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形容这个汉子的肚子有多大,游杰曹只知道,衣服已掩盖不住他的肚子,一个很大很大的肚脐,露在了衣裳外,只怕九月怀胎的女子,都没有他这么大的肚子,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男人!
汉子不停打着酒嗝,只要一大酒嗝,他肚子就会如水球一般,弹一下,简直搞笑得不行!
但是游杰曹一点也笑不出来,汉子却朝着他笑,说到:“每个人都有失意的时候,你该振作起来,你很年轻,很英俊。”汉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说到:“我叫杜松,我年轻的时候,当然是一个很漂亮的小伙,只因为一个女人,我狂喝三个月,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这肚子,当然也是那个时候来的。”
汉子说完,看着他,问到:“你要酒吗?”
“要!”游杰曹看着他,眼中带着痛苦。
“一醉容易,醒来可不容易!”汉子说着话,人已走了出去。
半响后,几条孔武的汉子,没人抬着一个酒坛就进来了,他们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这个短发青年,到最后,都显得有些愤愤,转身就走。
游杰曹当然不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只想醉!
黄昏,又是黄昏!
血一般的夕阳,还有半边露在外面,游杰曹双眼迷离地看着夕阳,倒在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的每根神经都很沉重,沉重得就好似几千几万斤,他的嘴角,流下了哈拉,哈拉就口水,他的人。倒在地上,血丝密布的眼中,流着泪,但是他并没有哭泣!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看到,昨天喝空的坛子。又装满了酒!
有酒怎么能不喝,怎么会不想喝?
安安客店是一个很小的客店,小的客店,伙计一般都很小气,不仅小气,人也长得小气。
客店下,有几张桌子,是供人吃饭的,此刻只有一桌人在吃喝。伙计娇小矮短身形,坐在柜台上,正打着哈欠。
但眼睛却望着唯一一张桌上的一个汉子,他似乎想笑,却不敢笑,因为这些客人都带着刀,有几个刀上还带着血!
他瞧着汉子,是一个大肚子的汉子。汉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
桌上的几个汉子,都在低头吃着东西。一个方脸汉子抬起了头,瞧着他,问到:“又没炎火了?”
“没错。”大肚子的汉子皱着脸着说到。
一个薄嘴唇的汉子抬起了头,逼视着他,说到:“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去,还替人买酒?”
大肚子汉子低下头。吃起了东西!
薄嘴唇的汉子,却继续说到:“天天来向我们几个兄弟要炎火,你难道就不能向落上那摊泥巴要点?”
“暴哥别说了。”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瞧着大肚汉子,说到:“差多少?”
“不要了。我自己想办法。”大肚汉子说完,低头吃着东西。
憨厚汉子摇了摇头,他也并不充裕,能不借自然是好的。
大肚汉子趴完碗中的食物,他的人就站了起来,走出了住店。
其他几个人瞧及汉子走后,方脸的汉子,终于说到:“暴哥,你该知道的,当初,他就是这样子过来的,所以,看到失意的人,他总是会特别照顾。”
薄嘴唇的暴哥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的眼中,已闪着光芒。
伙计的眼睛,随着几个人的话语,已转到了楼上,他知道,楼上有一个房间,简直就好像酒窖一般,他实在不想进去!
夜很静,如果现在有人看到游杰曹的样子,绝不会相信,这个人会是游杰曹,因为他的眼睛眼陷了下去,脸色带着潮红,四肢就好像衣服一般,软得似乎已捏不起拳头。
门开了,游杰曹看向了门,夜色下,他能看到一个不是大肚子的汉子,站在门口,他的眼中,闪着光芒,这种光芒,游杰曹在蛇的眼中看过。
月光下,汉子的嘴角,划过危险的弧度,眼中又发出另一种光,那种光,游杰曹在进攻的毒蛇眼中看过。
他果然已进攻,他的手中提着一口刀,刀身雪亮,似乎还带着血。
汉子望着游杰曹,说到:“当初看到杜松的时候,他至少有点价值,你一个废人……哼哼……”
他的刀已准备出手,却听一个生意说到:“暴哥,你还是放过他吧。”
月光打在汉子的脸上,汉子瞧了杜松一眼,说到:“你这是何苦?”
“有种痛苦,只有沉醉,才能躲避,我知道的。”杜松看向暴哥,说到:“早点休息。”
暴哥踱着步子,终于走出了房间。
杜松左手抱着一个坛子,右手抱着一个坛子,瞧着游杰曹,说到:“我能和你喝杯吗?”
游杰曹看着这个好心的大肚男,说到:“谢谢你。”
夜色凄凉,杜松望着窗外,说到:“我叫杜松,我当初也是一个漂亮的男子!”
说完,他突然大笑,提起了坛子,咕咚咕咚,灌下了几大口酒,眼中却流出了泪!
