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安有些呆愣的迎着玉珂入了房间,这么晚了.
独自和一个男子呆在一起,玉珂不觉着有损自身清白吗?顾谨安满脸顾忌的把玉珂迎进了房间.
沐浴过的顾谨安身上带着一股皂角味,青色的袍子加身.
"玉珂是有何事找我呢?"入了房间,请玉珂坐下.顾谨安才抿着双唇迟迟的问道,顺便帮玉珂倒了一杯茶水.
顾谨安是属于居家好男人的类型,不怎么喝酒.总之,玉珂在顾谨安的住处及这里都没有遇到过他房间内有酒的时候.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玉珂轻声说道,声音平静无波,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无风无浪.
"就是看看你还未睡,所以过来看看."玉珂说着,喝了一口茶水,她只是像朋友之间相处一般,过来看看.
坐了不到两分钟,玉珂就站起身告辞.
顾谨安急切的把玉珂送出去,回来关上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这么晚了,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而对方是清白姑娘,他怕败坏对方的名声.
顾谨安双手扶着桌子,端起茶盏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坐在凳子上回味着傅玉珂的一瞥一笑,很久都没有反应.
嘴角挂着傻笑,情窦初开的大男孩般,坐着幼稚的动作,有着幼稚的思维.
玉珂回到房里,直接就躺倒了床上,却翻了几次身也没有睡着.脑海中回想着墨竹说的话,讲着沐笙玉的小时候.
她以为,自己算是不幸的,两世都没体会过父母的爱.然后这一刻却发现,沐笙玉比自己更加的不幸,墨竹讲的很轻松,但玉珂能听得出他省略了许多事情,也省略了他们艰难的经过.
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不是吗?人总是会在苦难和磨砺中成长.
第二天天还未亮.玉珂就睁开了双眼.穿衣,梳洗完毕,她又继续自己每天都没落下的训练.
天还未完全亮,连白肚皮都没冒出来.因此整个木殿城处于一种寂静之中.寂寞无声.玉珂跑过熟悉的小道,踏上满是花香的巷子,里面传来犬叫声.
只有狗忠诚的昼夜守候着,玉珂脚步很轻.但每个人的气味都是不近相同的,而狗的鼻子最是灵敏,因此很远就能闻到玉珂身上的气味.
一个时辰,玉珂才把木殿绕一圈回来.经过湛蓝海水的淀城河,路过开始长出嫩芽的梧桐树枝下,走过抽出柳条的柳树边.淀桥上白色的大理石,拱形的竖立水面上.湛蓝的海水从下方缓缓流动.缓得看不清来去方向,像是从未动过一般.
回来的路上,天空冒出白肚皮,先是东边的天际出现一丝黎明的曙光.然后越来越快,没一会儿周围都亮起来.开始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还带着雾气.然后一下子视野全部开阔起来,看面前的东西也变得清晰.
玉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步伐缓下来.她从大街小巷走过,看着各家店铺天亮时分有人打着哈欠出来,打开门做生意.看到农民伯伯们扛着锄头,排着队出城.
日出而落.日落而息.这里的夜生活单调,几乎没有.能过上夜生活的只能是有钱人,他们手中握有银子,可以前去风月场所花天酒地.而这个世界的女人和没钱的人,只能单调的在家里绣花,不然就是睡觉.
所以.这个时空的女人,都单调,无趣.
越到客栈时,玉珂脚步就缓下来.双目远眺,看着已经冒出头的太阳.火红色一大个.驻留在天边,远处的山只能看到阴影,存在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
玉珂的脚步彻底慢下来,感受着身边逐渐加多的人群.穿着粗布衣,或是精美的服装.
古代的文明,是现代人永远体会不到的.这个时空确实没有现代的科技和发展的迅速,但也没有现代人想的单调.
这里的色彩就很多,各种颜色鲜艳齐开.玉珂最神奇的是这个时候的染色和布匹,没有现代的机器及技术.
有的只是人力及无力,但是却把布匹织的密不透风,严实的成为一块块长方形的布.
这个时候的染色虽然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简单的小染色,却是全民皆会的技巧.利用身边一切可以用的东西,比如春天时候的嫩绿,收集各种树叶,收集树叶里面的嫩汁.作为染布的原料,还有些原料是从一些村中,部落收集起来的.
因此古代的衣服颜色多种多样,从未有过单调之说.虽然没有现代颜色的浅淡,深厚,却也是种类繁多.
