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真、生、契,是以武入道的四字真言,与常规的修真者不同,以武道入修真,必须要看重皮相,先外壮而至内腑,再从真气到营卫……”
这里是玄野所在城市,市立大学的历史文化课堂,毕竟对他来说,修真是个全新的领域,为了加深理解,他选了一些与玄学相关的科目进行旁听,今天正好是中华易经研究学会的副会长左元亲临大学,讲解“武易”与“文易”之区别,和武道与修真的历史渊源。玄野一边听一边认真地记载着。
“外国科学家将气称为多元能量混合体,在中国历史上,气也称为‘原初’、‘太一’等等,意思是世界万物皆由气组成,已经不是具体有形有质之物,而上升到哲学命题的高度。所以修真中所谓的引气修行,并不是指呼吸吐纳的空气,而是一种意识形态,意思是通过‘内照’来窥见自己身体组成中最本质的东西,并最终引导和控制它……”
玄野举起手来。
“这位同学什么问题?”
“老师,如果气是万物之根本,那岂不是连意识也由它组成,那又怎么谈得上用意识来控制它的运行呢?”
“问得好。”左元竖下大拇指,“为什么每个宗教都有大乘、中乘、小乘的说法?所谓控制其实是一个逐步深入的过程,越深入能控制的就越多,小可以控制皮相,中可以控制意识,而到大乘,就是已经进入到事物之最根本,本身与思想都化为气,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天人合一的境界,那时无所谓控制,因为万物即你,你即万物。此时,你的修行就真正求到‘真我’之境……”
这已是玄野进行纳米修真的第七天,在他勤学不懈下,对修真学说已有些理性认识,教授教给他的冥想与经文更是能倒背如流,他发现随着这种学习的深入,虽没发现如小说中修真一般出现什么超能力,但心态日趋平和,越发给人一种祥和冲虚的感觉,即使很怪异的事发生,也很少能令他一惊一乍。
而且令人惊奇的是,不知是他天赋特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腕表上显示他的灵力指数居然飞速上涨,已经到56,教授知道后更是大呼奇迹。
不过异灵通并没有再震动过,他也没在梦中感应到异次元的信号,倒是在教授的主接收器那边频繁发生震动,显示有来历不明的信号源源不断地传来,教授决定把美国的仪器带过来,看他的超强灵力是否能与信号发生成相反映。
“玄野。”教授劝他道:“不如你干脆把工作辞了,全心投入纳米修真的研究工作好吗?”
“这……我也很想全心投入,但当初我的经理曾帮我洗刷冤屈,对我有知遇之恩,此时公司业务未稳,我要一走了之好像于恩义有亏。但请您放心,只要有合适的时机,我立即会辞职。”
“好,你抓紧时间。”
如今对玄野来说,全新的世界比起世俗生意来吸引力大得多,他当然不想再被俗务牵绊。不过除了他刚才说的理由,他心里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想到夏婷被自己害得倒了那么多次霉但不赶走自己,隐隐察觉什么,虽然她表面很凶,但自己一走她似乎会很失望,他不想让她失望。
不过对他来说最麻烦的还是自己在修真知识面上的不足,修真一脉本就传承于古代玄学,历代经典无不充斥着神秘主义,有些甚至是纯属臆造,要从浩如烟海的知识中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子谈何容易,哪怕像许多玄学大师终身修行,也常常出偏出错,而玄野这个新人菜鸟,更是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毕竟是年青人,他想早日联络上异次元的心情过于迫切,更想在教授面前表现一下,但又一周过去,近半月一点动静也没有,教授本来说把仪器运过来但据说有别的事要忙,又耽搁了,使得他心情更急。
不过他的灵力还是在持续上涨,这天中午他午休时正在办公桌上默诵经文,发现又有上跳,已经57了,他很高兴,想下午接冥想一会,可夏婷偏偏交给他一大堆工作,让他好不懊丧。
人的精力终归有限,他白天工作,晚上彻夜不眠地冥想与诵经,又要学习大量的修真知识,大脑疲累不堪,看着面前大堆工作,不禁一阵瞌睡上身,想趴在桌上休息一会。
