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在这边卿卿我我,莲花当然看不下去。
她骨架大,身体往楚和筱雨中间一站,完全可以挡住筱雨的视线。
筱雨眯了眯眼睛,声音也冷了下来。
“莲花小姐,你看上的这男人,他可是我的男人。”筱雨声调平平,但知道她性子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这已经有些怒气了。
“挂婚旗招夫君是你的事,但你总不能,强迫不想娶你的男人去抢你那什么婚旗吧?”筱雨微微仰着头,挑了挑眉。
她没有莲花高,但此时她身上的气势,却让莲花也不由自主地心生了两分胆怯。
楚对筱雨那句“他是我的男人”十分受用,眸子微微弯了起来。
楚伸手拨开呆愣住的莲花,揽住筱雨对莲花说道:“莲花小姐,我夫人要是生气了,可没我好果子吃。你可别害我啊。”
莲花愣愣地看看楚又看看筱雨。
这会儿功夫,肤色偏黑的岛民们都围了过来。
有人在人群中大声说了一句什么,接着边有哄笑声发出。
三弯又去拉了几个人询问了一通,回来后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们让筱雨和莲花小姐决斗。”
“决斗?”
鸣翠顿时惊呼一声。
三弯骂道:“大惊小怪做什么?丢人！”
鸣翠鼓了鼓腮帮子,想起筱雨曾经跟她说过的,让她考虑考虑三弯做她的丈夫的事,一时之间想要回的嘴都忘了回。
三弯略有些意外,却听楚沉声问道:“什么决斗?”
三弯忙回过神道:“莲花看上了你,为了你拒绝了要来抢夺婚旗的其他酗子,那就是非你不嫁的意思。按照岛上的规矩,不管你有没有成家,都要带她走。如果同时有你倾慕的女人,那她们就要决斗。如果你有夫人,你夫人也不能阻止你带人走,但如果你夫人不同意,那她也必须和莲花决斗。”
筱雨皱了皱眉:“这什么霸王条款?”
楚也十分不耐道:“我不是千鸟岛的人,不用守他们千鸟岛的规矩吧?”
“这我倒是没问。”三弯道:“不过你们也说过话了,围观的岛民也应该都知道我们不是岛上的人,却没提你不是岛上的人这一茬,想必‘不是岛民’这一条也不能幸免。”
楚脸色更沉。
莲花似乎是做了一番考量,她仔细将筱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通,方才信心满满地对着一些起哄的围观岛民点了点头。
起哄声更大了,
“你,跟我决斗。”
莲花手指着筱雨,脆生生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楚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将筱雨拨到自己身上,毫不客气地道:“我瞧不上你,也不会让我女人跟你做什么决斗。”
莲花微微愣了愣,围观岛民中有懂大晋语的纷纷跟周围的人翻译了楚说的话。
然后围观的岛民便开始愤怒。
这莲花小姐虽说名声不好,但岛上的女人,各个风情万种,谁没点儿桃色花边儿?莲花小姐长得漂亮,受多少男人的喜欢,这男人却这般拒绝莲花小姐伤她的心,真是罪无可赦！
围观的岛民多数都持着这样的想法,认定了莲花看上的男人所保护的女人肯定是个十分弱的女人,所以要求那女人和莲花进行决斗的呼声更高了。
这种公众地方的诚,民众的情绪极容易被煽动。筱雨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听他们一声高过一声地呐喊着,个个眼里都冒着兴奋的火光,便知道这事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
筱雨不由偏头去问三弯道:“你有问过他们口中所谓的决斗,是怎么个说法?打死人不偿命这种吗?”
三弯点头道:“问过了,倒也不是说必须生一个死一个,这种娘们儿之间争风吃醋的事儿,到底是比不上男人。在这千鸟岛上,如果是男人争夺一个女人,那决斗的两个男人必须生一个死一个,除非落败的那个投降,但投降的同时就意味着他会成为胜利的那个男人的奴隶。两个女人决斗,多半都是点到即止的。”
顿了顿,三弯道:“不过似乎也有女人决斗的时候,把人给打死的。”
筱雨听了这些倒是没有害怕,她继续问道:“那决斗用武器吗?还是赤手空拳搏斗?”
“都可以。”三弯道:“但如果有人赤手空拳,那决斗的两个人都必须赤手空拳。一般而言,决斗是不会不拿武器的。”
筱雨点了点头。
楚在一边听得眉头越皱越深。
“你问这些来做什么?”楚低声在筱雨耳边问道:“难道你还真想跟她决斗?”
