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过神来,看着这片冰雪世界,早就支离破碎,融入另一个昆仑界中的小千世界。原本的漫天飞雪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原。
龙天宇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去观赏周围的景色,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自己的确什么都没做,但是创世之圈怎么会被自己打碎呢。听广成子师兄的话,以前耶和华有这个圈,就连师兄本人也可能不是他的对手。如此神兵利器,怎么会碰到自己就破裂呢,该真不会如广成子师兄所说,是耶和华自己弄碎的吧。龙天宇越想越头疼。
“小子,你乱想什么呢。那个圈就是你打破的,怎么还不相信自己啊。”紫云有些恼怒地说道。“我根本没有打他的圈啊。”龙天宇更加奇怪,不禁反问道。“你无伤他之意,他却有害你之心,这次不过给他一下警告罢了。如果他还不罢手,哼。好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总之他已经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了,反正迟早要和西方圣教翻脸,还不如现在翻脸,以后出去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更可以放手施为。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天宇你自己日后自会领悟。现在先专注于眼下的事情吧。”说完,紫云摆了摆龙尾,一溜烟不知遁去何处。
在龙天宇脑海某个角落,紫云在和黑莲亲切交谈。“哎,我说灭世,当年你可是跟着罗睺的,后来罗睺被鸿钧灭了,你就不知所踪了。那么多大神通者找了你无数个纪元,都没有音信。没想到你竟然落在阐教的昆仑界。”紫云一边喝着混元灵水酿造的佳酿,一边拍了拍睡在自己身边的黑莲。
“唉,往事不堪回事。你说我们混沌青莲所化的三朵莲花怎么都这么命苦啊。老大,功德金莲,被鸿钧赐给接引了,可竟然被蚊道人食去三品,生生跌落了一个阶层。老二业火红莲,归了冥河老祖,整天就窝在一个阿修罗界都出不来,臭名昭著,替阿修罗族消去因果业力,要不然天道早就把阿修罗族万雷轰杀了。最后说说我,灭世黑莲。期初跟了罗睺,可是那罗睺硬是要逆天而行,造下滔天杀孽,逼的鸿钧出手将其灭杀,让我无家可归,只好寻一个地方藏身,免得又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修道者收了,毁了我一世英名。虽然我有开天功德天道不能奈我何,但是总不能连续两个修道者毁在我头上吧。你让我以后在兄弟面前怎么混。唉。”黑莲越说越激动,十二片莲叶不停摇摆。“别激动,别激动,这回你该放心了吧,那位可不会坑你。”紫云放软语气宽慰道。“那一位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先看看再说吧。不过我们可说好了,如果不合我意,你们可不准拦着我。”“好好好,不拦着你,到时候你爱去哪儿去那儿。”“一言为定?”黑莲伸出了一片莲叶。紫云一爪子拍在了莲叶上,“一言为定!”
旱魃看着龙天宇呆滞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疼,上前轻轻抱起他,向姬月战等人飞去。灵觉子,灵虚子,灵战子紧随其后。
一片苍茫的草原上,姬月战带着进来的族人在栖息在一个宛如蓝宝石的湖泊旁,浓郁的悲愤之气在龙家族人之中蔓延,此次进来取宝之人皆为龙家顶级战力,亦是龙家的中流砥柱。其中一大半是姬月战当年从姬家带出来的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不料,仅此一役,折损一半以上,侥幸存活之人战力十不存一,情况最好的自己也需要百年静养,才能恢复元气。
原以为这是龙家崛起的机缘,没想到却是一场无妄之灾,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姬月战独自跪在湖边,自怨自艾,心已接近寂灭,眼中的神光也渐渐消失。自己是千古罪人啊,或许今后的史书中也会给自己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夫龙家家主龙战野,本名姬月战,原为姬家长老,因与家主不和,率人叛出姬家,自立门户……”姬月战胡思乱想已经难以停止,一身修为正在缓缓散去。
无人察觉,无人知晓。龙家族人只顾悲伤,哪里还有人注意到跪在湖边的龙战野。
神**散,不入轮回。旱魃等人从空中一眼扫去,就感觉到一个强大的神识正在自我消散。灵虚子拂尘一挥,阴阳二气从周围元素中抽取而出,将姬月战的身体牢牢包裹,一个小小的阴阳太极图钻进了姬月战脑部,将其强行封印。
四人从天而降,落在湖边。旱魃上前,俯视着老泪纵横的姬月战,轻轻放下怀中的龙天宇。“月战,这就是你的孙子,龙天宇。”旱魃向后一步,柔声说道。姬月战瞪着模糊的双眼,沾满血污的手战栗着放在龙天宇洁净的面颊上,大拇指买回摩挲着。“你就是心月的孩子?”姬月战激动地问道。“外公!!”龙天宇倒在姬月战的怀中,泣不成声。
“外公对不起你们娘俩,对不起你父亲。外公有罪啊。”姬月战悔恨的热泪盈满眼眶。“你是有罪!”旱魃厉声喝道。“分裂家族,一意孤行,竟然还和本家公然对抗。自己贪婪不足,妄想夺取天材地宝,致使家族力量损失惨重,你简直就是罪孽深重。不可饶恕!”旱魃的话语平地杀机四起,凌厉果断。
