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在心里已经相信了楚天碧的话,可是这结果要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成受得了?多年来,风荷已经习惯了自己对风飞的依靠,猛然间失去了、心里空荡荡的,有些不知所措。哥哥死了,自己还没说出口的爱情也悄无声息的结束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了!
“风荷,醒醒吧!我和你一样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一切,他是你的哥哥,可自小一起长大、我对他的情感一点也不比对我亲哥哥的少……我倒宁愿相信我哥哥的死以及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小做的……那样至少还有报仇的意念可以支撑自己走下去……你知道当你哥哥用你的生死威胁我、以及亲口说出我哥哥是死于他之手时、我的感受吗?”
“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什么也不想听……”风荷抬起手臂捂住自己的耳朵、头摇得像拨浪鼓,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好我不说,风荷乖、闭上眼睛睡一觉,也许一睁眼……什么都会好一些!”楚天碧摸了摸风荷的脑袋、轻声的劝慰着。“我想看哥哥一眼,好吗?”风荷眨动着圆圆的大眼睛。茫然而无助的看着楚天碧、哀求着说道。
“这……”楚天碧有些迟疑,她害怕风飞的尸体再次刺激到风荷此时敏感而又脆弱的精神。视线投注向苏小、眼神里满是求助之色。“带她去吧,风飞再怎么坏对风荷来说都是最亲近的亲人,唉……”苏小看着风荷眼神里满是怜悯与同情,心里说风飞这是在作孽呀!
风飞的尸体已经由楚家的人装殓好,灵棚的待遇自是没有的、孤零零一口松木的棺椁停放在楚家临时购买的院落的柴房。风荷手扶着棺材的顶盖,大滴大滴的泪珠无声无息的滚落。试探的着推了一下棺盖、手又触电般的收了回来……她怕、怕看见里面的人是自己的哥哥……
“楚天碧,你做的有些过了吧?人死债消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总也要给他点上路的纸钱……”苏小鄙夷的看了一眼楚天碧,小声的嘀咕道。楚天碧翻了翻眼皮、瞪了一眼苏小,说道:“我们那的规矩、只有亲人烧过了上路香、才可以放香纸裱以及送上路钱……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小心风飞晚上找你?”
“找我?恐怕他是不敢的、找你还差不多,我记得貌似有个人死前对某个人示过爱的、要是有什么挂牵应该也会找你才对……”苏小挑了挑眉头、说道。“你的嘴就缺德吧!早晚烂成一个大窟窿!”楚天碧不愿理睬苏小,在一边的矮桌上拿出四支香点燃了递给风荷。
风荷接过燃着的香,顺着棺盖的缝隙插在风飞的棺头之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嘤嘤的哭泣出声。“风荷。烧点纸钱就回去休息吧……”楚天碧蹲下身体、扶住风荷纤瘦的肩头、拍了拍轻声说道。
没有回应、哭泣之声也渐渐微弱到细不可闻。“风荷?”楚天碧试探着推了推风荷的身体,“噗通……”一声风荷瘫倒在地上没了声息。“风荷……你别吓我……”楚天碧惊呼出声。“苏小……”摇了几下,见风荷毫无反应、楚天碧乱了方寸。急切的想苏小求助道。
“切,我才没那么傻……又装晕倒想咬我?”苏小撇了撇嘴说道。“你掐掐她的人中,吃痛了就会自己醒过来……”
楚天碧长长的指甲掐在风荷的人中之上。指甲盖已经陷入了一节、可风荷的身体却连哪怕是一丝的抖动都没有。苏小皱了皱眉,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扣住了风荷的脉门、沉息宁神切了会脉,苏小捅了捅风荷腋下的软肉笑着说道:“这次装的不错、可惜你忘了我是会医术的。你一切正常……起来吧!”
风荷依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反应。苏小试探着将手伸到风荷的唇边,触碰了几下风荷柔软的唇、说道:“不就是想咬吗?给你……”心说胸小的女人就是小气,本姑娘看你可怜就让你咬几口出出气!
