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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客栈如今留下的不过是慕染等人,若是苏继此番是冲着慕染而去,只怕后果是不堪设想,一想到这里,阿洛神色一怔,面上更是十分凝重的神色,心下更是暗叹不好,已然直直地追了过去,而其他的人此时更是紧随其后,毕竟谁也能够猜到苏继的心思,只怕苏继便是要对慕染不利。
而此时的昆仑客栈之中,慕染只是紧紧地兀自抚琴,偶尔她也会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色,心下担忧着阿洛他们的安危,毕竟如今的苏继深不可测,谁也不知晓究竟是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慕染此时并不知晓,真正的危机,其实还是直朝着自己而来,只是等到慕染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窗户被冷风吹开,刺骨的寒风倦挟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意,吹乱了慕染的青丝,她仍旧淡泊如水的视线此时落在了苏继的身上,在看着苏继那深沉的双眸的神色,慕染不过是微微抿着薄唇,面色淡然,也并未多说些什么。
毕竟她知晓如今苏继早就已经丧失了心智,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过是多说无益罢了,若是苏继真的要害她,她也活不过,更多的不过是无妄的挣扎罢了,然而她此时看着苏继这般神情,却不是如此。
苏继的脚步有些蹒跚,他自窗外一跃而入之时,不知为何,慕染恍惚之间是觉得苏继其实是知道些什么的,甚至可以说他似乎是在克制什么,虽说很快他双眸之中的漆黑之外又上了一层令人惊惶的雾气,而苏继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愈发的可怕,慕染看着此时的苏继,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只是听得苏继冷冷地一声,“花染……花染……”
他这般呢喃的话落在慕染的耳里,却是叫慕染身影一顿,复杂的神色终是落在了苏继的身上,只是慕染不明白苏继这个时候对着自己叫花染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然而慕染来不及多想,因着便是这个时候,苏继已然拖着他沉重的脚步以及阴冷的气氛,一步一步就这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苏继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他手中的长剑仍旧是闪着森森的寒光,慕染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警惕地打量着苏继的一举一动,毕竟她还是不能够就这么死在苏继的手中!
“花染……”然而苏继此时的声音已经很是含糊不清了,似乎他的理智在一点一点地消磨着,然而苏继还是竭尽全力来克制心中的寒气,他的呼吸在此时显得很是沉重,便是看得慕染也是不由自主的神色一凛,不明白苏继这时候是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苏继挣扎了许久,似乎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神识,而他此时漆黑的神色总算是能够直视慕染的眼睛,也是不知为何,当他终于对上慕染眼里那如同清澈见底的清泉的双眸之时,终于平静下来,视线也逐渐变得一片清明,苏继看着慕染,然而他的声音仍旧是有些颤颤,他一字一句,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是异常的艰难了,“花染……花染是不是死了?”
苏继终于问了这个问题,只是他的声音不像是之前那般冷漠的面无表情,反而是悲痛欲绝的模样,看得慕染也是不由得神色一怔,似乎一时之间并不能够明白苏继此时真正的想法,只是看着苏继如此痛苦的神色,慕染知晓自己并不能够在此时欺骗苏继。若是苏继已经做好了打算,此时告诉苏继事情的真相,只怕会是比日后要好些,否则等到日后苏继变得无法控制的时候,一切便已然没有挽回的余地。
念及如此,慕染对上苏继双眸之中悲痛万分的神色,她想了想,却还是轻轻点头,果然苏继在听着慕染这般话语之时,他面上的阴忽然又翻涌起来,而他双眸之中悲痛拒绝的神色更是刺痛了慕染的眼睛,好在慕染此时拨动琴弦,琴音缭绕之时,苏继的神色终于逐渐清醒,而他的眼里终是落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慕染的眼里,苏继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又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此时竟然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很是空洞,却也是没有了方才如此阴沉沉的气氛,慕染此时很想同苏继说戏什么,只是想了想,她心中所想究竟还是没有道出,慕染想着,或许如今看来,苏继其实早就已经明白,白衣到底不是花染,而救出花染,一直以来便是苏继的执念,如今这一份执念不复存在,苏继也无需被这洪荒之力所控制。
慕染这般想着的时候,正是众人此时纷纷赶到的时刻,而苏继站在屋外,只是神色淡漠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谁也不知晓,他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
然而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半跪在地上的苏继的身上,似乎谁都难以置信苏继竟然会忽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而不是之前那个面无表情杀气腾腾的苏继了。
便是白衣也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不敢置信,她难以接受,还想着开口提醒苏继什么,只是这时候却是一把被阿洛拉住,阿洛的声音很是冷冷,带着毫不留情的警告的神色,“如今苏继好不容易变成这般样子,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让苏继再一次不受所有人的控制,这恐怕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白衣虽然对阿洛的话很是不满,只是如今形势所逼,她的确是被逼到了这般地步,更何况如今阿洛人多势众,她实在是不能够为所欲为,如此想来,白衣咬了咬牙,却是一把甩开了阿洛的手,她的面上是恨恨的神情,然而那样一双冰冷的双眸仍旧一直停在苏继的身上,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的好妹妹楚慕染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让苏继如此的服服帖帖,只是白衣这般想来,慕染却也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此时的曲风很是安稳,让苏继听着,也是无端使得苏继便是这般安静下来,便是神色都平稳了许多,众人一时之间都屏住了呼吸,而等到白衣的视线落在慕染的身上,终是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只是因着那多年之前就消失不见的贤者之石竟然就在慕染这把六弦琴之中!