“但是,现在姬家做主的已经不是我了,三皇降下法旨,新人皇已立,我等务必尽心辅佐人皇,不可再生二心。你龙家是生是死皆有新人皇发落。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旱魃面朝冰湖,再无半句多言。
“月战明白,但是在觐见人皇之前,我姬月战还是要做我该做的事。”话音刚落,只见姬月战跪倒旱魃身后,“咚咚咚”连扣九个响头。“这是向老祖宗请罪,我欠大哥的待我回到姬家一定偿还。现在请各位移步龙家祖庙。”
坐在地上的族人大多都是姬家的老人,此时早已恭候一旁不敢多言。有几个不明其中缘由者,也不敢多问,只能跟着弯腰行礼。姬月战拉着龙天宇的手向前引路。“天女,这姬龙两家之事我阐教不便参与,我等三人还需返回玉虚宫,安排后续处理事宜,这就告辞了。”灵觉子向天女等人稽首完毕,走到龙天宇面前,拱手道:“师叔,我等告退。”还没等龙天宇回话,三人就没入昆仑镜中。
“师叔?”姬月战看着比自己矮上半个身子的龙天宇,心中狐疑不定。龙天宇踮起脚尖,做出要说悄悄话的模样。姬月战急忙蹲下身,顺手在自己周围放了一个隔音结界。后面的人停下脚步,看着前面无声交流的爷儿两。只见龙天宇神秘地在姬月战耳边说了几句话,姬月战满脸的不可置信。
结界中,龙天宇看着仍旧满腹疑问的外公,悄悄地拿出了紫电锤。”这是!!”姬月战差点叫了出来。“嘘。”龙天宇在嘴唇中间竖起了中指,“这可是我和外公之间的秘密哦,师傅说了决不能外传。”龙天宇小声说着。“好,你放心,你外公嘴巴一向严得很,这件事龙家除了我知道,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姬月战向龙天宇郑重许诺。“嗯。外公我们走吧。”龙天宇接着搀着姬月战的胳膊,并排向龙家驻地赶去。
途中,姬月战不停地换着方向,又是明明向左无路,一头撞上去却是另一片天地。“外公,你没有昆仑镜,怎么在这昆仑界中找到路啊?”龙天宇好奇地问道。“哈哈哈哈,你外公领悟最深的就是空间法则,在这昆仑界中一路走来,布下空间标记,便不会迷失方向了。就算这无数小千世界不停转换,只要昆仑界不灭,那你外公就一定会找到返回的路。”姬月战自豪地说道。看着龙天宇一脸崇拜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洋溢在姬月战的心中。
大约穿过了数十个小千世界,随着姬月战跳下最后一个瀑布,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龙家祖庙上空。
“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大家快看。”在地面的龙家众人仰望着天空一群人的身影,纷纷聚集起来,参拜者姬月战。“都起来吧。鸣鼓,一刻之内,所有人必须赶到祖庙,违者家法伺候。”“得令!”祖庙中出现四个传令使,迅速向龙家四面八方赶去。
“请老祖宗入庙。”姬月战落在祖庙的台阶下,拱手以待。旱魃轻盈得悬浮在虚空中,一步一步走了下来,每一步仿佛踏着无尽空间的节点,当旱魃最后一步落在龙家祖庙的台阶前时,他身后的姬家老人齐齐跪地,再也不敢抬头直视。一双玉足悄悄一点,便进入了祖庙内。
随后,姬月战和剩下的众人抬起头,身后衣衫浸湿。刚才天地般的威压所留下的恐怖深深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无形中为日后龙天宇接管龙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一刻钟到!关闭祖庙大门。”位于庙门两边的护法卫士缓缓关上了沉重的石门。此刻龙家的祖庙里,灯火通明,在场的所有龙家族人按照辈分高低依次站立。“恭请家主!”祭祀大声呼喝道,从最前方的排位后,闪出了一行人。当先一人即是姬月战,龙天宇和旱魃紧随其后。
姬月战站到了牌位前的家主之位上,清了清嗓子。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着姬月战的下文。
“现在并非我龙家的祭祀时节,但是我将大家召到祖庙,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下面,听令,凡是当年随我从姬家出来的老人们,都站出来吧。快点,不然我就一个一个点将了啊。”清晰地命令掷地有声。
就看见整个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三排老人一个个站了起来,里面的多是下面一个分支的家主,更有甚者是太上长老,在各自的分支内辈分极高,权威极大。“你们谁来说说姬家和龙家的关系!”姬月战问道。
前排站起的老人面面相觑,纷纷低头不言。“好,都不说。当年是我把你们带出来的,那我来说。”姬月战话音未落,前排三个老者连忙阻止,“家主不可,不可啊。”神色身为慌张。“有何不可,今天当着老祖宗的面,我龙战野就和在座的各位好好说说,知道的权当回忆,不知道的都给我听好了,必须给我牢牢记在心里。都听到没有,回答我。”姬月战大声吼道。“谨遵家主令。”后排铺天盖地的回答声传来。
“好,肃静。下面听我说。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打断我说话,否则,以叛乱论处。”一句话,断绝了知情者所有的念想。
“其实,我不姓龙。我姓姬。我的本名叫姬月战!!”第一句话,就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