不料一趴下他直接就睡着了,在睡着的一瞬间,他没发现自己的异灵通又跳动了一下。
奇迹发生了,他一入睡梦,居然又出现那个温柔的女声,幸亏他这段的修真训练让心态控制大有进步,没有立马惊醒,他强迫自己进入冥想,仔细地感应这个声音。
仿佛知道他已经听懂了自己的语言,那个声音在重复着:“阿西伽内……阿西伽内……”
“索米喀……索米喀……”他在脑海中回应着这个声音,现在他对怒巴语已记熟,这个词的意思是:“听到……听到。”
“阿耶识多克瓦……西西切……哟哇多西索耶……”对方与他对话,玄野没受过怒巴族语系统的训练,对方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尽量用简单的词汇,他勉强听懂了:“请……用……你……本来……语言。”
“她让我用的本来的语言?”玄野震惊了,他用国语回应:“你好,我叫林玄野。”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玄野听到一阵沙沙声,就像电脑硬盘运行时一样,接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大脑中飞出去,不久,他听到女声断断续续地回应:“请……稍等……我需要时间……熟悉……你们的……语言。”
玄野再次震惊,对方只听他说一句话,就能学会自己的语言?难道说那个古怪的声音是对方从自己脑子里吸取知识吗?还是对方能与这个世界直接沟通?
约盏茶功夫,玄野忽然眼前大亮,他感觉身体像灵魂出窍一样,滑入一条五光十色的通道,只有短短的一秒,他眼前一花,就像上次在教授的仪器上昏睡后醒来一般,看到陌生的场景。
“这又是哪?”他发现自己在一片草原上,青天白日,这里的气温与湿度都让他感觉非常舒服,空气中弥漫着香草味,极目远眺,有遥远的地平线,四周有苍翠的青山形成一个盆地,而他正在盆地的中央。
他漫无目地在草原上漫步,不知为何,到了这里他感觉身体格外舒服,身体轻飘飘的,周身力量也感觉格外强大,以致信心暴膨。他轻轻脚尖一点……
“老天!”他居然一下腾空而起,飞出十多米远。
“我这是……”他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腿,再次一跃,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跳得更远,轻飘飘地落地,他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虽不明白,但这种感觉太好了,他赞道:“酷啊!”再次一用力,像腾云驾雾一样飞奔起来,一次比一次跳得高,而且还发现自己的敏捷与反应都大大增加,他不消片刻就跳到山岭上,每个山头相距有数百米,他一跳就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像轻盈地精灵在重山峻岭间飞腾跳跃。
“呀喝!”他欢呼一声,落在最高的一座山峰,山风呼啸,吹得衣摆烈烈作响,他尽情呐喊着,抒发着心中的畅快。
他身体一转,发现在山后的草原上地面有许多动物,他一点惧意也没有,直接一个飞纵跳到动物面前。
“这是……大象?”他惊呆了,这片草原上有成千上万只大象,但比从前在动物园见到的大象要大得多,每只都有五米多高,自己身高连它们膝盖都不到,这里长着几乎与他身高差不多的绿草,象群悠闲地用巨大鼻子拔草喂进嘴里,对于玄野的突然出现,仿如没有看到。
“这么大的象?这绝不是地球的。”
他在象群中穿行,那巨大的象腿像一座座打桩机,一踏下来能把人踏成齑粉,可他还是一点惧意也没有,甚至伸手抚摸大象,大象也任他抚摸,仿佛他是自己的同类一般。
“好大啊!”他起了玩心,轻轻一跃跳上了象背,大象不高兴了,挥动鼻子要把他从背上赶下来,精如水桶的象鼻甩来时能感觉巨大的力度,他眼看要像跳蚤一样被甩飞。
