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蒋公馆。
戴笠此次亲自来到蒋公馆,正打算向委员长汇报一些日寇情报,其中也包括关于鬼狐的事情。
“雨农,你看看,这是从第83军邓剑泉那里收到的电文。”蒋中正很愿意将公开的秘密分享给身边所有的人,因为足够公开,所以秘密才显得足够真实。
戴笠不敢造次,很顺从的接过电文,仔细看了一遍,“好,实在是解气。校长,看来邓光龙将军麾下有何晓峰,真是如虎添翼一般。”
“这消息必须尽快通电全国,让各防区长官们好好学习一下,我蒋某人不求他们能朝夕之间将日寇赶出华夏大地,但也别把我蒋某人的脸给丢尽喽。”蒋中正最后一句话咬字有些重,足以说明他对溃败已经有了很大的不满。
“是,校长,卑职一定会尽快将此消息放到各长官桌前案头的。”戴笠十分肯定的保证,他的确也有这份能耐。
“呃,雨农啊,你来还有其他事么?”蒋中正明知故问。
“是,校长,卑职刚收到消息,日军第6师团长谷寿夫中将遇刺身亡。同时,日军已向其黑龙会调集大量武士来华,准备加强对各前线将军级将领的保护。”戴笠很少这么激动的谈论一件事。
确实日军中将之死,可谓日本投入大量兵力全面向华开战以来,死在前线最高级别的长官,而且,日军系统还故意将此事隐瞒了下来,没有将此事捏造成仇视中华的宣传材料,这有充分理由相信,中将的死是一种耻辱的死,如果公开,势必极大的打击日寇对华作战的士气。
“什么?死了一名日寇中将?让我猜猜,不会又是鬼狐所为吧。”蒋中正很明显无法继续淡定下去,这个何晓峰还真是位时不时就可带来惊喜的人物,“恩,我想见一见这位大功臣,雨农你去安排下这件事。”
“卑职一定尽快办妥。”戴笠很清楚蒋中正的心思,正是因为他很懂上司想法,所以才能成为军统情报部门的最高掌管者。
蒋中正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动,似乎高兴的有些过头。
“另外,立即将此消息公布出去,不,不行,绝不能公布出去,这样会让敌人格外留意,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清剿第83军,况且他们还驻守在第一线。雨农啊,你看此事怎么办比较稳妥?”蒋中正实际上早已想好如何处理,只不过他习惯将处事风险转嫁给下属,就算出了什么纰漏,也可以推说是属下办事不利,与自身毫无干系,他可不想被人说成是无能的领袖,失策的指挥。
“校长,卑职以为,消息自然要放出去,但可以省略掉一些内容,让日寇不知其所以然,混淆日寇的判断,这不仅仅可以激发将士们士气,还能警示日寇切莫做出嚣张行为。”戴笠也非等闲,脑袋一转就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如果不经大脑就说要发布消息或不发布消息,估计蒋中正也会训斥自己无能。
“主意不错,那就这么办吧。另外,你去给统帅部打个招呼,就说我蒋某人说的,授予第83军邓光龙云麾勋章,那个何晓峰之前已授予过青天白日勋章,短时间内不便于多次授勋,你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那就让财政司拨款一万现大洋给他,以示我蒋某人并未看轻了他。”
“是,校长,卑职这就去办。”戴笠躬身领命。
“好吧,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蒋中正又重回太师椅,舒服的躺在那里。
待戴笠离开后,宋美龄来到房内。
“darling,刚才我听说前线又传来捷报,打了大胜仗。”宋美龄轻轻的坐在蒋中正一旁。
“恩,而且刚才雨农还带来消息,一名日军中将死在南京城。这消息一点都不亚于前线来的捷报。”蒋中正抚摸着宋美龄的手背,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乘此机会向欧美等国,求援。”宋美龄的外交意识很强,竟然能将两个平行的事件扭在一起。
“夫人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以一试,美国、英国、法国、德国都一直觉得我们胜不了日本,这一次的胜利或许会是个转机也说不定。”蒋中正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
嘉奖很快被送达到浦口前线,邓光龙看着盒子里放着的云麾勋章、嘉奖令及一万块现大洋,有些想笑,“蒋委员长怎么把功劳全算到我头上了。难道之前送去的战况描述没有写清楚,功臣可是何晓峰啊?就算授勋也应该是他才对。怎么就换来了一万块现大洋?”