更重要的,还是苏继此时的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涌入慕染的这把六弦琴之中,而阿洛此时神色凝重,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慕染自己却是浑然不知。
想到苏继之前的场景,谁也无法确定若是慕染拥有了这般强大的洪荒之力,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而这般情况之下,洪荒之力仍旧存在,只是却不是直接涌入慕染体内,反而是存在这把六弦琴之中,阿洛惊叹着自己之前如何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没有想到便是这般阴差阳错之下,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件事情。
而便是这般情况之下,苏继身上的力量愈发的薄弱下去,而他的双眸微微下沉,果然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而白衣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慕染的那把六弦琴之上,然而她藏在袖中的手却是不自觉攥紧了衣袖,慕染手中的那把六弦琴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若是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这把六弦琴正是楚家传给历代家主的无上至宝。
曾经白衣为了这把六弦琴付出了许多,也承受了许多的代价,她以为因着楚家的历代家主只能够是男子,所以她不能够得到这把六弦琴,只是白衣怎么也没有想到,终究这把琴还是落在了慕染的手中,这可是叫她如何甘心!白衣此时的神色已然一片阴冷,她想着如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把六弦琴再落在慕染的手中,只是如今她自己处于劣势之中,她此时还必须先伪装自己才好。
而此时谁的视线都没有注意白衣,毕竟如今苏继才是事情的关键,而既然苏既然是陷入昏睡之中,如今事情也变得容易许多,白衣还没有决定好怎么做,忽然只听得身旁的阿洛很是阴沉沉的警告的声音,“白衣,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什么歪门邪道的主意才好,毕竟如今我们人多势众,而那六弦琴从来都不是你的东西,你若是执意要拿那把六弦琴,你自然应当知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面上虽说仍旧是咧着嘴吧笑嘻嘻的神情,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又像是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然而这话落在白衣的耳里,却足以叫白衣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更是几乎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眼前的阿洛,只是阿洛这般警告的话语足以使得白衣咬牙切齿,而白衣也不能够做些什么,只不过又是攥紧了衣袖,对上阿洛这般虚伪的假笑的神情,“阿洛,你多想了,你也说我不过是孤身一人,便是有大罗神仙的本事,遇到你们也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白衣说着这话的时候面色虽说很是诚恳,不过阿洛只当这是这丫头伪装出来的神色罢了,阿洛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帮着慕染将苏继抬入了房中。
白衣在昆仑客栈之中住了下来,只不过她既然没有轻举妄动,众人对白衣也只是警惕,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白衣此时的神色落在了众人的眼里,这些人即便是有着什么样的打算,自然也是不会在白衣的面前道出口的。
而慕染一直是面色平静的样子,除了阿洛同白衣,想来谁也不知晓如今那洪荒智力已经在慕染的六弦琴之中,而苏钰同陆川皆是蹙着眉头,面上更是很是凝重的神色,想来他们如今皆是在担忧着苏继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毕竟之前就损失捆仙索束缚了苏继,也足以让苏继逃脱出来,而眼下这般光景,他们更是不能够做些什么。
然而此时客栈的大厅之中,因着白衣的存在,更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气氛都显得很是僵硬,而白衣倒是怡然自得的神情,慕染也不过是清冷淡漠的模样。阿洛率先经受不住这般的气氛,他忘了一眼屋外沉沉的夜色,又是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面上更是露出了几分困倦的神色来,视线在众人之中扫视了一圈,阿洛忽然又是咧着嘴吧,面上露出了几分天真无邪的笑意来,“天色不早了,我困死了,慕染,你也早点去睡吧!”
慕染这才抬眼看了阿洛一眼,她微微笑着,轻轻点头,并未多言。
阿洛倒是放心就将白衣留下,只是他走过客栈二楼的拐角,转身之时却是停顿片刻,阿洛的嘴角忽然勾起几分诡异的笑意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更是一副欢快的语气开口,“我说苏钰,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了,不必偷偷摸摸,拐弯抹角的。”
面色沉沉的苏钰这时候才自阿洛的身后现身,只是方才慕染同苏继之间发生的一切苏钰是历历在目,而他面上此时更多的还是对慕染的担忧神色,又是沉思片刻,苏钰终于开口道,“阿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洪荒之力,如今是不是已不在二叔的身上?”
到底苏继还是苏家的人,也是苏家的上一任家主,而他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自己,反而是因着花染而落得了这般地步,若是可以,苏钰也并不想苏继出现什么意外,而阿洛听着苏继如此开口,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来,虽说他回头看着苏钰的神情却是有着几分复杂,在对上苏钰这般神色之时嘴角也是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怎么,苏钰,你是发现了什么?”
阿洛这一笑,苏钰心下一沉,差不多是已经笃定了心中所想,他的面上是阿洛也似乎无法看不明白的神色,也是与此同时,只是听得阿洛淡淡地道了一声,“总之,我不会让慕染有什么差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