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大约三十岁左右,步伐轻快,举手抬足间,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段章一眼就看出来,这名司机是练过拳脚的人,实力亦不算差,想必是贾家的司机兼保镖了.现在的大户人家都是这样,身边的司机就是最信得过的保镖.
"黄老弟,你来了?谢谢啦."莫勇笑着喊道.
司机看了看莫勇,笑道:"莫大师,才回来又要去,累不累啊?"
"不累不累,麻烦黄老弟了."面对司机的揶揄,莫勇毫不在意,笑着回答.
"这位是……?"黄司机看着段章问道.
"在下段章,请多多指教."段章点头说道.
黄司机上下打量段章,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屑.在他看来蛇鼠一路,段章虽然有点气质,但跟着莫勇的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神棍骗子而已.
段章察觉到对方的鄙视,但他毫不在意.他愿意参与这事,一则是为了莫勇,二则是自己的好奇,其他人的眼光和看法,完全可以忽视不理睬.
莫勇拉开车门,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上.段章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旁边的位置.
"你坐后面去."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段章有点不耐烦,"快点坐到后面去,我不习惯有人坐在我旁边,这样会分心,无法驾车."
段章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打开车门下去,走到后排座位,与莫勇坐在一起.
莫勇不好意思地看着段章,段章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便背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假寐休息起来.
贾家的老宅距离礁海城两百多公里,越野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下了高速,驶进一条岔道.三十分钟后,越野车驶上一条高低不平的狭窄公路,速度也慢了下来.
嗞——！一声急刹,越野车猛然停了下来.
段章睁开眼睛,看见前面不远一棵大树横在了道路当中.
"怎么会有一棵大树挡道?"黄司机拉开车门,下车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大风大雨,也没有滑坡,大树怎么会横在路中?"莫勇坐在后座上,抬头向前张望.
"估计是附近的村民,想从这条公路上找点零花钱."段章说道.
莫勇虽然一把年纪,但住家不在内地,自然不了解内地乡下公路上的这些了.
"这样也可以?不是变成土匪了吗?"莫勇吃惊问道.
"就是车匪路霸,老莫,你不是内地人,很难明白这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破财免灾,拿一些钱让村民把大树挪开,就可以过去了."段章说道.
"警察也不管一管,这这样搞下去,受累是当地人."莫勇语气有些急促,"他们拦的都是私家车,车主都算是有钱人.说不定别人是来考察投资,看见这个地方治安这样,还不转身就走?"
段章笑了起来,"你问我,我问谁?现在的状况就这样,偏僻的农村,警察什么时候能赶到,还很难说.不过,就算警察来了也无法处理,难道要立案刑侦,弄清楚大树是谁放倒在路中的?再说了,村民费了力气搬运障碍,收取一醒用,你能奈他如何?"
"如果是在港台,或者国外……"莫勇出言分辩,刚一出口就被段章打断,
"老莫,你闭嘴吧,我可不想和你谈大道理,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快看,村民来了,谈好价格,挪动大树,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附近的树林里,走出四五名男子,没有乡村山民的打扮,打着耳钉染了发,和大城市的不良青年差不多.
"这些人就是你说的村民?我怎么看像是古惑仔啊?"莫勇问道.
"现在农村城镇化,我怎么知道?"段章也没想到,会走出来几个这样打扮的男子,想必是本地的混混团伙吧?
黄司机与几名男子谈好价格,回到车上,眼光扫过段章二人.那个意思很明显,这次受到敲诈,全因为这两人的缘故,没有这两人,他就不会走这条道了.黄司机把仇怨,算在段章和莫勇两人的身上.
段章暗自摇头,这可是躺着也中枪啊?
几名男子收了钱,向着树林喊话,七八名村民走了出来,开始搬动大树.仿佛是长期干这个,村民的动作很熟练,挪开树干,空出的位置,刚好够越野车驶过.
黄司机满脸怒色,嘴里抱怨着,驾驶越野车绕弯而过.
前行不到五百米,道路中央又出现一棵大树.
"干！真是欺人太甚！"黄司机停住车,拉起手刹,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坐在后座的段章,也觉得这帮人有点过了.你在道路上设置一处障碍,收取一些搬运费,忍一忍也就算了.这车还没有开出五百米,又是一处障碍,就算是敲诈,也不该搞成这样吧?
果然,刚才的几名男子叼着香烟,嘻嘻哈哈地道路后面走了上来.走过越野车,其中一名染发的青年,还故意伸手拍了拍车门,对着里面的两人做了一个手枪射击的动作.
旁边一名为首的.[,！]男子,一巴掌拍在染发青年的头上,"别玩了,快点过去谈价格,对人要有礼貌."
染发青年答应一声,笑着快步走了.
男子看看车窗里面的段章二人,笑着挥手致意,"财神爷,你好！"
段章和莫勇坐在座位上没有搭理,关上了车窗.男子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走了.
一会儿功夫,黄司机走了回来,砰地一声,大力关上车门,开了车窗,默默地点上一根香烟.
莫勇感觉到他的怒火,觉得有些歉意,急忙送上几句好话,宽解他的心情.
"这帮人简直就是畜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贱的人."黄司机火冒三丈,"第一颗树收了我八百元,这棵树居然要了我两千元！"
"是啊,这也太黑心了,比土匪还坏."莫勇附合道.
"这点钱倒没有什么,但是我忍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是老爷平时有规矩,我就想动手了."黄司机说道.
"还是不打架的好,双拳不敌四手啊."莫勇急忙劝阻道.
这时候,前面的障碍已经挪开.
黄司机猛抽两口香烟,屈指将烟头弹出去,"走了,钱拿给他们买以！"
越野车向前驶去,转过一个弯,前面道路上又横着一棵树干,拦住了车辆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