“呼……”楚天碧听到苏小的话长出了一口气。扳住风荷的肩膀就想把风荷拉起来。“地上寒凉、风荷别闹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吗?”拉了一把。楚天碧并没有拉动风荷,反而被一动不动的风荷带了一个趔趄。
“咦?”苏小有些疑惑,手再次扣住风荷的脉门。脉象依旧平稳而有力,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病态流露。“苏小你看……风荷的脖子上有什么在动!”楚天碧指着风荷的脖子说道。
苏小将头凑近了一些。果然发现风荷白皙修长的脖颈的根部,有一圈圆环状的物体略略的浮出肌肤些许。犹豫了一下、苏小在怀里掏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对着凸起的圆环刺了下去。手腕抖动、一收一提,苏小仔细地看了看银针的针尖,见上面刺着一只比针尖稍大的虫子。
虫子灰白色、腹长而扁、六足……“虱蛊?或许我们遗忘了什么,唉!”苏小叹了口气,说道。“什么?”楚天碧的眼神慌乱起来、急切的问道。
“风飞曾经说过他的药只能暂时的延缓风荷的病情,也就是对寄生在风荷体内的虱蛊有暂时的压制作用,看来风飞自己也并不清楚此蛊该如何解……或者是那葫芦里的酒水撒去不少,解药的剂量不足、不足以将风荷体内的虱蛊杀死……”
“苏小,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楚天碧的心更加的焦躁起来。哥哥死了、风飞也死了,知心的朋友就只剩下风荷一个,楚天碧的心再也承受不住任何的打击,她不想这小小的宅子里再多上一口盛放风荷的棺椁!
“暂时没有办法!”苏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她……会死吗?”楚天碧将怀里的风荷搂得更紧了些,风荷乖巧懂事、自己一直当她是自己亲妹妹,楚天碧的心很害怕……怕自己手一松,风荷也会像哥哥一般离自己远去!
“应该不会……”苏小皱了皱眉说道。“虱蛊相对温和,只要下蛊的人不对其发号施令一般不会主动地攻击宿主,只不过如此多的虱蛊堆积在风荷的颈部、阻断了脑袋和身体的联系,她想醒过来有些难!”
……分……割……线……
石质的墙壁上由于年代久远生满了暗绿色的苔藓,石壁上几盏油灯有气无力的燃烧着,豆大的火苗与其说是照明、倒不如说是在这繁杂的甬道里做路标更为确切。
推开甬道的尽头石门,一间相对宽敞的房间跃然眼前,此时屋子里站满了人,头蒙黑布看不清相貌、不过从身材上依稀可以看出里面有男有女。
彼此之间并没有丝毫的交流、一个个站得笔直、头微微垂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挂在石壁上冒着黑烟的火把、散发出并不耀眼的光,照在人身上拉出长长的黑影,影子随着火光的跳动不断地摇曳着自己的位置,使本就沉闷的氛围又多了丝莫名的诡异!
“蹬……蹬”石门外面响起并不急促的脚步声,缓慢而又有力……屋子里的人身形无形间拔得更笔挺了一些,可是头却低得更深了一些,似乎对来人很是畏惧。
“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些时间,大家等急了吧?”声音中气十足、低沉而又有磁性。随着声音的传来,石门处走进来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嘴角挂着一丝谦卑的笑意、礼貌的对着在场的众人点头致意。
沿着十几节的石阶,走到众人正前方的高台之上,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众人可以落座。之后,伸手撩了撩长袍的下摆,男子端坐在高台上属于自己的椅子上。
“知道我为什么来晚了吗?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蠢材自作聪明的搞砸了我精心布的局,蠢材死了……可是我却一点也不同情他、甚至有种想要将他挫骨扬灰的冲动!当然我也只是有种冲动罢了,我作为你们的主、依旧会依据以往的规矩善待他的家人!”
男子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清晰之极的传入每个人的耳膜。屋子里没有任何的杂乱、所有的人都保持静默、聆听着男子所讲的每一个字。
“萧杀死了、夺取陈诗雅手中‘钥匙’的计划也失败了!”男子解释道。“陈家算是躲过了一劫,京畿安宁如常、至少表面上安宁如常!该死、他们安稳了,我们怎么办?你们就没什么想要说的?”男子握碎了手中精致的瓷质茶盏,眉头紧锁的问道。
“什么原因?”右手边第一排传来一声苍老的问询声,一个头蒙黑布的人站立起来,恭敬而又谦卑的对着男子辑了一礼。“鹰老,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不在场没有发言权,萧迪你把京畿那边的情况给鹰老说一说!”男子对着身边的一个带着银质面具的护卫说道。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