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走出了院子,被外边的凉风一吹,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情绪不对头,太过愤怒了,都有冲出门去杀掉黄裳的心思了,就算是这个功法最终练不成也没什么,至于子嗣的问题,作为穿越者,对这点看的不是很重,最多有些遗憾罢了。
他应该愤怒,因为黄裳欺骗了他,不过情绪太过极端了些。
他把和王仔昔的对话重新梳理了一遍,发觉这位王仙师使用了大量诱/导性的话语,在不断的刺激他,让他对传授《长春功》的人产生仇恨心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实际的情况恐怕并没有那么的糟糕。
不过一旦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深入的调查,一时冲动杀掉了黄裳,那最为得意的莫过于这位王道士了。
这让高强想起了后世的那些骗子,这应该属于话术了,用言语来操控人心,他没想到自己躲过了摄魂术,却差点栽在话术上。
古代那些纵横家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可以说服君王,扭转天下的大势,这就是话术的强大之处。
俗话说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
这位王道士敢来闯荡东京城,也是有真本事的,不说那能够催眠的摄魂术,就是这出神入化的话术也能忽悠大多数人了。
高强能快速的清醒,依仗的还是后世的心态,对子嗣没那么看重,若是换成这个时代的人,就没那么容易释怀了,毕竟传宗接代可是男人的首要任务,谁要让他断子绝孙,那他绝对会拼命的。
王仔昔正是抓住了这点,才不断的用这个话题刺激高强,进行挑拨。
他不是心胸宽大之辈,高强破了他的摄魂术,他自然想报复回来,只是没想到高强能这么快摆脱负面情绪,清醒过来。
高强回头望了一眼那座院子,提醒自己以后和王仔昔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
当然他也不会放过黄裳,不过他要先去听听黄裳的解释才决定要怎么做,如果黄裳是故意坑他,那么高强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是绝世高手也会有缺点。
高强想到日后明教高手杀了黄裳一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打不过你,但我可以杀你全家来报复,除非你是孤家寡人,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稍微亲近的人都没有,甚至一只宠物都没有,那只能算你狠。
可那样的人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高强沉着脸和时迁出了丞相府,时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高强也没办法详细解释,毕竟自己被坑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直接去了黄裳的家中,不过黄裳并不在家。
黄裳可没有高强那么清闲,他要在经局里勘校道书,还要监督工人们雕版印刷,等回到家中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却没想到高强正在等着他。
两人在书房内争执了一番,才算把事情弄明白了。
黄裳并不是有意坑高强,他不想把武学传给高强,担心高强心术不正,作奸犯科,就找了份《长春功》来敷衍,这是长生之术,黄裳觉得这功法高端大气上档次,却没想到在道教内部就是一块鸡肋。
他是学儒的,真正接触《道藏》是这三四年内的事情,而且是自己一个人琢磨,不怎么和其他道士交流,这就叫做闭门造车,所以也就不知道道家内部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比如修习长生之术会导致断子绝孙这种常识。
说白了他就是个半吊子。
黄裳只是负责印刷《道藏》,在勘校的时候读的多了,就研究出了一些门道,练就了一身功夫,但他本人并不信奉道教。
他对高强的遭遇表示同情,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高强对此自然不满意,就算是黄裳的无心之失,但欺骗他的事情怎么算,让他白白修炼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浪费时间不说,还有诸多的副作用,这些过错都要黄裳来承担。
说到底他是想捞些好处。
黄裳是个有原则的人,还是不愿意把武学传给高强,他练得越久越明白这些武功的厉害之处,若是落到坏人手中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可这件事毕竟是他的过错,没弄明白《长春功》的来历就让高强修炼,导致高强可能会绝后,事情比较严重,他总要给高强一个交代。
“我近日琢磨出一套步法,衙内可勤加修炼,若是遇到危险自保无虞。”黄裳让步道。
步法?没听说《九阴真经》中有什么厉害的步法啊!
不过既然黄裳有所松动,高强也不想逼迫太紧,来日方长,反正以后有时间就来骚扰一番,就像是要账一样,谁让你把我害的这么惨呢。
对黄裳这种人硬来不行,容易激怒他,到时候一拍两散,得不偿失,就要用软刀子慢慢的磨,利用他的愧疚之心,他就会逐渐让步了。
黄裳给高强的步法还没有名字,他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这是以《易经》中的六十四卦为基础创造出的一套精妙步法,修炼者要按照正确的卦象方位前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刚好是一个圈。
他给高强在书房内示范了一次,只见黄裳一步踏出,身影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迅疾无比,甚至出现了重影,果真是精妙的很。
“这似乎是凌波微步吧?”高强看罢,疑惑道。
他的确想到了《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而且刚才黄裳的介绍也和凌波微步类似,施展出来的身法看起来也差不多。
“凌波微步?好名字。这套步法就叫凌波微步了。”黄裳称赞道,“所谓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想不到衙内也是风雅之人。”
高强极其无语,好像哪里出现了问题,这套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的功法啊,怎么成了黄裳研究出来的啊,也可能这不是逍遥派的那一套,只是巧合而已。
不过能得到这套步法他也满足了,至少以后逃跑没有问题了。
高强离开后,黄裳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位衙内的难缠之处,只希望能尽快的把《道藏》印刷完毕,自己好回福州老家继续地方官的生活,那里天高地远,不像东京城如此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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