“啪!”他轻轻挥手一挡,居然抓住了巨大的象鼻,无意中一捏,大象居然哀鸣一声,前腿下曲,似乎极为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玄野立马明白,刚才无意中伸手一捏把大象捏疼了。天哪!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对方可是个看上去皮肉粗糙得刀剑难伤的庞然大物啊。
大象哀鸣,象群似乎被惊动了,这些大象极为温驯,而且很胆小,反而都离得玄野远了点,他站在象背上,中央空出一个大圈。
“我到底怎么了?”他看看自己的双手。突然,远处传只一只大象的惊叫,接着大象此起彼伏地叫起来,好像对同伴示警一样,接着象群开始奔跑。
这一跑不得了,这么多大象同时开跑,顿时灰气隆起,地动山摇,远山的山峰都震得碎石鳞鳞而下,可玄野站在奔跑的象背上,如附骨之蛆,稳如泰山,不论如何颠簸就是不掉下来。
“我的下盘功夫居然这么好?”他再看自己的双脚,想像平时坐公交时车子晃一下都站不稳,可现在,他相信自己就算在一艘面临十级风浪的小船上,双腿也能一动不动地钉在船板上。
玄野慢慢明白了,在这儿,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大幅度有提升,力量、反应、速度……连耳目都明朗起来,那飞快掠过的眼前的草叶在他看起来就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
“它们为什么要跑?”玄野看到象群发了疯似地四散奔逃,像洪水猛兽出现一般。
忽然,他感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自己,同时天空传来一声厉啸,啸声如此巨大,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可不觉得疼。啸声一起,连天空的云彩都被啸声带起的狂风吹跑了。
“鹰!”他一抬头再次目瞪口呆,天空出现一头大鹰,双翅一展居然整个天空都遮蔽了,先前看到象群时觉得它们巨大,现在一比,这些大象就像鹰爪下的小耗子。
巨鹰厉啸声中飞腾下扑,轰隆巨响,两声哀鸣,巨象被它准确地一爪一个抓上天空,爪子一抛准确地用鹰喙接住,咔嚓咬下,顿时天空洒下一片血雨。
“鹰以象为食!”他看到巨鹰不断下扑,不时抓起一、两只象,动作娴熟地抛进口中,一咬就是血雨飘飞,才几分钟,象群少了一大片。但象群逃命的速度也极快,都四散无踪。巨鹰再次厉啸,直接向载着玄野的这头象扑来。
巨象哀鸣,玄野看到它眼睛上翻,似有求恳他救命的意思。
如果说巨象在巨鹰爪下是耗子,那玄野连蚂蚁都不如,可不知为何他一点不惧,看见巨鹰来势汹汹,他腾空一纵,“让开!”
砰!像一颗子弹从巨鹰下颌穿入又从头顶出来,巨鹰尖叫一声,直接扑到地面,落地后头脑爆开血花飞溅,只在地上挣扎几下就不动了。
玄野被自己吓到了,居然一击毙命,他站在巨鹰的尸体边发愣,载过的他的巨象见状走到他身边,忽然仰起鼻子发出一声长啸,前膝跪地,向他致敬。
所有巨象都围挠过来,啸声此起彼伏,像朝圣一样,在玄野周围跪了一大圈。
玄野明白过来,微笑道:“不用谢,不用谢。”
两只巨象过来同时伸出鼻子形成一个拱桥形,玄野明白什么,他站到鼻子上,巨象平稳地把他移到背上,所有的巨象这才站起来,再次长啸,这回长啸声像欢呼。
玄野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他心中疑问还是没解决,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哪?”
忽然一个女声传来,“这里是巨象国,也可以叫巨象星球。”
只见巨象们一只只左右分开,恭顺的样子像迎接某个大人物,两边分开后,一只配有华丽象鞍的巨象走了进来,象背上有一个五彩花藤编织的凉亭,凉亭中有个长发飘飘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定睛一看少女,纵然先前所有的吃惊也没这一瞬间的吃惊大,差点从象背上摔下来。
“夏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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