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等人和田虎分开,一路向南,目标正是河北大名府。
许贯忠早已想好了逃跑的路线,这些地方都是辽国守卫薄弱的地点,他可是有名的活地图,对燕云一地的地形了若指掌。
耶律宁也没有放弃,在后面紧追不舍,有好几次都差点正面遭遇。
这一追一逃就是上千里地,横跨数个州府,最终进入了宋国的领地。
河北大名府是宋国的陪都,是宋国在黄河北岸的军事重镇,也是防御辽国的前沿阵地,常年有重兵驻守。
这里是卢俊义的地头,他的店铺遍布全境,很容易找到掩护的地点。
如此一来,耶律宁更加无计可施,他就算是辽国的皇子,也不敢在宋国境内大肆纵兵搜捕逃犯,那将挑起宋辽两国的战事。
他也不指望大名府的宋军会协助他抓捕赵明诚等人,那不现实,而且他极度怀疑那些山贼就是宋国派过去的,只是没有证据,毕竟山贼是在辽国的领地把人给劫走的,推给宋国人有些牵强。
好在他身上还有一份赵明诚签字画押的供词,这足以作为宋国和金国结盟的证据。
几日后,卢俊义一行人回到了大名府。
高强在大名府已经等候良久,看到众人安全归来不胜欣喜,只有赵明诚精神萎靡,而且一见到高强就要和他密谈。
客栈的房间内,赵明诚躺在床上。
“衙内,当日被辽人所擒,在下受刑不过,曾招供出和金人结盟一事,还签字画押,如今这份供词仍在辽人手中。”赵明诚黯然道,“我已铸下大错,只望衙内能设法取回供词,免得朝廷因此陷入两难之境。”
赵明诚知道这次的事件会成为他仕途和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但他的确承受不住辽国人的酷刑,只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旦耶律宁进入东京城,把那份供词交给朝廷,皇帝陛下龙颜大怒,那他的仕途就完了,甚至可能牵连到他的家人。
高强倒是没有嘲笑赵明诚,因为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自己也承受不住酷刑,也会招供。
眼下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只能尽可能的挽回这次出使带来的损失,否则就算赵明诚的仕途完了,他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
高强安慰了赵明诚一番,然而去见了许贯忠。
到了这个时候,卢俊义他们救出了燕青,已经达到了目的,完全没有必要理会朝廷内部的纷争,高强也没想过鼓动这些人再干上一票,不过从这次救人的行动中,他见识到了许贯忠的才华,他觉得这件事应该听一听这位高人的意见。
在卢俊义的府上,许贯忠正在和燕青叙话。
“衙内何必舍近而求远,时迁兄弟正适合做此事。”许贯忠听罢,不解道。
“我也是这个打算,不过想请先生主持大局。”高强应对道。
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时迁,让这贼头找个机会把那份供词给偷出来,可耶律宁身边有一千辽兵护卫,就算是时迁也很难得手,一旦打草惊蛇,再次下手就难了,这种事情最好是一次成功。
何况如此还能拉近和许贯忠的关系,虽然知道此人隐居山林,不愿意出仕,不过若是到了日后家国存亡之时,怕也由不得他拒绝吧。
“那就在大名府动手吧!”许贯忠考虑一下,决定道,“如此这件事就算是彻底了结,衙内日后也莫要找寻在下了。”
许贯忠看得通透,这么做算是给了高强面子,意思是我替你做了这件事,以后你别找我麻烦了,大家好聚好散,后会无期。
高强心知肚明,也不强求。
两日后,耶律宁追到了大名府,他不能带着一千辽兵入城,那样就太过嚣张了,而是带着十几名亲随入城,其余辽兵在城外安营扎寨。
大名府知府梁世杰在城门处迎接,毕竟耶律宁是辽国皇子,还代表着辽国使团,被安排在专门为外宾准备的驿馆内安歇。
辽国使团的到来引得百姓围观,耶律宁骑在马上,缓缓而行。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楼上的一位女子,那女子带着面纱,斜倚在窗前,朝他望过来。
这一刻,他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似乎那女子他曾经见到过,曾经生活在一起,然而仅仅是一个瞬间,那女子消失不见,倒是让耶律宁有些怅然,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事物一般。
萧媚娘站在客栈的楼上望着耶律宁,那个她曾经的丈夫。
他们两人在异国相遇,隔空相望,却已是咫尺天涯。
隔壁的房间内,高强等人正在讨论如何偷盗供词的问题。
“咱们先要弄清楚那份供词在什么地方,是在耶律宁的身上,还是在军营中。”许贯忠分析道,“这就要看耶律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若是一个谨小慎微,不愿意轻易相信他人的人,那么就会把供词随身携带,反之,就会留在军营中,让辽兵看管。”
这就牵扯到人格分析了,不过众人对耶律宁这个辽国皇子都不熟悉,若是判断错误,不仅会让时迁陷入险境,还会让耶律宁更加防范。
“诸位稍等!”高强出声道。
他说完之后就去见了萧媚娘,若说是谁最了解耶律宁,那非萧媚娘莫属。
高强和萧媚娘把事情解释清楚,打听耶律宁的为人并不是为了杀他,只是想偷一份供词而已,何况在宋国的领地内杀掉一位辽国的皇子,后果会很严重,或许会导致两国开战。
片刻之后,他走了回来。
“耶律宁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不大相信别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只喜欢好马和烈酒,消息绝对可靠。”高强保证道。
许贯忠看了高强一眼,没有问他的消息来源,想来是通过朝廷的渠道获取的,只是没想到朝廷的情报系统竟然如此快捷,实在是有些可怕。
“如此可以确认供词在耶律宁的身上,接下来就需要时迁兄弟潜入驿馆偷取供词了。”许贯忠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份驿馆大致的地形图,耶律宁还带着十几名亲兵,这些辽兵一定会轮番守在耶律宁的身旁,只有解决了这些辽兵,时迁兄弟才能顺利进入耶律宁的房间。”
“既然他好喝烈酒,不如咱们给他送酒过去,顺便在酒里下点蒙汗药。”石秀在一旁建议道。
“不行,既然耶律宁是个谨慎的人,又对宋国有了提防,那他一定只喝自己带的酒。”许贯忠否决道。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不用诸位麻烦,咱自有办法。”时迁仔细看了看驿馆的地图,信心满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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