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怜是很不屑做这种事的,偷听啊,太搓了,这年头谁还做这件事啊,感觉就跟特务似的,她把那电话挂上了,躺床上发呆。
因为龙谷特别关照了不让她出来,展小怜最讨厌节外生枝的事,就像当初小笨把话传出去那次,展小怜都抓狂了,所以这会她是坚决听话,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展小怜先趴在床上玩游戏,觉得眼睛不舒服就放下了,又把照片找出来看,看来看去就那几张,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屋里坐在半天,展小怜的眼珠子又落在那个电话上,她在床上爬过去,仰面躺在床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把电话放到了耳边,看来楼下的晚宴刚刚开始,估计人都出去了,反正里面是仆佣端着盘子来回走的动静,还有人说话。
展小怜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重新把电话挂上了,这是还没开始呢?
忙着招待的就是龙谷,龙湛这位大少爷去他那剩下的两位情人那去了。
龙湛倒是想回来,本来龙谷也说跟大哥一起招待,虽然是私人身份过来的,刚不说毕竟身份不一般,再怎么不待见,场面话也得做到了吧。
结果,就在刚才,龙湛回来的路上让司机在一家体育用品店门口停住了,然后亲自下车去买了一根新的棒球棍,龙谷坐在车上好奇的问了一句:“大哥,你买这个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打棒球了?”
龙谷要是没记错,大哥家里唯一的一根棒球棍,还是为了打他跟龙宴的。
龙湛一边把棒球棍扔到座位上,一边说了句:“打人用的。”
龙谷的心里立马就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大哥,你这是要打谁?我没犯什么错吧?老三又去摆宴了……”
龙湛阴森森的说了句:“我不是打你们,我是打那个待会要去做客的老东西,一棍子把他脑袋打开花!”
龙谷:“……”擦汗:“大哥,你真人给打开花了,那就完了!”
龙湛冷哼:“那你是说我们小怜白给人欺负了?老东西欺负我们家小怜,我不打一次不解气!”
“大哥!”龙谷真是服了,能不能靠谱点行不行啊?“你要真打了,我们俩全进去了,小怜那才是真的哭呢。”然后龙谷麻溜的从口袋掏出两张卡:“大哥,未来城那边有部童小姐主演的新电影,这卡是他们今天送过来的,您带着安妮小姐去看电影吧,口碑不错。”
龙湛拿了卡,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说:“不行,我还得打他一次才行……”
龙谷赶紧下车,把车门关上,从窗口跟龙湛继续说话:“大哥,去看电影吧,要不就带童小姐去,她要是知道你还关注她演的电影,肯定很高兴。”
龙湛指着家的方向:“那不是便宜了那老东西?”
龙谷擦汗:“大哥,交给我吧,你怎么开心怎么玩,我就说您今晚上有重要的约会要去,回不了,在怎么挣扎大哥也是我们家的波ss级人物,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大哥不是觉得不打一顿不舒坦?那我跟大哥说,有时候,对付一个高素质高智慧的人,动手的效果不会好,我们打他,他觉得我们太高看他了,然后还要鄙视我们野蛮暴力,所以,对付今天晚上来的这位,绝对不能动手。”
龙湛扭头看着龙谷:“所以你就让我不理?我不理他能疼吗?”
“啧啧啧!”龙谷摇了摇手指:“大哥你还真说对了,你不理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才会疼,才会有打脸的疼。他心里一定觉得我们龙家非常重视他这位客人,我们就要让看到,龙家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御驾亲征路上百姓无人参拜下跪迎接,大家各行其事,大哥说这皇帝心里是何想法?”
龙湛微微抬头:“这皇帝不被人放在眼里,该是恼羞成怒了。”
龙谷伸手打了个响指,笑着说:“我就知道大哥一点就通。更何况这位还算不上皇帝,所以,即便他知道不被人放在眼里,也只能内伤,谁让这位这回来,是微服私访以个人名义前来的呢?”
龙湛啥话没说,伸手一拍司机的座椅:“走。”
龙谷后退一步,对着龙湛摆手:“大哥玩的高兴!”