“小姑娘不懂事,我教训教训她。”筱雨道。
“胡闹！”楚不由开口斥道:“就算你从前身体如何好,如今也不同往日。更何况你也不知道她身手如何,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岛上规矩你就要去跟人决斗?”
筱雨眨眨眼:“可是,我们现在也走不了了啊……”
短短时间里,他们身边已经围满了人。
大批的岛民听说莲花小姐看上了一个男人,要和那男人的女人决斗的事,都纷纷搁下自己手中的活计赶了过来瞧热闹。
筱雨耸了耸肩:“我们本来是来看热闹的,这下可倒好,成了被看的热闹了。”
楚的脸色简直可以用发青来形容。
曹钩子道:“早些时候跑倒还可能跑掉,现在……怕是跑不掉了。”
“姑娘……”鸣翠紧张地挨着筱雨。
“不就是打一场架吗?”筱雨叹了一声,轻轻戳了戳楚的胸膛:“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地赢了这黑丫头回来,不会给自己丢人,也不会给你丢人。”
楚握住她双手手腕,面色不愉地道:“我带你从这些人头顶上飞出去。”
筱雨摇摇头:“你以为使点儿轻功出来,他们就找不着我们了?到时候更麻烦。再说你的那种功力维持的时间也不长。”
“逃得了一时就可以了。”楚道:“我们连夜就坐船离开千鸟岛。”
筱雨摇摇头:“这样倒像是害怕了,被逼着落荒而逃。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筱雨看向莲花,朗声说道:“我跟你决斗！”
楚低声暗暗咒骂了一句,筱雨伸手捏了捏他的嘴。
筱雨的回复让大家都沸腾了起来,岛民们簇拥着筱雨和莲花往某个方向移动。
三弯前去问了方才知道,他们是要将人送到决斗场。
决斗场不过是一片稍微大些的空地,筱雨目测了一下,顶多也就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决斗场上画了边线,来到这儿之后,岛民把人送进了密封的边线内,他们则都是安安分分地待在边线外,万不敢越雷池一步。
莲花高昂着头道:“你,选兵器。”
筱雨扬了扬拳头:“我的手就是最好的武器。”
莲花一愣。
围观岛民已经开始闹起来了。
三弯听了好半晌方才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们说决斗的时候不要武器的情况很少,说你是个傻子！”
楚迅速瞪了三弯一眼,鸣翠喝骂道:“他们才是傻子呢！”
三弯嘀咕:“又不是我说的……”
“你真,不要兵器?”莲花不可置信。
筱雨挑挑眉:“据我所知,我不用兵器,你也不能用兵器。我说得没错吧?”
莲花为难地点了点头。
看来,不用兵器这个事让她有谐恼。
决斗场有专门的裁判来裁定输赢。
女子之间的决斗,已经很少有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岛主的私生女莲花小姐,和一个不只名姓、一看就不是岛上的女人进行决斗。
裁判觉得很稀奇。
四周围观的岛民都静了下来。
裁判挠了挠头,正要上前宣布决斗开始,却听到一男一女同时发出的声音。
“且慢！”
筱雨朝楚望了过去,楚也正望着她。
楚道:“丫头,你做事一向有分寸,这次我也信你是信心十足。不过,如果你有任何差池,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擅自做主了。”
筱雨咧嘴一笑:“你放心吧。”
她说着却看向裁判:“老先生,我们的输赢,有个什么说法?”
立刻有人将筱雨的话翻译给裁判听。
裁判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这次用不着问三弯,围观的岛民自会翻译。
“赢了,得男人！”
筱雨挑了挑眉:“那输了呢?同男人间的决斗一样,做赢的那个人的奴隶吗?”
围观的岛民顿时议论纷纷。
莲花气愤地指着筱雨连声说了几个“你”字,说:“输的,奴隶！”
男人决斗输不起,因为输了的话,要么人没命,要么再也没了自尊心。
可女人不一样,争风吃醋就已经有些让人小瞧了,要是输了还给赢的女人做奴隶,这可是一定会被笑掉大牙的。
莲花肯这样斩钉截铁地应下来,愤怒是其一,更重要的,她应该是相信自己的实力。
筱雨微笑着望着她,对裁判道:“可以开始了。”
裁判双手击掌,宣布决斗开始。
可还没等他眨一下眼睛的功夫,就只见到莲花小姐被比她娇小的这个女人给掀翻在地。
围观岛民顿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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