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巨石后边劝解阿演却突然间听见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也感觉到了一阵神力的波动,“阿演,你那哥哥来了,你可不要再乱发脾气,免得你父君知晓之后又要责怪我没将你教化好了。”
阿演不大开心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姑姑,我想回崇吾去了,崇吾才是我的家。”阿演这话说的让我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我拍了拍她的肩头,起身转出了巨石。
我将将走出巨石便瞧见了正在四处张望的灭蒙获,“怎么出来了,不陪着我大哥?”
灭蒙获向我躬身行了一礼,“姑姑,小子知道演妹妹因为小子的事情有些不大愉快,故而特地来寻演妹妹给她道歉。”灭蒙获这话说的十分的诚恳,我原先也就想让他们俩单独聊聊便也就不说什么了。
“阿演一向性子倔,你便要多担待些,我也有些事情要去同我大哥商量,阿演便在这巨石之后耍着小性子呢。”我转身离开,不再去关心他们俩的谈话。
我转身离开,恍惚间听见了灭蒙获的声音,我摇了摇头,笑着回了大殿,大哥和大嫂还在殿中,而父君和阿娘却是早早的就离开了,我在椅子上端端坐下,拿起一旁竹琦递过来的一把千丝缀八宝黑绸团扇轻轻缓缓的扇起来。
“阿演呢?还没回来?”大嫂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看着大嫂并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神瞥向一旁的正在悠闲喝茶的大哥,大哥也瞧见了我的眼神,将手中茶盏搁在一旁,“我将女儿交给你教养,却不想她被你宠得这般不讲道理,竟然只为这小小的一件事情就这么跑了出去,完全没有一点作为重华帝姬的样子。”
我将扇子往边上一搁,语气有些不大开心的说道,“重华西聿,若是你嫌弃我这教养的方式有让不满意的地方,那你当初就不该将自己的年幼的女儿让我带到崇吾去!”我越说越有些恼了,“你们也都说我是小孩子心性,我对阿演只是按着父君和阿娘对我的方式来教养阿演的,再说了,这重华之巅谁都知晓当初是谁把年纪小小的重华演硬是要我带回崇吾去的!”
想起当初,若不是重华西聿硬是要我将阿演带回崇吾去说什么要让阿演历练一番,可如今却又回过头来怪我,我原先就因为阿演的事情有些烦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的是烦闷,脾气也就这么上来了!
重华西聿叹了口气,语气也柔了下来,“罢了罢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是阿演这性子实在是,唉,实在是太像你了。”
大嫂在一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的说道,“阿演是我的心头肉,当初你要送她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反对了,可你就是不愿意听我的,如今弄的阿演对我们你这般的误会,孩子还小,哪能想到你的心思,连弄的我也没什么机会能够见到女儿。”大嫂责怪着大哥。
我重新取过团扇,起身离开,在踏出大殿之前转身说了一句话,“阿演她,对你的心结很深。”
才过了三天阿演就拉着我死活要回崇吾,这丫头,和她爹的关系没缓和也就算了,平日里看她见到灭蒙获的眼神也怪怪的。我才刚回重华,立马就要离开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可又敌不过这丫头的软磨硬泡,只能拾掇拾掇回崇吾罢。
临离开前,阿获来送我们,可我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阿演看到他就变得扭扭捏捏的,低着头也不说话,阿获面上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眼神总觉得有些怪。我想着总是他们刚认了兄妹还有些不大习惯,便也没往心里去,只对着他们说:“你们兄妹俩单独聊聊,我先去前面看看。阿获你日后要是得空也可以来崇吾看看。”我也不知道这俩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阿演那小丫头过来的时候脸颊红得像朵桃花。问她和阿获说了些什么,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回到崇吾都半个月,阿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修炼时完全不在状态,****里就知道发呆,我总觉得她这样子似曾相识,可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之后还是觉得这么费脑力的事情不该是我考虑的,然后我果断就放弃了。
阿演和灭蒙获之间的事情我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原先也没多想,可就在灭蒙获来崇吾小住了几天之后我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知晓了其中的奥秘。
“蛮蛮,你们俩也忒不够意思了,看着阿演和灭蒙获两个人也不知道把这事儿通知我一声,我这下可真的要生气了。”
蛮蛮夫妻俩战战巍巍地跪在我面前不停地解释,“是小帝姬殿下不准我们说出去的,帝姬殿下您也知道小帝姬殿下有多厉害,我们,我们也不敢得罪她呀。”
经了这一番,我才猛然想起阿演前些个日子里的神情不正和凡间那些姑娘小姐们思念情郎时的一样嘛!我一拍脑门正要因为想到了这点沾沾自喜一下呢,却又想到灭蒙获如今是大哥的义子,是阿演名义上的兄长,这关系就是在民风开放的青丘也不是容易让人能接受的,我不禁又觉得天黑了下来了。阿演啊阿演,你终有一日会把姑姑我给弄死。
点亮屋里的蜡烛,看着烛火在风里跳跃,我突然想起两万年前青丘九尾狐的二公子送我的夜明珠,那时候我是真真喜欢那颗珠子的,也觉得那人不错,只是那九尾狐的老祖宗----霜华仙君与我父君阿娘不和,我原先觉得他这人是真的挺有趣的,可奈何他一番甜言蜜语之后却又是娶了旁的女子。
不过我很少会想起这些事,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看阿演小小年纪就生了情窦吧。我知道自己是不该有那样的奢望的,阿娘说我将来是要嫁像父君那样的英雄的,其实我一直都在想我究竟是有什么不同,难道就因为我出生时发生的事?我取下髻上的簪子拨了拨烛花,望忽明忽暗的烛光又陷入了回忆。
那天是白以御成亲的日子,青丘一片喜气,我站在人群之中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迎了他的新娘经过,他的眼从我身上扫过,我知道他看见我了,可他却依旧满面春风,权当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