等龙湛的车开走了,龙谷叹了口气,跟大哥说话可真累啊,只要涉及到小怜的事,大哥脑子就特别热,可以直接用热血沸腾来形容他的状态,这要真被他打了人,小怜就真的要哭了。
龙谷伸手拉开后面开过来的车,弯腰坐了进去,车辆起步,直接往龙家正宅驶去。
所以,晚上待客的时候,龙家的主人只有龙谷一个人。
蒋老头其实一点都不想来龙家,可是没办法,家里那个小的就跟他闹,闹的要死要活就算了,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子归就跟个说翻脸就翻脸的孩子似的,根本就无所顾忌,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话,愿意跟他说话就说一句,要龙家的这位姑娘,龙家姑娘到底好不好谁都管不住,反正子归就认准了。
蒋老头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会玩些非卿不娶的把戏,可是子归这孩子什么时候有个定性啊?连羽希那么漂亮优秀的姑娘他都不喜欢,非要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蒋老头想起来就叹气,现在的孩子,谈朋友找情人是正常的事,要是找情人的话,能不能生孩子真无所谓,可是这要是打算过一辈子的女人,那肯定得生个孩子,要不然这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怎么行?
蒋老头当初年轻的时候哪里有这些想法?那时候社会动荡,医疗水平有限,一点小命就能要了人命,所有人都顾着活命了,老伴生了好几个孩子,结果就活下来一个,儿子长大了,也娶了老婆,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后来儿子就跟老婆离婚再娶,还是没有孩子,而第一任儿媳妇离婚以后再嫁,人家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这个时候一家人才想起儿子要检查,检查的结果让家里人都傻了眼,不是两任儿媳妇的问题,而是儿子不能生育。
蒋老头绝望了,他是真绝望了,想不想抱孙子?当然想,看以前的老伙伴们在闲暇时抱着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蒋老头爷羡慕啊,可惜自己没那个命,那个时候蒋老头就想把弟弟家幼子蒋笙过继过去,蒋笙从小沉稳,个性不喜欢咋呼,从来不让家里人操心,从小到大学习一直都是名列前茅,蒋老头真想过继了,后来是因为因为意外才放弃了。
蒋老头这辈子都没想到,他还会有儿子,另一个儿子是没指望了,可是这个是满满的期望啊!一个已经绝望的人,突然有人给了他希望,这种感觉就是临时的人突然得了赦令,渴死的人突然有了甘泉,燕回就是蒋老头的本已灰暗人生的一线生机。
他当然知道自己太宠燕回了,可是他忍不住啊,他一巴掌都舍不得落下,要星星绝对不会委屈他给月亮的,可是他不宠能行吗?
蒋老头的大儿子这辈子就这样了,给他谋个高位,有足够的钱和权,衣食无忧这一辈子,和蒋老头在一个城市,享受着父亲特权带来的各种福利,浑浑噩噩的活了一辈子,十年前死于突发疾病,人死了,什么都没有带走。
老伴自杀了,留下一份绝命书,用自杀的方式维护了她作为原配妻子的尊严,懦弱的让人可怜,要强的让人可悲。
人死一滩泥,她死了。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当时间随着时钟慢慢移过时,还有谁记得这世上,曾有一个可悲可怜又可叹的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自杀的?
对于当年老伴的死,蒋老头当时当然伤心,很伤心,那是陪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伴,他当然伤心,可是再多的伤心也抵不上一个儿子,燕镜子带着他的儿子失踪,寻找儿子的希望冲淡了老伴的死亡带来的悲伤,儿子才是希望啊。他唯一能为死去老伴做到的,就是不再娶妻,用他自以为对得起老伴的方式,继续和另一个女人秘密享受着夫妻一样的生活。
蒋老头一直希望燕回能有个一儿半女,可惜燕回从他身边有女人以来,就没有女人有机会怀孕,燕回似乎特别在意他身边的女人这方便的东西,每个女人都有被强迫吃打胎药的经历,有机会怀孕的女人寥寥可数,即便有怀孕的,孩子也不会有机会生下来。他完全是在用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在对待身边的女人。
说实话,蒋老头开始还挺高兴,觉得这孩子玩归玩,总还是知道孩子要让妻子来生,可是当蒋老头发现燕回根本就不屑金羽希,结果多年甚至没踏入过新房的时候,蒋老头突然开始急了,这孩子究竟是懂事,还是故意反着来的?
事实证明,燕回从来就没在意女人和孩子的问题,他要的只是**,他随心所欲的发泄生理需求,除此之外,女人对他不过是种生物。
在蒋老头和燕回之间,燕镜子三个字是禁忌,燕回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蒋老头也不能,他曾经无意中提过一次,燕回的反应是要杀人,蒋老头被吓的再也不敢提起。
燕镜子在燕回十三岁的时候被人发现死在浴缸里,死因是割脉自杀,浴室房门被反锁,连同尸体被人一起发现的,还有行踪不明的燕回。
一门之隔,生死之分,里面是死亡多时的燕镜子,她的脸上有明显干涸掉的泪痕,安静的仰面躺在浴缸里,没有挣扎没有痛苦的表情,脸上的表情甚至带着一种解脱,呗割破了手腕的手自然下垂在浴缸中,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外面是面无表情看着电视的十三岁少年,变幻的画面跳跃在他精致的脸上,那种冷漠让人心凉。
面对归来保姆询问女主人的情况,少年的眼睛看着电视,却面无表情的伸手,直直的指向卫生间,吐出两个字:“那里!”
