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珑再次苏醒时,是活生生被痛醒的.
她茫然的睁开惺忪的眸子,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记得自己是在宫里吐了血的,可是,后来好像又做梦,且梦见了了缘师太,梦见了"池玲珑"离开了她……
池玲珑正恍然的,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嘴唇上却是又传来狠狠一阵刺痛.
池玲珑一个控制不住,便轻轻的嘤.咛一声,"痛……"
一个字儿从口中传出,就像是按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池玲珑瞬间觉得,房间中的气氛,立马便不一样了.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将视线转移到某处,入目便是某个少年,英俊的有些天怒人怨的脸庞.
池玲珑呆呆的看着那少年,眼泪却不听使唤一般,"唰"一下全都从眼眶中跑了出来.
她颤抖的伸出雪白的手指,面上笑靥如花,一颗心却抽疼的,让她整个身体都绞痛了.
温热的手指触到他长满了青色胡渣的下巴,池玲珑一边心酸的掉眼泪,一边也尽力笑的开心的问秦承嗣道:"秦承嗣,你是几天没有洗脸吃饭了么?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那个战场上跑回来的呢?"
眼前的秦承嗣,一张英俊冷冽的面孔,一如往昔.
然而,好似就在她,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梦的这一段时间,又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人瘦的.像是刚从难民营中跑出来的.
他本就不胖,面颊上的肉更是少之又少,现在脸颊竟是完全凹陷下去.愈发衬得,整个人冰冷的生人勿近.
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中,早就被红血丝布满,他形容狼狈不堪,连胡子渣都密密麻麻的长出了好大一截.
满面疲惫和孤寂的气息,他此刻也呆呆的看着她,那双空寂荒芜,布满血色的眸子里.倏然就像是增添了某些神采一样.
这个秦承嗣,是有些有肉的.他有思想有感情,不是如同前几天一样,在行尸走肉的过日子,好像只在这片刻功夫.他已经活过来了.
池玲珑笑着一边流泪,一边也就又取笑着,轻轻戳着秦承嗣下巴道:"你不知道我最爱干净么?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哼,再不赶紧把你自己收拾好,晚上可是不准你上我的……唔,……"床.
一个"床"字还没有说出口,喃喃不语的唇舌,竟是完全被人堵住了.
池玲珑呜呜咽咽的有些喘息困难.秦承嗣却又大力搂抱着她,就像是抱着某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他大力的揉.捏着她的身躯.恨不能将她完全揉到他的身体里去.
一边却也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样,狠狠的啃噬着她的唇.
他攻城略地,舌头在她口中横冲直撞.
那样激.荡猛烈的动作,他好似在证实她确实醒过来一样,又好似只是纯粹的在发泄着心中这几天来积存的,几乎可以将他淹没的惶恐,惧怕和惊骇.
他舔.舐着.啃.咬着,将她的唇瓣蹂.躏的红肿.却还是不满足的,一再的深入,再深入……
那样勇猛的力道,那样充沛而惶恐的感情,他的舌扫过她每一颗牙齿,所有齿后的粘膜,最后却是继续深入,直到她的嗓子眼儿……
这样毫不留情的纠缠,他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吃入腹.
少年粗重急促的喘息,难耐渴望的嘶吼,闷闷的从内室中传出;而少女娇媚的呻.吟,以及略有些痛苦的呜咽嘤.咛声,也与之混合在一起,奏成了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
一直守在致远斋大殿外的六月和七月,甫一听见大殿中,传出的类似男女"交.欢"的声音,两人先是都面目一怔,脸上不由自主的泛上来些,略有些不自然晕红.
随后,反应过来,池玲珑竟是已经苏醒了后,六月和七月俱都狂喜.
两人手足无措的,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
七月道:"姑娘才醒,我要给姑娘做什么吃的好?"
不等六月回话,却是又顾自絮絮叨叨:"姑娘爱吃排骨,我这就给姑娘做红烧排骨,糖醋排骨,莲藕炖排骨,哦,对了,再加一个蜜汁排骨……"
七月火急火燎的,还在想着菜谱,却不想,就在此刻,也是常年冰着一张脸的六月,却是倏然开口打破了她的浮想联翩.
"姑娘七日不曾进食,这两天最好吃清淡的,吃粥最好……"
七月:"……"
一个不小心动作大了一点,七月倏然扯到了至今还没休养好的筋骨.
她和六月都挨了五十杖刑,虽然看在她们两个,还有用的份儿上,负责行刑的侍卫手下留情了.
然则,秦王府的刑罚,本就比之军中还严苛,且她们又都同样身为女儿家,受了杖刑以后,又一直战战兢兢的当差,别说是休养了,她们尽心的程度,甚至远比之前还要胜上多倍.
由此,虽然距离被杖刑之日,已经过去了七天,六月和七月两人,却是也不敢做出大动作来.
她们虽然不怕疼,这样的疼痛也都早.[,!]已经习惯了.
可冷不丁的来一下,那疼痛也是会让她们齿牙咧嘴的.
七月被六月一提醒,一时间也反映过来自己激动的过度,以至于都忘了忌讳了.
姑娘的身体如何,她们现在都不清楚.现在让姑娘吃那些生硬难克化的东西,确实太没有眼色了,还是吃粥比较好.
