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内宫中太监的声音拖得老长,打破了掖庭的一片寂静.
尚在好梦中的秀女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今突然听说国主和皇后深夜驾到,都惊了一跳.个个都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起,草草梳妆一番便集中在掖庭宫当中最大的厅堂里迎接司徒卿夜和柳长荣.
柳长荣笑着望着一群跪倒在地的莺莺燕燕,传音给司徒卿夜道:"大师兄,你觉着当中谁会有那个本事?"
司徒卿夜的目光扫过这百余名秀女.只见到下面跪着的一个个都是粉面如桃花,高髻如墨云,腰肢似杨柳,眉目带春情.个个都是艳若桃李,美似花朵,娇艳诱人.只不过,在这一具具貌美的皮囊下,究竟包藏了多少祸心,隐含了多少狰狞的心思呢?
"如此一望却看不真切.不过可以肯定是当中至少有十余人会武!有三四人功夫还不弱,都能比的上琴棋书画四女."司徒卿夜不动声色地传音道:"荣儿,你千万保护好自己.我真怕她们会对你不利!"
"嗯."柳长荣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换了种威严的语气道:"你们今晚都在哪里,又做了什么事儿?本宫听说掖庭今晚很是热闹,故而邀了国主过来瞧瞧,也好早些品评下你们的德行."
众多秀女们一听到皇后娘娘居然大晚上过来考核她们,个个心里都惊讶万分.可一想到这个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便也回过神来.只怨自己没多长几个心眼,没早早打理自己,做些准备.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也就只有上官广薇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料想深井中的尸首也得过几日才会被发现,而皇后娘娘应该也没那么快得到消息.看来,今日我只需要如往常一般好生表现便好."于是,她微微一笑,向司徒卿夜和柳长荣福了一福,道:"国主,皇后娘娘,小女晚间与几位姐妹们一起讨论《春雨》的绣样和诗词呢.而后见天色晚了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柳长荣笑靥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嗯,掖庭的生活你倒是适应得极好.那绣样你们择得怎样了?说来给本宫听听."
"回娘娘的话,小女和几位姐妹商议了几日,却只得了些春雨细密,柔软的意境,只不过是些牧童放牛图,花沾露水图,倒让娘娘见笑了."
"如此用心,也是难得了."柳长荣点点头,似乎就那么不经意地随口赞了一句.可她知道就是这一句赞扬定会惹得众多秀女纷纷开口表现,以博得她与司徒卿夜的青睐.
果真如她所料.司徒婉柔嫉恨地瞥了眼上官广薇.她暗暗咬牙切齿地想:"这不过是一品大员的孙女居然敢抢在她前头说话,还得了皇后娘娘的点头赞赏,实在可恨!我好歹是郡主之尊怎可以被她比了下去!"
于是,司徒婉柔甜甜地微笑着,还冲司徒卿夜抛了个媚眼,才道:"回国主,娘娘,本郡主方才也与众多秀女们一起商讨女红,女德之事.希望能借此机会进一步修生养性,万不敢辜负国主,娘娘的厚爱."
"嗯,婉柔郡主有心了."柳长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突然话锋一转道:"咦?本宫突然发现似乎少了一名秀女.白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白珍立刻走了上来.她知道这是自家主子观察了一番后,准备发难了."皇后娘娘,老奴方才清点了下人数,发现钱尚书之女钱玉箫并不在列.问了与她交好的卢氏羽莺,只说她去寻老奴去了,可偏生老奴却并未见过她."
"嬷嬷,这可是你的失职了.一个秀女居然在掖庭失踪,此事可大可小!若只是迷路了还好说,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倒让本宫落了一身的不是."柳长荣柳眉倒竖,语气渐渐变得严厉起来:"还不快派人去寻!"说着,柳长荣冲白嬷嬷使了个颜色.
白嬷嬷立刻会意,立刻带了几个精干的女官,太监匆匆而去.
而在大厅中的众位秀女都在这样严肃,压抑的化境中噤了声,不再说话.至于上官广薇则骤然变了脸色,站在人群中一声不吭.倒还是一旁的卢羽莺扯了扯她的袖子,"上官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堪?"
"哦,没什么."上官广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飞快地找了个理由道:"我只是有些担心玉箫妹妹.大晚上的不在房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在卢羽莺略带狐疑的神色中,上官广薇悄悄地运起内功,将自己的脸色变得红润了些.旁人看起来便如同往常一般无二,再也找不出任何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