保姆以为女主人在沐浴,自行去打扫落满了灰尘的厨房,却发现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女主人依然没有出来,她去敲门,里面没有半点回应,却从门的缝隙中飘出浓郁的血腥味,当门被打开,所有人才发现,原来女主人已死亡多时。
蒋老头至今还记得燕回当时脸上带着的那抹邪气的笑容,他微微抬着下巴,用他漂亮的眼睛看着警察,说:“我知道她怎么死的,我掐死的。”
但是法医没有从燕镜子的脖子上发现任何掐痕,警方最终判定是割脉自杀,蒋老头拒绝尸检,而燕镜子在三天以后下葬。
燕镜子死了,蒋老头还有两个儿子,可是当大儿子猝死家中的时候,蒋老头突然发现,他这辈子,就剩燕回了。
蒋老头在秘书的陪同下下车,龙谷已经先回来一步,准时出现在龙家正宅门口迎接,正门两边是着装整齐划一的男女仆佣各十二对,对着蒋老头低头行礼。
蒋老头看着龙谷,笑呵呵的说了句:“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龙家二公子能亲自出来,可真是我这把老骨头的荣幸啊。”
龙谷笑意盈盈,那是贵公子似的笑容,用标准绅士的风度把蒋老头迎进正厅,正厅一改往日活泼俏皮充满生机的风格,被换成稳重素雅的色调,这种色调的存在更加适合男人,似乎昭示着这个房屋的主人是个男人。
仆从上茶,龙谷亲手为蒋老头倒上茶水,蒋老头的秘书就坐在旁边的副座上,龙谷把茶杯送到蒋老头面前,微笑着说了句:“蒋老先生请喝茶,这是家兄一位朋友从茶乡带回来的,喝过的人都说,我是个俗人,很少喝茶,蒋老先生可以尝尝。”
蒋老头端起来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回了下味道,然后点点头:“清香怡人入口微苦但后味甘甜,让人回味无穷,果然是好茶。”
龙谷笑了笑,“听闻蒋老先生要来龙家做客,家兄本是要随同晚辈一同迎接蒋老先生的,可惜回来路上临时急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很遗憾未能和蒋老先生会面,还请蒋老先生见谅。”
蒋老头摆摆手,随意说道:“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龙家大公子要操持这么大一个家业,那自然是十分辛苦的。”
龙谷微微点头笑了笑,自顾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蒋老头问道:“蒋老先生身居高位,时间紧迫事务繁忙,能来龙家走一圈,实属不易,蒋老先生不妨多住一日,也让晚辈尽尽地主之谊,带蒋老先生多逛逛湘江地,湘江近几年发展得到内地扶持,龙家也算是受益者之一,对此晚辈代表龙家感谢政府支持。”
蒋老头笑了笑,“哎,龙二公子说笑好了,一个企业发展的好坏,除了政策扶持,更多是企业文化和发展理论是不是符合时代,龙家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可是龙家几位当家人的功劳。”
龙谷谦虚的笑了笑,“蒋老先生谬赞,晚辈惭愧。”
龙谷陪着蒋老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龙谷语速慢,态度好,言行举止得体,把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家公子风范演绎的淋漓尽致,绝口不提其他事,蒋老头想把话题往他要说的话上引,龙谷完全不上当。
蒋老头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直接开口问了句:“不知龙家的那位姑娘现在在不在?”
龙谷理所当然的说了句:“前一阵身体不适,养了一阵身体,前些日子随着她母亲回了摆宴,等过一阵了就会接回来。”
龙美优这人蒋老头自然调查过,来之前他也以为回展家的那就是展小怜,结果调查了才发现,这个姑娘根本不是展小怜,不但人长的不像,名字也不是。这会一听龙谷这样说,蒋老头急忙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个姑娘,我说的是养在展家的龙家小姑娘。”
龙谷一副了然的样子,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原来说的是小怜。小怜身受重伤,一度生命垂危,为了保险起见,晚辈和家兄商量过,一年半载之内不让她见外人,以免细菌感染,所以,小怜被龙家养了起来,连我们几位兄长都不能轻易看到,恐怕蒋老先生短期内无法看到小怜,还请蒋老先生见谅。”
因为龙谷这样一说,蒋老头突然不知怎么接话了,人家都说了,姑娘被燕回害的身受重伤,还差点死了,现在什么都顾不了,只能养病,谁都不见,他们自己亲人都见不到,就更别说外人了。
龙谷这样胡诌,其实就是依仗着他们具体不了解展小怜的伤势,当初展小怜在青城手术的时候医生就说伤势严重,龙谷要强行转院的时候医生也是死活拦着的,再一个,龙谷那张支票不是白塞的,拿人手短,得了人家的好处就要按照人家的吩咐去做,展小怜病历被拿走,那唯一了解展小怜病情的就是负责展小怜手术的主治医生,话怎么说还不是人家上下嘴唇一吧嗒,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个话题似乎在这里就断了,龙谷不接话,蒋老头也没办法接,可是断了,在这种场合,特别是对手是龙谷这样一个具有绅士风度贵公子风范的人面前,再想接起来就难了,所以蒋老头就只能自己厚着脸皮说话,本来嘛,他来龙家就是舍下脸面的,现在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脸啊?
