中途,队伍走走停停,夜里凉爽的风吹着,一行人漫无目的在巨石阵中穿行,巨石的凿刻的年代已不可考,斑驳的纹路指向遥远的过去。
不知怎的,凌晨朦胧的光亮下看,阴森的巨石总像一张张表情丰富的人脸,每一块都是不一样的。
“哐当”一个士兵行走过程中无聊踹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夜里格外响亮。可能是太过无聊了,巨石阵中荒无人烟,就连野兽的足迹都没有。
吴敏习惯新的一天检查食物储备和饮水,所幸之前死了不少士兵,所有的储备都是充足的,前提是他们能在短期内走出巨石阵,否则再充足的资源储备都有耗尽的一天。
阳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估计也是被连串的失踪事件给吓的,加上之前的伤势,连夜赶路有点吃不消。
阳曦说:“我帮你们背着他吧。”他拍拍壮实的肌肉,示意自己可以的。朱北辰一直有凝云和七月扶着,阳曦看着两个单薄的女孩有些心疼。
在阳曦执意帮忙下,七月无奈地把睡得正香的朱北辰交到阳曦宽阔的臂膀中,一块块结实的肌肉生把朱北辰背到背上,脚底的步伐沉重了许多。
孔柳的情况看似好转了许多,斯特拉斯曼甚至还给她把过脉,脉象显示仅仅是受惊过度。
凝云说:“真想不到这个外国老头居然还会我们中医的把脉。”
第二天的太阳异常毒辣,不出意外,吴敏带着队伍还在巨石阵中,区区的方圆十公里的迷雾区看似永无止境,一点一滴地消磨着众人的耐心。
姜二爷皱眉看着早晨八点的烈日:“今天的天气好像很反常,日头真毒。”
很快,士兵就地搭起了帐篷准备躲避强烈的日照,温度计读数,气温高达34度。
凝云看起来很不高兴,这伙人之前一直都是铺个睡袋就睡,早知道有帐篷却不肯拿出来。
吴敏解释,夜里用帐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利于及时做出反应。
实际上,两次的突发失踪状况,根本没人能来得及反应。
阳曦放倒朱北辰,诧异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能睡,这都两天了还没苏醒的迹象。
休息的时候,阳曦拉过七月到一处隐蔽处,提醒道:“你不要离那个女人太近,她有问题。”阳曦手指的方向正是孔柳。
一身银白的防化服,孔柳的脑袋埋在头盔中,看得出来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七月说:“为什么?”依据自己的分析,孔柳应该是梦中惊吓过度,诊断下来有轻微的臆想症,不至于说到构成危险的程度。可看着阳曦神秘兮兮的表情,明显就是在关心自己,说的话也不似有假,更不会是那种危言耸听的人。
非要到刨根究底的时候,阳曦蔫了,犹犹豫豫道:“你听我的就好,准没错的,别问为什么了。”
快来看!有人在大声呼喊,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由于孔柳的状态不是很好,由三名士兵负责在周围架设电子设备,仪器刚连通,就发现了强烈的金属反应,顺着仪器屏幕上指示的方向,一名士兵率先找到了“金属”。
听到呼喊声,姜二爷带着吴敏很快赶过去,巨石边半躺着一具干尸,尸体背部靠着巨石,皮肤水分则已经完全蒸发干。
防护服!看到银白色的金属服饰,姜二爷等人纷纷愣住,这种服饰是姜家内部的装备设计师自主设计的,绝对不可能出现雷同,再加上这里是通往沙埋古城的要道,哪里有这么巧合。
意识到尸体很可能就是两天内队伍里失踪的一员,士兵们徘徊在两三米外,始终不敢靠近。
吴敏呆了一下,说道:“干尸,两天的时间,什么样的力量能使一具尸体完全脱水到这种程度?”
吴敏刚要把手伸过去,探探尸体的情况,斯特拉斯曼及时制止了他:“等等,尸体有古怪,可能有传染性的病菌,不能碰。”
职业的敏感告诉斯特拉斯曼,正常情况下尸体的腐烂风化速度不可能这么快的,人死后72小时内尸体才会有分解的迹象,而风化是需要特殊条件的,风化到这种程度绝对不是两天内可以办到的。何况,周边区域雾气浓重,空气中的水分含量较其他地区更高,尸体为什么会形成干尸。
斯特拉斯曼要来手套,用钢丝绳把尸体翻转过来,小心翼翼用工具挑开头盔。那副干枯的面孔呈现在眼前,脸部的肉贴着头骨,依稀还能辨认出样貌。
“是他!”吴敏也开始感到不淡定,尸体并不是最先失踪的两人中的一个,而是几个小时前失踪的那名士兵。
孔柳僵直的表情微微抽搐,后退两步,喊道:“他死了,他死了,接下来我也会死的,我也会死的。”情绪瞬间失控,调头就往巨石密集处跑,边跑还边喊着:我不要死在这里,我要出去,我不要死在这里。
士兵们费了好大劲才追上她,奋力压制着手舞足蹈的孔柳,发狂之下的她力道出乎寻常地大,几次都要挣脱三人的压制。
头盔跑动中被丢弃到一边,蓬乱的头发散落,银白防化服拉链被拉扯开来。
吴敏抱过药箱,紧急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剂,孔柳安分地睡过去。
这时候,斯特拉斯曼的尸检也宣告完成,说道:“很奇怪,各部位完好,没有遭受过任何的袭击。但是你们看他临死时的表情。”
皱皱巴巴的皮肤,哪里有什么表情可言。
可斯特拉斯曼却解释道:“极端地恐惧,像是临死前看到了可怖的事物,直接导致了心率失常,心肌梗死。”
他没有解释尸体死后不到12个小时就高度风化的原因,肌肤上可能落有不明物质催化了皮肤组织的风化现象,在没有设备检测的情况下是无法得知的,环境原因则是基本可以排除。
午饭时,见识过干尸惨状的众人都没了胃口,解下防化服后,干尸的腹腔是裂开的,像腊肉一样一条条的肠子一股脑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