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天无力地牵起唇线:“小玉儿,这雷海是走不出去的……”话未说完,他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傅玉儿静默地看着痕天的身影和自己手中的面具,这片雷海对他们的身体真的有影响!
她正想打开空间把这些人也放进去,突然船身一个剧烈的颠簸他们全都滑到了墙角堆成一堆。“主人!主人你在哪里?”幽凌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傅玉儿條地起身他已经来到了门口。
“凌……”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还以为,这个船上清醒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幽凌张开小手抱住她的脖子:“主人,我还以为……以为……”
他的小脸使劲蹭着她的肌肤,就像是小动物蹭主人的那样。她伸出手指拍拍他的后背:“我没事……”今早自己说要继续画朝霞,他就激动地跑去磨颜料去了。
结果端着颜料出来的人成了呆呆的焱鸢,焱鸢告诉她幽凌在磨颜料的时候不小心又睡着了。这雷海来势汹汹,让人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痕天明明在雷海出现之前就吩咐收起了船帆,可是喜船的速度还是越来越快。看来,这喜船也和那些不能自主的海鸥一样,被雷海卷入其中!
“主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海面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幽凌颤颤地飞落她的肩膀,萌萌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外。她蹙眉道:“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是进了传说中的雷海。”
“雷海?”
“嗯……”她轻呼口气,原来这些雷电无法影响幽凌。这下,自己就有个帮手了!
她和幽凌一起把剩下的人搬进空间,两人朝着船舱外面飞去。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傅玉儿在自己的周围撑了个结界,幽灵也是一样。
一道道金色的锋利闪电直劈喜船上的铃铛,她眉脚不禁抽了一下。这喜船遭雷电狂批多半是因为那些挂在船身上的大个铃铛!
原本湛蓝的海水此刻全都化作黑色的巨涛翻滚起伏,雷声滚滚,闪电连接着的天地之间是一个个黑色的漩涡。
天上的黑云和海上的海水在闪电的牵引下竟然同时形成漩涡,一根闪电连着两个漩涡,而此刻海面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漩涡。
它们就像是一个个来自地狱的怪兽,张着黑色的嘴巴等待着猎物挣扎完最后一丝力气,再将其吞食入腹!喜船在漩涡的边缘飘摇旋转,零零碎碎的闪电不停地劈落……
这就是——雷海!
难怪痕天会那样垂头丧气地说他们出不去了,就这样雷海的旋涡里打转下去哪里还有冲出这雷海的一天?
要是白涅在就好了,他同样有着掀动风雨雷电的力量,是不是就能帮助喜船离开这片雷海?
“主人小心!”幽凌一阵疾呼,她侧身险险避过了一道闪电。垂眸看向船上被劈中的铃铛,她的心里直发怵。
“你怎么又开始乱来了?”清凉的声线带着怒意在她的脑海里荡漾开来,傅玉儿心下一喜——是白涅!
幽凌飞进她的结界紧张地站落在她的肩上:“主人,这太可怕了!我们弃船吧……”
“弃船?”傅玉儿急急避开另一道闪电,它直接劈在了桅杆上。幽凌抓紧她耳边的发丝重重地点头:“没错,弃船!”
“现在他们全都在你的手镯空间里,只要我化成真身驮着你冲出这片雷海就是所有人都得救了!”幽凌飞到她的身前,冰蓝色的光芒延展开,一只威武冰麒麟立时出现在喜船的上空。
这的确是好办法,只要出了雷海再另寻一条船一样可以去青丘!
“哼!愚蠢!这雷海乃是一个阵法,就算这只冰麒麟多长几双翅膀也飞不出去!”白涅不屑的话语无疑给傅玉儿泼了一盆凉水。
她看了一眼幽凌:“凌,慢着。”幽凌在空中踏了几下四蹄,他疑惑地看向傅玉儿:“主人,赶紧上来!”
“凌,就这样我们是出不去的。这是白涅告诉我的,他说这个雷海是一个阵法,就这样飞是飞不出去的。”
幽凌瞪圆了大眼睛,他垂下了脑袋:“是白涅主子说的?怎么会……”
“凌,别丧气。既然知道这是一个阵法,那它就一定有阵眼,飞不出去我们就直接把这个阵破了如何?”她飞落在幽灵的背上,任他带着自己躲过一道又一道的闪电。
幽凌重新昂起了头,斗志昂扬地穿梭在雷电间。一声轻笑溢出她的识海,白涅有些揶揄的话语随即荡漾开来。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天真,这雷海之阵是龙族和皇朝的高人所设。现在,已经鲜有人知道它是一个阵法了,虽然我知道……”
白涅微微顿了一下,半晌之后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玉儿,我并不知道其破解之法。或许,只有龙族的人才知道该如何破阵。”
“白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就只能一辈子困死在这雷海里了?”傅玉儿扫了一眼就这如同传说中的炼狱一样的雷海,心境不安。
许久之后,她听到了白涅清凉的嗓音缓缓地吐出一个音,他说:“嗯。”
呵!这是什么破回答,自己和他是生死相伴的血契伙伴,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一命呜呼在这雷海里,牵连到他吗?
“你不是通天地、知古今,掀风暴、引雷电,让火山喷发、让大地撕裂的上古大妖吗?怎么在一个雷海的面前就变得这样无力了?”
傅玉儿一通烦躁的狂吼,让身下的幽凌身形一滞,一道锋利的闪电差点劈在他们的身上。
“玉儿,对不起……”清凉的声线带着一抹难以挣脱的无奈回荡在她的识海里,白涅不忍再去通过她的视线观看雷海的一切。
她说的没错,自己虽然无法破这个阵法,但是他的力量是能够助她们离开这片雷海的。可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无法去到她的身边!
跨擦!又是一声雷电的巨响,她回头去看时,喜船上的桅杆已经折成两节,一颗圆滚滚的大铃铛骨碌碌在甲板上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