没等龙谷重新起话题,蒋老头突然开口继续说道:“说起来不怕龙二公子笑话,我家里那孩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对于他不懂事害了龙小姐,我代表子归跟龙小姐,还有龙家几位赔礼道歉,希望龙家几位有教养有文化的精英份子别跟我那混小子一般见识,子归呢,真不算是好孩子,从小就不听话,叛逆,我现在家里也没别人了,他就跟我的心灵寄托似的,他要是出什么事,我感觉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一直宠着他,把他也给宠坏了。这点我承认,是我这个当家长的没教好……”
龙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如商业表情一样得体,但笑容却没有达到心里,他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是个完美的听众。
蒋老头说到激动的地方,缓了下语气,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龙谷微微点头:“没关系。”
蒋老头平静了下情绪,再次开口:“子归本质上是个好孩子,我还记得他上学的时候有很多同学喜欢他,男孩女孩都喜欢,人家喊他龟龟,他还很开心,在学校里学习算不上顶好,但是不是最差,就是不喜欢做家庭作业,子归那时候多好的孩子啊……”蒋老头叹口气,“后来他越来越叛逆,一直到今天。我知道你们因为龙小姐的伤怨恨子归……”
龙谷笑眼弯弯的说:“怎么会?两人恋爱,两败俱伤也是常情。”其实龙谷心里绝对是黑化的,笑眼弯弯的另一面就是咬牙切齿,龙谷现在也想像龙湛一样拿把刀,把燕回大卸八块,剁吧剁吧喂狗吃。这年头,谁谈恋爱把人谈到医院重症室,还连枪都用上了?
“龙二公子,我是当然父母的,我知道看到自家孩子伤成那样的心理,”蒋老头闭上眼睛说道:“我当时就想着子归,希望子归别做傻事,但是我绝对没有要害龙小姐的意思,只是我没想到蒋笙会为了子归那样做,害了龙小姐,蒋笙后来跟我说了,我说这事我们做错了,子归本来就做错了事,结果还害了人家姑娘,龙二公子有气也是应该的。”
龙谷依旧淡笑着回答:“蒋老先生多心,当时情形也是迫不得已,我心急小怜,所以口不择言对蒋市长说了粗话,还没来得及跟蒋市长道歉,还往蒋老先生转达晚辈对蒋市长的歉意。”
场面话龙谷说的那肯定是好听的不行,龙谷这人又多大方那都是骗人的,别事没所谓,但是在展小怜身上,其实龙家三兄弟都有共性,偏激而且极端,只是各自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
龙湛就想有样学样的把人给打回去;龙谷就是喜欢耍阴的,怎么阴他怎么来,就跟蛰伏的蛇一样,他可以等个十年八年的,千万别让他逮住机会了,逮住了他绝对是咬死不撒嘴的那种,最关键的是,他还不会让你知道为什么他要咬你,因为贵公子是不会惦记报仇这码子事的;而龙宴就是正常人的思维,和龙谷的想法贴近一点,只不过更谨慎一点,现在没机会不要紧,有机会绝对是往死里打,还要让你明白他为什么打你,他打你是报仇,不是无缘无故的打。
蒋老头絮絮叨叨把前缀说了一大通话,龙谷的耐性真好,安静的听着,听完了点点头说了句:“我能理解。”其实他一点都不理解,他就知道他们家聪明可爱又漂亮的小怜被那混蛋害惨了。
蒋老头最后总算把话题扯到了展小怜和燕回身上,说话的语气都是放软的,他也知道自己说的会让人反感,但是为了家里那个,他只能这样,“我一直以为吧,子归跟龙小姐都没认真,而且,子归早期的时候还是结过婚的,我就说他可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可是子归不听啊,家里摆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就要在外面招惹人家姑娘,龙小姐肯定是不愿意的,我当时也是就算是为了人你就姑娘好,也不能让他胡来的,所以,我是反对的。但是现在看看,是我老糊涂了,子归是真喜欢龙小姐,他这一阵一直跟我闹,让我把龙小姐找回去,还跟我说他改了,以后也不会惹龙小姐生气了,叮嘱我一定要把这些话告诉龙小姐听。”
龙谷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淡淡的,安静的听蒋老头说话,一言不发。
蒋老头见他不接话,自己又接着说:“龙二公子,有句俗话叫‘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句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虽然子归做错了很多错事,但是他知错了,而且答应一定改,我希望龙二公子能和龙小姐转达,子归真的知道错了,他说他改……子归这辈子都没跟我认过一个错,可是他说让跟龙小姐认错,龙二公子,您看能不能和龙小姐说一下,给我们家子归一次机会?我知道,子归有很多缺点,可是他愿意改,这是好事是不是?我以前一直管的多,觉得自己这样做那样做就是为子归好,可现在看子归那样,我才知道孩子的想法不是我们当家长的可以左右的,龙二公子想必也是希望龙小姐能幸福的是不是?”