玉珂独自一位妙龄如花般的年纪女子走在大道上,也有人回过头潜望.但只是驻留片刻便收回视线,能在贵族命比金贵,草民命如纸皆的年代,又是天子脚下生活的百姓.那位不是有着各自的一份见解及保命的方式,所以只是扫了玉珂一眼.
虽好奇一个单身女子独自走大街上,会不会遇到贵族调戏,或者绑架入府做小媳妇.但是看这女子穿着就知道不是凡人,因此他们不用担心.
玉珂走回客栈的时候,太阳已经挂上半边天了,她手中拎着一小袋纸包裹起来的包子.客栈里其实也有早.[,!]点的,只是出去顺便尝尝木殿的小吃,也是另一种享受.
只是……,玉珂刚刚到了客栈,掌柜就焦急围了上来.眼神急切,看到玉珂一刹那像是找到主心骨,飞快的奔到玉珂身边来."姑娘,您家来人了."
玉珂迎上刘掌柜慌乱的眼神及迫切的神情,微微蹙眉,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刘掌柜话落一刹那间,玉珂的眉头深深蹙起,伸手揉了揉眉心.她还未去找那家人,他们竟然找上门来.
玉珂跨步就往楼梯口走去,刘掌柜紧步跟在玉珂身后,说着情况.
原来,一大早,天刚亮.太阳才出来,晕红了半边天时,刘掌柜懒散的起身到客栈柜台处守着.
还打着哈欠,就迎来好几个人,七八个之多.而且这群人怒气冲冲,他一个激灵,顿时打起精神.
"傅玉斐及傅玉珂是住在你们客栈吧!"一上来,最前面的妇人就大声的嚷嚷着.刘掌柜皱着眉头,听到姑娘的名字,对面前的人顿时没了好感.
"夫人,这里是客栈.做的是小本生意,这么早来住店的我还真没见到,妇人是住店还是吃饭呢?"刘掌柜皱着眉头问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妇人的话.姑娘是住在这儿,但是随便来一人都能打听到东家的消息,那还得了.
"你看我像是来你家住店的吗?本夫人在木殿有家有府邸.比你这破地方不知好了多少倍,跑来住你的破店."文氏大声囔囔着,对刘掌柜的话不喜.以前她还是温润,支持身份,在外一直都注重德行.
但是至从傅玉珂把她一双儿女伤了以后,加上没过多久傅云开纳了一房小妾,直接打压在她的头上.被外面各家夫人嘲笑,连妾室都能骑到头上,她就彻底成为了泼妇.
在府中各种折腾,闹腾,如今把泼妇的角色演的越发深邃.
"我是傅玉珂及傅玉斐的爹,她们是住在这里吗?"傅云开对文氏的无理取闹和泼妇行为非常的无奈.
伸手拉住闹腾的文氏,蹙着眉头给了文氏一刀子眼.转过头温润的说道,傅云开其实长得不差,人到中年,还保持着翩翩儒雅的身姿.只是因为这些年的享受,让他整个人有孝福,却也不影响他偏偏公子的形象.
男人胖点,或许更有魅力呢?
傅云开把文氏拉到身后,撞上一直跟在身后的七姨娘,七姨娘甩了文氏一个鄙视的白眼,自己拍拍身上嫌弃的走到另一边.视线落在前面傅云开的身上,七姨娘表情奇异的皱起来.
她还以为傅家会有好水,这傅云开看着温润,儒雅模样.却没想到竟是这种人,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睡,想着这家人做的事情,她就鄙视.当初在府中欺辱这对姐弟,如今看人家发达了,弟弟高中,却有赶着丫子来倒贴,真要脸.
七姨娘鄙视,她本是不想来的.除了四姨娘家里傅玉嵘和傅玉筱和那个安静的母亲,别的人都赶着的上来.
她甚至能预想得到这些人的下场,当初恶劣对待人家,如今人家不回来报复就是好的了.竟然还期待着从傅玉斐身上讨要好处,七姨娘摇着头,她识人不清,看错了傅云开.给他当了妾不说,如今她也得聪明点,想办法赶紧抽身.
听到傅云开这么说,刘掌柜怀疑的视线在这群人身上扫视着.姑娘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世,而他们也从未听别人说过东家的家族.并且他们所有跟在东家身后的人都知道,姑娘是白手起家,拼出如今的实力.
所以他们都以为东家是孤儿,和弟弟相依为命.从未了解过东家的家人,如今猛然间听到有人说是姑娘的爹,刘掌柜愣住,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候,傅玉斐从二楼楼梯口处下来,这群人眼尖的看到.不需要刘掌柜在多说什么,一切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