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让四爷在外面等一下,我就出来!”宫无策的声音低沉而懊恼,隐忍着放开罗千语,独自理了理衣服,又回头看了罗千语一眼,道:“你衣着不整,先在这里不要出去了。”
好不容易被那厮放开,有了足够的新鲜空气呼吸,罗千语自然乐得高兴。赶紧笑嘻嘻地道:“侯爷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宫无策却是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希望他离开啊!
只不过宫无策出去片刻,又脸色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抓起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干嘛?”罗千语用力往回扯,“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一定要动粗?”
“凌波受伤,还带个女子回来的事儿,被娘知道了,现在娘让我们过去。”
“我们?”罗千语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我们,这不关她的事好不好?
“对,快回屋换件衣服。”
几乎是不容罗千语反应,宫无策已经将她连推带扯地带回了卧房,随后跟进来的金子赶紧开箱拿衣服。
至于这么急吗?罗千语慢腾腾地解着衣服带子,然后任金子手脚利落地给自己套上另一套裙装。
“夫人,估计这一次太夫人是火大了,你还是快着点别耽搁了。”金子脸色惶恐,语气紧张。
“你怎么知道太夫人火大了?”她诧异地看着给自己整理裙角的金子。
“四爷来的时候脸都青了,能不是火大吗?”
罗千语还是觉得这不太合乎常理,只是凌波受伤,又不是太夫人的儿子受伤,至于这么紧张吗?她不由奇道:“就因为凌波受伤的事?四爷的脸都青了?”
金子蹲下身子为她系衣扣,“我的夫人,这哪只是受伤的事儿,还有带个女人在外面留宿的事儿,好像这才是大事儿,而且据奴婢听说,凌护卫的身世不一般。”
罗千语微微挑眉,“怎么个不一般?”
“这个、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和我们这些奴仆是不一样的,很受侯爷待见,太夫人待他也比其它人好很多。就算老侯爷在世的时候,也不曾轻待过他。”
凉快下来的罗千语,嘴边的笑容越来浓烈了。
反正这事儿是宫无策一手应承下来的,也是他默认岳霜宁可以住下来照顾凌波的,就算是有事,那也是他担着,怎么着自己也管不到外院去。何况自她嫁进宫家,貌似就没有什么事儿是需要她管的。在她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吃闲饭的。
穿完衣服出屋的时候,宫无策已经在外面等。
很巧合,夫妻两个同时都穿了一件月白色衣服,乍看之下,倒成了情侣装。
宫无策深深看她一眼,嗓音低沉,“走吧!”
罗千语一撅嘴巴,心里开始吐嘈,这个男人,人前总是道貌岸然,没人的时候就开始折腾自己。她点点头,却不与他走得过近,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两步的距离。
宫无策走快,她也快;宫无策走慢,她也慢。
“快点!”他催促一声。
“哦!”她应着跟上两步。
“再快点!”
“来了!”
两次催促之后,宫无策实在没有耐心再催促下去了,停下身子,略弯腰捞起她的小手,抓在手里就快步走了进来。
“走那么快干嘛?我吃不消。”罗千语皱着小脸反抗,想要拒绝他的拉扯。
宫无策可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反正抓在手里,大步就奔了进来。
看得近了,一个不想走,一个硬拉着,看得远了,倒成了小两口在公众场合打情骂俏,害得路过的丫鬟们个个绕道而行后,又开始议论纷纷。
“谁说三夫人是拿孩子做要挟才嫁进侯府的,你们看和侯爷的感情不是很好吗?侯爷那么一个严肃的人,对待夫人可是有耐心的很。”
另外一个丫鬟赶紧接话,“幸好三夫人吩咐事情的时候没有怠慢,不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这宫家,最后还是人家三夫人的!”