游杰曹看着他,他知道,这个大肚子的男人,只怕也有一个自己的故事。
杜松瞧了游杰曹雪亮的眼睛一眼,说到:“你的眼中充满了锋芒,我希望你能振作。”
“夜深了,早点休息。”杜松说完这句话,人已到了门口。
游杰曹看了他的身影一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坛子,闻了闻自己身上复杂的臭味,瞧了杜松远去的身形一眼,目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神隐下,他的人已飞鸟一般,掠出了窗口。
夜正凉,一个人站在夜色下,拿着血一般的刀,刀上沾着殷红的鲜血。
他的眼睛虽然雪亮,但却显得疲惫。这个人当然就是游杰曹。
将这些人的储物饰品,随手扔在地上,他背起了一个袋子,身形已掠向了远方。
杜松还未睡,他怎么能睡得着,因为。他刚才,将一件自己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典当给了一个目光精明的老头。
他正在烦心,明天的酒如何解决。
正烦之间,他看到了窗口的一个袋子,袋子中露出红光来,杜松松开袋口,才是看到,满袋子的炎火。其中似乎还有一些赤焰。
杜松伸出口,四下查看,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的目光变得复杂,叹了口气,他终于将袋子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中,游杰曹站在他的房中,看着他将袋子收起,脸上淡淡一笑。人已掠出了房子,掠入了黑夜中。
伙计正在柜台上打瞌睡。突然听到一阵激烈的脚步声,他的精神立刻就振作了起来,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大肚子的男人,兴奋地看着他,说到:“来几坛子酒!”
伙计看着他,却不为所送。杜松取出了炎火,伙计眼中终于发出了光。
提着酒,杜松兴冲冲就来到了游杰曹所在的门前。
推开门,他的人就怔住了,空空的酒坛。空空的房间,没有半条人。
杜松似乎已知道,窗口上的袋子,是谁放的了,他望着天空,显得十分开心,念到:“朋友,你终于醒了!”
杜松正在喝酒,暴哥兴致也显得十分高!
七条汉子围坐一桌,正在喝酒,他们身上带着血腥!
“这次能大搓海王帮,杜兄弟的功劳不小,我们敬杜兄弟一杯。”暴哥看着杜松。
杜松也在笑,七个人都在笑。
方脸的汉子,却皱起眉头,说到:“暴哥,这次行动,虽足够我们猎杀好几次凶兽的收入,但是得罪了海王帮,我们兄弟七人,只怕日子不会好过。”
“怕什么。这次的雇主,可是与海王帮同样大的龙虎帮,帮主说过,会罩着我们的。”暴哥说到。
“但是……”方脸的汉子还是说到:“他们竟然能罩着我们,为何要雇佣我们出手?”
暴哥的脸色已变得不自然,说到:“这次,杜兄弟的功劳最大,海王帮的公子,就是杜兄弟击杀的,当记头功。”
杜松在笑,但是他的眉头在跳。
安安客店,从来都是很小的客店,从来也就那几个汉子。
听到这些汉子高兴的话语,伙计也显得很高兴,因为汉子们有钱,他或许能得到一点点的打赏。
伙计正看着门口,怔怔出神,他一天的时间,大多都在发呆。
突然,他的眼中,有了光,因为他看到了一队人走了进来,海蓝色的衣服,孔武的身段,显然是有钱的主!
他似乎要走过去,但却不敢过去,因为这些人出现,空气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他终于看到,这些蓝色的衣服上,似乎沾着血,他不敢出声,却默默钻到了柜台下。
七个人已被蓝衣人包围,蓝衣人的队列分开,一个目光如电的中年人,走了出来,问到:“你们谁杀死了我的儿子?”
杜松在发抖,他并不想死。
其他六个人的面色已在变,他们也都不想死,却绝不能说出杜松。
杜松叹了口气,似乎想说出,因为虽然怕死,却不愿这些兄弟陪他死!
他站了出来,却听一个人指到:“是他!是他,跟我们没关系!”
暴哥,竟然是暴哥指出了他。
杜松面色死灰,说到:“没错,是我!”
“你不用怕,我不过是要你跪在我儿子墓前,跟他说对不起罢了!”中年人悲伤地说到:“谷中何时没有杀戮?技不如人,被人杀了,并不算什么。”
杜松的面上已露出愧色,说到:“对不住!”他双手报拳一拱,肚子犹如皮球一般,上下跳动。
杜松别带走了,其他五人,低着头,并没有看暴哥。
方脸汉子叹了口气,终于说到:“暴哥……这些年,多谢你。”
说完,方脸汉子就走了出去,走出了客店,走出这个组织。
其他四人面色变换一阵,似乎想说什么,暴哥却吼到:“走……滚……”
酒在桌上,杯有七个,暴哥将杯子一个个打碎,只留下自己的杯子,伏在桌上,似乎已哭了!
游杰曹正走着街上,突然听到一阵声响。
“真惨……”
“哎……”……
游杰曹注意到,远处,里里外外围了不下两圈人。
他并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但是他偏偏挤入了人群中。
挤入人群中,他就看到一个人头,一个还滴着血的人头,旁边一行行字迹!
他的眼睛已喷出火,却还是淡淡地问到:“兄弟,海王帮怎么走?”
“你难道要加入海王帮?”那人惊讶地看着他,说到:“海王帮最近将自己的对头龙虎帮灭了,收人的标准可高了,你……”
“我只是去看看帮主。”游杰曹看着他。
那人最终还是说了。
海王帮上下,披着白布,帮中迷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感觉来,就好像一座坟墓,游杰曹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刀,血一般的刀,在阳光下,发着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