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司徒卿临缓缓推开崇德殿尘封多日的大门.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死亡的气息,混杂着的是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司徒卿临皱起眉头,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床榻上病入膏肓的老者这几日面色更是难堪了好几分,蜡黄的脸颊凹陷了进去,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也没了神采,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具快要躺进坟墓里的尸体一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等待着死亡.
司徒卿夜嫌恶地撩起下摆,坐在南滨国主身边,"父皇啊父皇,啧啧……瞧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让人觉得恶心呢!你不让我继承国主之位,可偏偏啊,它就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如今,就你那个护了大半辈子的宝贝儿子在外逃亡,呵呵……你就等着看吧!不出几日,你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哈哈!"
南滨国主原先无神的眼睛倏然冒出了几丝光彩,他哑声喝道:"逆子!你!你软禁父亲,又已经杀害了这么多兄弟,如今还要害你十六弟,你就不怕天谴么?!"司徒卿临站起身来,怒道:"天谴!上天是什么东西?!我贵为天子,我就是天!我还怕个什么天谴不天谴的?!"
说着,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老东西,你就好好等在这里吧.也好让你最喜爱的儿子来见你最后一面!"
看着司徒卿临愤怒地大步出去的背影,南滨国主不由在心中长叹一声:"这个儿子啊,真是被这皇位给迷了眼睛!难道为了这个表面风光,实则痛苦的位置,骨肉情亲,人生喜乐都不重要了么?!哎……看来这么多年,还是看错了这个淡薄温润的儿子啊."
却说司徒卿临刚一走,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南滨国主身边.pnxs""target="_blank">//pnxs"target="_blank">"//pnxs"target="_blank">pnxs羽恭敬地为南滨国主吃下一粒续命丸之后,听得南滨国主道:"羽,方才司徒卿临的话你也听到了.恐怕这次他会以我为王牌,要挟卿夜!你……咳咳……速速出宫告之卿夜."
羽点点头,将几粒药丸塞在南滨国主枕下,便如同一只暗夜里的夜枭一般悄悄向宫外潜去.
司徒卿夜和柳长荣自从在苏州遇刺之后便回到了厩.这不仅是因为苏湖赈灾一事基本已经安排妥当,灾情日益缓和.而且司徒卿临派出刺客一事也引起了他们的警醒.按柳长荣的话来说:"司徒卿临被逼到了绝处,居然连刺杀普通百姓夺取米粮的下作手段都能使出来.如今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恐怕更要狗急跳墙,说不准就在这几日又会使出什么动作来.还是早日回到厩悉心防备才是."
于是,两人商议了片刻,决定留下角和书继续假扮柳大善人夫妇在苏湖留守,赈灾.而带着其余人手速速回到了厩.
羽一身低调的小厮装,悄悄走进了天香楼.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不过是某个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小厮,可天香楼的管事却走上前去,"这位小哥,不知要买点什么?"羽冲他笑笑,"我家主子要我来买马蹄糕呢!"那管事闻言,马上冲他使了个眼色,"主子和郡主已经到了.在最上头等着您呢!"
羽拍拍他的肩膀,飞快地冲上了天香楼的最高层.
"主子!郡主!"
"嗯.我父亲有吩咐你什么事么?"
"司徒卿临方才威胁国主,说让他等您见他最后一面.国主恐怕司徒卿临会以他来要挟您就范,故让我速速出宫来提醒主子."羽又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回报了司徒卿夜.当听到司徒卿临以为东宫门口挂着的五具尸首大发雷霆时,嘴角却勾了起来,"司徒卿临在宫中过的日子太舒坦了.也是时候让他感受感受什么叫做焦头烂额,什么叫做挣扎徒劳了."
"那国主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柳长荣随口一问.因为她其实知道司徒卿夜早已为这日做好了准备,只不过今日遇到了这个问题,随口提一提罢了.
意料之中的是,司徒卿夜冲她微微一笑,"咱们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我不怕他动手,就怕他不动手.过几日,就有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