七月就又忙到交代六月,"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厨房给姑娘煮点好克化的粥.再用药材煲点老鸭汤和鸡汤,顺便给姑娘做些松软的小点心,你先且自己守在这儿.我去忙了啊."
话刚落音,人就走出去老远了.
七月的身影才刚消失在厨房中,墨乙和墨丁,也已经跨着大步过来了.
"可是出了何事?"墨乙看着七月的身影匆匆闪过,直觉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六月努力绷着脸,眸中的笑意却是控制不住的流淌出来.
她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悦,一板一眼的回到:"姑娘醒了."
"真的?"墨乙惊喜出声.
墨丁虽然没有开口说话.那张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上,紧绷的面部线条.在此刻却是微不可见的缓缓舒缓了下来.
他那双常年无动于衷,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眸子,现在也一闪而过类似喜悦的神采.
池玲珑苏醒了,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对于整个秦王府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墨乙想要哈哈大笑,以表喜悦之情,被墨丁冷冷的捅了一下胳膊,才反应过来,这里乃是致远斋,可不是他们能随心所欲的地方,不免就略有些讪讪的.左手握拳,掩在唇边轻轻咳了咳.
"七月去给姑娘准备膳食了."六月看墨丁和墨乙都不说话,自己便憋出了这么一句.
随后.却是又问墨乙两人,"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通报主子?"
墨乙连忙摆手.
现在去找主子?
啧啧,他们才没有这么没眼力见.
虽然他们此行确实是有事情要汇报,不过,既然池玲珑已经醒了.他们就已经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至于通报主子?
呵,他们才不会自己找死.
墨乙就和墨丁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墨丁便也一如之前许多时日那样,也守在了致远斋大殿外,却是对墨乙点了点头.
墨乙眸子微微眯了眯,轻轻一笑,之后,便给六月和墨丁打了招呼,顾自离去了.
因为池玲珑被了缘师太接见,且被定为"有缘人"这个消息,在厩中早已传开了,现在的厩可是热闹的几乎要翻了天.
而也因为先前几个时辰,池玲珑一直没有苏醒的缘故,那些舆论他们也只是听之任之,确实没有加以干预.
如今,池玲珑果然清醒,他们若还不趁势做些什么事情,可就笨的冥顽不灵了.
整个秦王府,因为池玲珑终于苏醒,所有事情,都在暗地里大肆运作起来.
却说此刻的池玲珑,被秦承嗣抱在怀里好一番亲昵过后,却是心疼又心酸的,让秦承嗣抱着她去西偏殿泡温泉去了.
这片刻的功夫,她没有从秦承嗣口中问出什么东西,然而,却还是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七天的.
七天时间,不吃不喝,虽然身体没有垮,她却是一下地就头晕目眩,还有些隐隐的恶心,竟是一步路也走不成.
下到温泉浴池中,池玲珑被秦承嗣安置着坐在他怀里后,才又开始细细的询问他,在她昏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秦承嗣贯来不是个爱说话的,从来都奉行沉默是金,此刻更是这样.
池玲珑让他给她讲讲这几天的事情,秦承嗣却只是目光流连而执拗的,死死盯着她一点不放开.
那眼神固执的让池玲珑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里闷闷的疼,不由就凑到他跟前,在他唇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一边安抚着他,"秦承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以后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不会出事让你担心."
一边却也笑着,又在他喉结处轻咬一下,"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我都要馊了,你闻闻我头发上现在什么味儿?"
咯笑出声,也扭动了莲蓬机关,直到温泉池底的白玉床升到一定高度,才坐在白玉床上,又对秦承嗣道:"你转过身去,我给你搓背……"
"嗯."
等两人真正泡完了温泉,天色已经将近黄昏.
池玲珑被秦承嗣服侍着,换上了轻软的月白色中衣,就这样用干毛巾,将湿发整个包裹住,一边也细细的给秦承嗣打理起胡渣来.
秦承嗣今年已经十七岁,正是生理激素旺盛的时候,他的胡渣,以往每隔一天,池玲珑便要亲手为他打理一次.稍有耽搁,那胡渣在第二天便会冒出头来,扎的她脸蛋疼疼的.
"你是不是……一连七天都没有好生打理过自己了?"
池玲珑眨巴眨巴眸子,将眸中的泪水眨巴掉.
一边笑得尽可能揶揄的和秦.[,!]承嗣说话,一边却也心疼的道:"以后若是想我替你收拾,你就要乖一点,不管我在不在你跟前,都要吃好喝好,不许亏待了自己……"
纤细的腰肢猛的被人抱紧,池玲珑一个惊慌,手中的刀片差点将秦王爷毁容.
不由就惊魂甫定的,将他推开一些,看他的脸上确实没有划伤后,也狠狠舒了一口气,在他肩膀上轻轻锤一下,"正给你刮胡子呢,不许乱动,不然把你这张脸划花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池玲珑轻轻的笑,如水墨勾画出的远山眉,比三月的桃花还要绯丽的眼,以及她眉眼间那浓浓的,怎样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辛酸和深情,让秦承嗣喉咙上下滚动几下,随后,却也一边吻住她的唇,一边也承诺她似的,郑重说道:"好……"未完待续
ps:补昨天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