龙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点点头:“没错,我们当哥哥的,当然希望妹妹幸福,不过,晚辈个人觉得小怜和燕先生,恐怕不行。当然,晚辈这样说不是晚辈妄下结论,晚辈有晚辈的理由,不知道蒋老先生是否愿意听晚辈闲谈两句?”
蒋老头点头:“龙二公子请说,只要是为了孩子们,怎么说都行。”
龙谷换了个姿势坐下,看着蒋老头笑笑说道:“其一,小怜有个首要问题也非常介意的问题,她不能生孩子,我想这个致命伤对于燕先生来说是无可逆转的,我不能说小怜一定不能生,但是毫无疑问,她想生育非常困难,所以,小怜以后的结婚对象,他的个人和家庭,必须不重视子嗣,我想,单就这一点,蒋老先生就不会赞同。其二,燕先生单方面想要小怜回去,也就是说,燕先生没有考虑过小怜的感受,只是要小怜回去,没有过问过小怜是否愿意,这对小怜来说非常的不尊重,她是人,不是宠物不是物体,不会因为有人想要,她就必须去,燕先生的随性不止一次伤害到了小怜,单就这一点,小怜这边不会回去。其三,晚辈以为,晚辈做不到让自己心如死灰的妹妹,重新踏回她认为的地狱。”
龙谷停住话尾,看着蒋老头微微变了的脸色,淡淡一笑,一脸歉意的说:“蒋老先生请勿怪罪,晚辈失礼了。”
半响,蒋老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苦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其实,我能理解,又怎么会怪罪?要是换了龙小姐是我的孩子,我恐怕也不会让她回头……”
龙谷优雅的伸出手摆了摆,“蒋老先生误会,晚辈刚刚所说之事我个人的设想,刚刚晚辈说了,晚辈也希望小怜能幸福,如果小怜以为她回去,那是幸福,晚辈绝不阻拦。蒋老先生刚刚那番话,晚辈自然会一字不漏的说过小怜听,至于如何抉择,晚辈绝不左右小怜所想,即便家兄阻拦,晚辈也有办法让他点头,晚辈无权干涉小怜的人生,当事人是小怜,所以,选择权也是小怜。”
蒋老头闭了闭眼睛,睁开后锤了锤腿,“唉,孩子的事,我这老头子真是管不了啰。我是盼着子归能给我带来个一两个孙子孙女的,但是子归他就是不按着我给他铺的走路,现在又非要龙家的小姐……我……哎……”
龙谷含笑不语,再次抿了口茶,轻轻放下开口:“其实蒋老先生不必担心,人对自己身边的新事物总会抱有好奇之心,有些人是观望,搞清楚后离开,如果这个人的占有欲比旁人强烈,他就会想拥有。燕先生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小怜聪明,可爱,思维敏捷,胆大心细,她身上所有拥有的某些特质,是某些正常男人都无法拥有的,我想,这对看惯了娇滴滴女人们的燕先生来说,小怜于他是特别的存在,他想独占这份特地的礼物,但是好奇总归会是好奇,当这份新奇褪去,燕先生就会发现小怜除了她的某些言行特别以外,其实也不过是个女人。燕先生需要更多新鲜的血液来补充他单调的生活。不排除燕先生对小怜有情,但是燕先生希望的状态,小怜是红旗,屹立不倒,而其他女人是彩旗,换了这一面还有下一面,不管是那面旗,门外总归是不能少了这些彩旗,否则他的宫殿就会显得太单一,太无聊。他想要留住小怜,同时,他也想要拥有其他各种各样不同的女人。”
龙谷伸手轻轻敲着桌面,笑笑说:“作为男人,燕先生的想法其实很普通,齐人之福,只不过,大多男人没有那样的条件和资本,而燕先生有,所以他在我们大部分男人中又显得特别,但是蒋老先生也知道,这份特别是轻贱女同胞的态度。小怜是我妹妹,我不会让我的妹妹陷入一个到那样的境地,我相信小怜也不说自轻自贱的姑娘,从我个人而言,我暂时并不好看燕先生和小怜,所以很抱歉,我个人是不赞同的,至于小怜,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会跟她转述蒋老先生的话,把选择权交给她。”