实际上,邓光龙想不通这点很正常,因为他的思考方式是军人的惯性逻辑,有功必赏,有错必究,赏罚不明,军不成军。
但是,统帅部的意思,邓光龙也不能违抗,“这一万块现大洋就等晓峰出山后转交给他吧。”
……
“……,三百九十一,三百九十二,三百九十三,……,三百九十九,快,还有一个。”说话的人正是何晓峰,入山一个多月,人也邋遢了许多,胡子没时间刮,澡也没时间洗,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训练上,新一团战士们的情况也不比他强上许多。
新一团,经历了地狱训练后,彻头彻尾成为了一支山中野人般模样的新一团。
“老孙,吩咐下去,全团整理好行装,是时候要出山了。”何晓峰陪着战士们完成最后一轮训练后,摸了摸扎手的胡子,跟孙嘉雄说道。
“好的,头儿。”自进山以来,大家伙都渐渐习惯私下喊何晓峰为头儿,团长、长官这类称谓显得疏远,再加上何晓峰与弟兄们吃住一起,感情渐深,让大家从内心深处将何晓峰看作是生死与共的兄长。
“集合,集合。”孙嘉雄站在小土包上,扯开嗓门嚷了一句,惊动起山林间无数飞鸟。
新一团的官兵们,没有慌乱,有条不紊的快速做出反应,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一千多号人的队伍就集结完毕,要是把这景象放到军校教场上的话,肯定让军校生们汗颜羞愧。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以此为标杆,向左向右看……齐……”队伍中只发出悉悉索索的碎步声,很快就把集合的队伍整成方阵。“立正,稍息。请团长训话。”
何晓峰站上孙嘉雄刚才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头。
这时,何晓峰内心有一丝冲动的想法,如果喊一句,“同志们辛苦了”,下面的官兵会是个什么表情,但理智告诉他,这个想法暂时不能有。
“新一团的将士们,你们在这山林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月,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训练,也许你们会认为,训练这么累、这么苦、这么艰巨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作为战士,作为军人,你们肩膀上扛着的责任是什么?”何晓峰底气十足的话,传达到每一名将士耳中。
而回应何晓峰问话的,是惊天震地般的呐喊,“保家卫国,捍卫国土。”
何晓峰很满意将士们的回答,“恩,好一个保家卫国,捍卫国土,但是,我们的国土已经被日寇给占去,我们该如何去做?”
“杀敌、杀敌、杀敌。”三声直冲云霄的回答,让何晓峰豪气万丈,信心倍增。
“对,你们说的很对,可在一个月之前,你们要想轻易杀死鬼子,那是痴人说梦。而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声告诉你们,让你们认为艰苦到极致,累散筋骨的训练,会让你们在战场上少流血少牺牲,更能够轻易将鬼子杀是。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用地狱般手段训练你们。我已经将你们打造成这一把利刃,一把还藏于剑鞘的利刃,当国家需要你们,当百姓需要你们的时候,就该是你们出鞘饮血的时候了,你们有信心守卫住我们的国土吗,你们有信心战胜号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鬼子吗?”
“有……”新一团全体上下几乎是在用生命在呐喊。
“好,我相信大家,就如同大家信任我一样,孙团副。”
“到。”孙嘉雄赶忙小跑上前。
“命令新一团向浦口防线进发,与第83军会合。”何晓峰大手一挥指向目标。
“是,”孙嘉雄转身,“第一独立大队,第二独立大队,全体都有,向右转,目标浦口,跑步走。”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整支队伍向着浦口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