“可不,一开始还听说三夫人家世太薄,出身太低不受太夫人的待见,这会儿一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夫妻二人拉拉扯扯,终于到了静心堂。
刚进院子,宫无渊就迎了过来,一见他们夫妻手扯着手,有些意外,但还是直入主题道:“三哥,你和三嫂快进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娘听谁说凌波受伤回来,还带了一个身上有剑的女子,当即就带着胡妈妈去了外院看,这一看可倒好,那女子正趴在凌波身上睡觉,娘当即拍了桌子,回来时,气得身子都哆嗦了。”
果然是古代,怎么就那么保守。日日夜夜地照顾一个伤者自然是疲劳不已,趴在床边小睡一会儿也属人之常情,怎么就接受不了了。
罗千语耸了耸肩,一副反正有人担着的态度,自己就是陪着来的。
“知道了。”宫无策沉沉应了一声,放开罗千语的手,二人一前一后向屋里走去。
门边早有小丫鬟进去禀了太夫人,“侯爷和三夫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刚刚掀帘而进的夫妻二人,闻听这句气焰很高的话,就知道太夫人这火气确实不小。
“娘!”二人齐齐叫了一声,并且规矩站在一侧,大气都不敢出。
太夫人此时正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桌上放着两碟糕点,两碟水果,显然是一口也没动,桌边的一碗香茗,也已经没有了热气。
她一手歪在大迎枕上,一边挑着眼皮看着下首处规规矩矩站着的两个人,冷哼一声:“你们还知道叫我娘?”
咦!不叫娘叫什么?罗千语大眼眨了眨,偷偷瞄着太夫人的神色,心道:宫无策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庶出才叫母亲。
“娘,凌波的事您都知道了?”宫无策不动神色,规矩站着,声音却如以往一样沉稳有力,丝毫不见慌乱。
果然是上过战场,走过朝堂的人,在太夫人这般气势的威压之下,居然面不改色。
太夫人轻拍桌板,板着脸道:“我若是一直不知道,你们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娘,凌波那伤也不重,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
宫无策话没说完,太夫人一记眼刀已经飘了过来,“不重?我可是听说凌波是中了毒的,老三,你倒是给我说一说,这到底子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没有上战场,京城之内又没有什么暴*,凌波为何受了伤?”
宫无策面色变了变,“娘,他就是一时贪玩,和人家打架……”
“你还想骗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太夫人咄咄逼人,双目凌厉地看着宫无策,“你爹病危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凌波,本来以为你是咱们家兄弟几个里面最为沉稳的,这才让凌波一直跟在你的身边,这下可倒好,你怎么能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x后到了地下怎么跟你爹交待?”
太夫人悲愤交加,气得眼皮直抖。
突然间,刚才金子的话就蹦到了罗千语的脑海。
金子说,恐怕凌护卫的身世不一般,这样听太夫人说来,似乎还真的就不一般了。罗千语看了看面色凛然的太夫人,又瞄了瞄脸色微变的宫无策,还真是琢磨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唯独能看出来的是,虽然太夫人并不是很重视凌波,但至少不想让他去做危险的事,不想他有生命危险。
好一会儿,屋内静得掉根针都可以听得到。
太夫人一见宫无策这个闷葫芦一直不说话,抖了抖眼皮道:“还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让一个陌生女子住在府上的外院,这是不是太大胆了?”说着,太夫人一双猜长的凤目瞄向了罗千语,意思很明显,你是知道外院住了一个陌生女子的,为什么还替宫无策隐瞒。
人家眼神都这样看着自己了,再装傻充愣,就说不过去了。
“娘!”罗千语娇滴滴地叫了一声,“我看那姑娘坦率纯真,不像是有什么心机的,而且她住在外院的目地只为照顾凌波,一时不忍心,就……”
太夫人一听,火气不但没减,反正伸手指着宫无策和罗千语,“你们、你们!这可真是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你们知道那姑娘的身世来历吗?万一落下个什么话柄,闹出什么丑闻,让我们宫家的脸往哪搁!咱们是大户人家,是侯府,岂是那小门小户没规矩的人家吗?”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看那姑娘也不像是不自爱之辈。
可这话罗千语不敢说,此时此刻据理力争已经没用了,得考虑怎么让太夫人降底火气才行。
“那姑娘来了没?”太夫人转脸问掀帘进来的胡妈妈。
“回太夫人,来了!”胡妈妈说着,掀帘让进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霜宁。
岳霜宁穿的还是先前那套绿衣,衣着、头饰、甚至是衣服上佩饰一件都没变,完全还是罗千语初见她的样子。
只见她一脸坦率,毫不紧张地走了进来,见到宫无策和罗千语先是一愣,继而微弯身子,给太夫人行礼,口中道:“给太夫人请安。”
待太夫人点点头,又转身朝罗千语的方向福了福,算是一并见过了。
罗千语微微抿嘴,这丫头也不只是鲁莽之辈,今儿比那天有礼多了。恐怕她也知道太夫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角色。
太夫人沉了一口气,渐渐收敛怒色,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回太夫人,小女名为岳霜宁。”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