其实龙谷没说的是,燕回作为人存在,他更是罕见的没有任何作为男人的基本认知和做人准则,更加没有约束这个社会的基本道德观。对所有男人而言,他的想法是正常的,男人都想三妻四妾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但是燕回的这一想法理所当然,并大步朝着这个方向的行为,还是很少见。
蒋老头其实更像见到展小怜,当面沟通总比单独的好,而且展小怜是女孩子,心总归是软的,肯定比眼前这位犀利阴险又戳刀杀人不见血的笑面虎龙二公子好对付,只不过龙谷在一开始就堵死了蒋老头的路,让他实在开不了口。晚餐之前的谈话到此结束,管家过来通知晚餐即将开始,龙谷依旧像个热情的主人一样招待蒋老头和秘书享用晚餐,对刚刚说过的话题绝口不再重复,而是和蒋老头谈到了一些社会时事和国际形势上。
二楼房间,满室小粉红的中心倒着一个人,展小怜懒洋洋的伸手把电话挂上,然后慢吞吞的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撅起小嘴吐出一口气,二哥真是太坏了,真的。展小怜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开电脑,偷偷上十分钟网,伸手拿气一块保姆怕她饿,特地给她送过来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输入密码,没有登录小企鹅,就在网上看新闻。咬了两口点心,拿下来看了下,点头自语:“还是挺好吃的嘛的。”
展小怜是个极具亲和力的人,她的亲和力和龙谷还不同,龙谷天生的气质和后天的生活习惯已经他缩手教育的特殊性,让他即便在对人和颜悦色的时候,都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龙谷施加的,而是别人在和龙谷谈话中对比出的效果,会让人不由自主深处这个人和我是不同阶层的人的错觉。
但是展小怜不一样,展小怜那就是天生的亲民派,哪怕她是欺负人,除了被欺负的人外,周围的人看着都会她是在开玩笑,她的家庭环境和展爸展妈对她的教育方式,让展小怜总是轻而易举的能和打成一片,谁看到她都会喜欢她,都会愿意跟她交朋友,但是,展小怜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她笑嘻嘻的和善的对待每一个人,但是,她的朋友只有穆曦。
龙家的保姆都很喜欢展小怜,懂礼貌,不发脾气,就算谁犯了错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她似乎没有什么龙家大小姐的自觉,谁都看到她整天欺负美优小姐,谁都知道美优小姐不是真正的龙家大小姐,但是没有人阻拦,不是讨厌美优,而是她们觉得那就是开玩笑,最起码美优小姐被展小姐欺负以后生龙活虎了不是?一个个性温和、为人不飞扬跋扈、又十分讨人可爱的真正富家大小姐,谁不喜欢呢?
一盘糕点被展小怜吃了三分之一,看了一会新闻,找到穆曦的最新消息后她就赶紧关了电脑,免得一会让她二哥抓包,趴在床上的时候她伸手抓过电话,就当百无聊赖的听人说书,前面说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听到的就蒋老头这样说:“……子归以后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最好能生两个孩子,男的女的我就不敢奢求了,只要有孩子就行,好歹,让我有个盼头。”
龙谷浅笑:“燕先生还年轻,自然会的。蒋老先生现在可是杞人忧天?这个世上哪有非谁不可的事?”、
蒋老头叹着气点头,话都说到这层面了,他还在乎什么脸面啊,“我也喜欢这样,不过……我就怕子归犯倔啊,这孩子才多大的时候就一个人离家出走,那还是个小孩子,人家要是抱着他跑了他也没办法,可是他就是离家出走了,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从来不会主动回去……他因为龙小姐闹了这么久,我就怕再一犯倔,这闹一辈子可怎么办?难不成他一辈子都不结婚不生孩子?”
龙谷依旧浅笑:“怎么会?死心就好。”
蒋老头点头:“蒋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死心就好,可是怎么让他死心?好歹展小姐的养父母都在摆宴,青城摆宴离的又近,展小姐总不能不要养父母吧?只要一回去,子归就会闹起来,这样反反复复,不就是跟吊着他似的?子归要能跟我北上就好了,最起码不会有一点消息……”
龙谷勾了勾唇角,一丝冷笑挂了起来,他伸手放下手里的刀叉,一边擦嘴一边说了句:“蒋老先生多虑,小怜现在是我龙家的姑娘,是龙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她以后的家都是湘江,摆宴不过是她这么多年的暂居地,至于她的养父母,龙家也一次性付了一大笔抚养费,算是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所以,小怜以后都不会回摆宴的家。蒋老先生大可放心小怜会给燕先生带去什么影响。这次争夺小怜,龙家和展家父母也是做了交易,他们的女儿龙家继续负责,直到她死亡,但是他们必须断绝和小怜的所有关系,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探望,小怜现在身居何地,在什么地方,他们统统不知道,这样,就算燕先生使出极端手段威逼利诱,他们也不会说任何对小怜不利的话。”
蒋老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他也放下手里的餐具,说:“这样更好。不过还请龙二公子放心,龙小姐养父母这边我会让蒋笙关照一下,绝对不会让子归给他们填烦恼,我也是为人父母的,所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不过也是一对没法子的父母。”
龙谷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展小怜再次伸手挂了电话,死老变态!往床上一躺,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展小怜迷迷糊糊伸手抓过床头柜前面的闹钟看了时间,没想到她这样也能睡一个多小时,眨了眨眼睛,敲门声轻轻的,龙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怜,是二哥。”
“门没锁!”展小怜打了个呵欠:“进来吧。”
龙谷推门走了进来,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展小怜床边坐了下来:“小怜,人已经走了。”
展小怜点点头,没接话。
龙谷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小怜,还要二哥转述吗?”
展小怜撇着嘴摇摇头,“我听到了,不用了。”默了默,她又开口:“我觉得二哥说的挺对的。”
“哪一句?”龙谷笑笑:“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了哪句让小怜夸我了?”
“所有!”展小怜扬起一个懒洋洋的笑容,慢吞吞的翻了个身,不让身体压迫到伤口,嘴里说道:“我觉得二哥说的所有都是对,”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我所想的。”
龙谷低笑:“二哥能说作为小怜的代言人,是我的荣幸吗?”
展小怜一边抓抓头发一边笑着说:“许你得意一下下。”
龙谷大笑,理了理她的头发,“让你一晚上呆在房间里,闷坏了是不是?走,出去透透气,顺便吃点东西,糕点没营养。”
展小怜盯着一头的鸡窝头出去吃东西,喝了一大碗汤就吃不下去了,糕点吃多了,揉着肚子不想动,龙谷硬把她拉出去,沿着那个大院子慢吞吞的走了一圈,展小怜直嚷嚷:“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龙谷打击她:“不是说自己胖了穿不下衣服了?赶紧走两圈,就当减肥了。”
展小怜顿时被打击的萎了,“二哥我恨你!”
蒋老头离家龙家,乘了当夜的航班返回青城,结果就是那样,蒋老头知道前期是把龙家得罪狠了,人家那孩子也金贵啊,被糟蹋成那样,谁家不心疼?这要是个一般人家,好歹拿钱还能哄好,可龙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差不多算是湘江最有钱的人家了,人家缺什么啊?人家就是缺的一口气,可这口气要怎么出啊?总不能要了子归的命吧?想想又有现在的结果也不亏,如果前期没闹到这个程度,没把那姑娘伤的那么严重,人家龙家那姑娘也不会死心的这么彻底啊?
蒋老头真是什么都知道,可是他再知道只要涉及到燕回,他就会装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父母,再混蛋的孩子在父母眼里那也是他们的孩子,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燕回一听蒋老头说了结果,人还被捆着呢,就差点把床给掀翻,要是他现在有手,绝对是指着蒋老头的鼻子骂的:“老东西,你他妈根本就没去!躲两天以为爷会信是不是?”
蒋笙还特地过来证明,说蒋老去了湘江,可燕回就是不信,最后还是秘书万般无奈的把来回机票的证明拿给燕回看了,他才消停一会,然后就开始追问过程,问那妞是怎么说的,蒋老头头特别大:“子归啊,那龙家老二什么都不说,我有什么办法啊?”
燕回不听,闹腾:“他怎么会不说?他肯定会说,那妞在哪?赶紧给爷找出来!”
蒋老头就觉得这孩子怎么就不信呢,只能再次开口:“子归,那龙谷是说了那姑娘,可是他说那姑娘身受重伤,一度生命垂危,现在不能见外人,他们自己都见不到,何况是我啊?”
燕回冷笑,“那爷的女人怎么办?就这样没了?龙老二那混蛋怎么可能会让那妞生命垂危?!狗屁!”
蒋老头明知道龙谷说的有假,可是他怎么反驳?人家姑娘都被祸害成那样了,还要怎么反驳啊?“子归,知道你喜欢她,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就是不满意啊!”
燕回猛的挣了下身体:“怎么不满意了?爷都说改了还不行?”
蒋老头咬咬牙,开口:“子归啊,你想想,人家姑娘是什么学历?正规大学的本科毕业,摆大的优秀毕业生,正准备念研究生,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念博士还说不准,子归啊,人家学历就摆在这,人家对你的学历首先就不满意啊!还有,那龙二公子说了,除非你能正儿八经的考一份高中毕业证书,要不然你这辈子就别想着他们家姑娘了,人龙家在湘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说别人一听说龙家小姐找的人什么文凭都没有,龙家有面子吗?他们能乐意吗?就算那姑娘愿意,那龙家几个兄弟也不乐意是不是?”
燕回停止挣扎了,他睁着,冷不丁吼出一句:“他还敢看不上爷?!”
蒋老头心里就琢磨着,反正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吃饭的时候那龙二公子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人家说的更委婉罢了。龙谷当时是这样说的:“我们龙家虽然是个经商的,不过从过世的双亲到我们这一辈,全部都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当然,不是有高学历就能怎么样,现在这个社会,虽然学历都是空谈,但是少了这玩意就被人看不清。我有个朋友,他本人和我是出国留学时的同学,但是他很有赚钱脑子的父亲就是个普通人,因为小时候太穷所以没有太多的学习知识,虽然他父亲如今家财万贯,但是因为他单薄的求学经历,所以他们家有再多的钱,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龙谷故意顿了下,然后看着将蒋老头一字一顿的说:“也不过是,暴、发、户!”
龙儿公子说的就跟说八卦似的,但是蒋老头听在耳朵里那就不一样了,这不就是说子归嘛?
蒋老师能干什么?他只能忍,人家又没说他,而且人家说的很客观,这社会如果不是高学历的人赚的钱,那就是被人看低的,虽然钱是一样的钱,人家也是辛苦赚来的,但是再多的钱有怎么样?这个社会瞧不起体力劳动的人太多,总觉得用脑子的人赚来的钱才是钱,其他人再努力,发财了,那赚来的钱就像龙二公子说的,那是暴发户。
蒋老头说的真是实话,人家说这话不就是说看不上子归嘛?就是,人家一家都是高学历,不缺吃不缺穿,要什么有什么,不是蒋老头埋汰自己孩子,他是真心觉得跟龙家人比,子归这是要什么没什么,就连脾气都臭的,谁愿意把姑娘嫁给子归?
蒋老头是真想打消燕回的念头,“子归啊,人家现在就是看不上你,你说人家用这个拒绝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到湘江去,我就是没打算要这种老脸,可是人家用这个搪塞,我什么话都找不到啊,子归,你说人家指着我的鼻子说看不上你学历,还说你有再多的钱,那也是,也是暴发户……”
蒋老头真是说不下去了,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死心呢?
燕回阴着脸,眼睛瞪着天花板,咬着牙,半响吐出一句:“让他们给爷等着!”
然后,卿犬的好日子到头了。
当天下午,燕大爷突然让人把卿犬喊过去了,卿犬茫然的去了医院:“爷,听说您找我?”
燕回眼睛继续瞪着天花板,嘴里应了一声:“嗯。”
卿犬等着听燕大爷继续下面的话题,结果,燕大爷不吭了,卿犬站了一下午,走了。
第二天,卿犬又被子燕大爷喊过去了,继续沉默,卿犬站了一上午,又走了。
连续两天都这样,卿犬抓狂了,再被燕回喊过去的时候就开口:“爷,您老到底有什么是能不能直接说?”
燕回继续看天花板,半响,突然问了句:“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还行?”
卿犬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端着一杯奶茶,抬着下巴站着床尾,听到燕回的话一愣,点头:“还行吧。”
然后燕回瞪着天花板开口:“那行,就你了!”
卿犬的眼珠子直接朝着燕回的方向转过去,没明白:“唉?爷,您说什么就我了?”
燕回依然瞪着天花板:“爷要考一张高中的……试卷?书?反正,你得负责给爷上课。”
卿犬:“噗——”
------题外话------
鉴于近来经济形势,渣爷头插草标低调出租“**”,规则如下:一张月票摸大手,三张月票亲大脸,十张月票随便摸,仅此一天下不为例,不能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