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道门高人与回疆公主的谈话一共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之中,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这番恳谈之后,“喀丝丽公主”非常慷慨地以“敬神”的名义,给盛京城中、城外所有的道观佛寺,以及供奉长生天的萨满教庙宇,每一间都送上了足有一千两银子的巨额供奉,几乎让每一间寺庙的住持,都欢喜得满面红光。
毫无疑问,这总数超过两万两银子的资金,正是青城派的两位道长,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为大家赢来的,而能够说得公主如此开心,显然两人的接待工作也是相当到位,以至于西门牧野听说此事之后,还特意召见了两人,当面另许了一份嘉赏。
果不其然,在之后的采购过程中,“心情愉悦”的“喀丝丽公主”一反常态地表现出了十足的大方,再没有像往年那样细细拣选,而是大包大揽地将盛京城中的所有灵药统统一扫而空,留下价值十余万两银子的金珠珍宝作为药金,只在城中呆了不到三日,便在众人万分景仰的视线之中,离开了盛京城。
对于回疆公主的离去,西门牧野还试图做了一番挽留,希望“喀丝丽公主”能够留下参加不日将至的关东大会,奈何公主一心牵挂慈父,归心似箭,只得再三婉拒了西门牧野的邀请。
考虑到关东大会之日,必有一番剧斗,若要在战斗之中还得分心保护这个大金主,即使以大宗师之能,恐怕也力有未逮,西门牧野最终还是果断放行,让回疆公主脱离了这个火坑。
只是陪着回疆公主往来这么几日。时间已经只剩下最后两天。
九月三十日早上,西门牧野苦等了多日的“三才剑”汤沛,以及“金钩铁爪”白振。终于及时赶到,带着圣旨。接管了御林、禁卫两军的军务,并当即调兵出城,在当日下午,便将位于城北五里外,特意修建的大会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伴随着这一动作,无论是城中的江湖中人,还是暗地里潜伏的心机之辈,均不由得感受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强烈感觉。即使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能够感觉得到。明日这场大会,恐怕绝不是一场轻易能赴的会。
本来只是隐于地下,不被绝大多数人所知的暗流,在这一刻终于隐隐地显出了迹象,只要嗅觉稍微灵敏,便能感觉得到这股暗流背后,隐藏的浓重血腥。
这一夜,很多人失眠了。
面对这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大的心脏,能够毫不在意地安然入睡。
就在这无数人辗转反侧。又或是畏惧胆怯之中,十月初一的朝阳,终于出现在了东方的地平线上。
和很多人不同。注定要在这决定性的一战之中扮演重要地位的赵凡三人,却并没有加紧练功,而是各自回房,好好地睡了一个好觉。
当赵凡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晨光,自然而然地从深眠之中醒来,穿越者只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仿佛生来所有的精力,都被集中到了这一刻,让他毫不费力。便将自己的状态推升至巅峰。
而厉胜男和追命的状况,也与赵凡相差仿佛。
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战场。三人早已明白如何才能让自己以最佳状态迎战。
此刻天色尚早,三人也不等众弟子起床。由赵凡独自下厨开火,好好地炖出了一锅香喷喷的好粥。
等到三人全数用饭完毕,时间刚好来到辰时。距离午时大会开始,已经只有区区两个时辰。
到这时候,几名身穿灰衣的神秘人物,这才姗姗来迟,接二连三地自院外翻墙而入。除了灵智上人失手被擒之外,赵王府余脉剩下的高手,几乎已经全数在此。
“哦?欧阳兄何来之迟也?”觑眼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物,赵凡随即问道,“怎么不见裘老前辈,还有那位梁子翁梁老仙为何不在此间?”
“哈,赵兄这是见责于我了?”领头的欧阳克轻摇折扇微笑着点了点头,“裘老前辈身为高人,并不愿意乔装改扮,反正他与孟庄主同行,必定强攻而入,是否到此,倒也无甚分别。至于梁老怪,哼!”
欧阳克轻哼一声,似是相当不屑地说道。
“他这人惯会跟红顶白,见了两位大宗师,立即抱了上去,此刻鞍前马后效劳,便和两位大宗师同行,却也不需和咱们一道了!”
欧阳克这话说完,赵凡便看到,他身后的彭连虎等人脸上,无不显露出一副露骨的鄙夷之色,显然对于梁子翁的做法也是相当不以为然。
对于这种别家内部的斗争,赵凡自然不愿介入太深,当即哈哈一笑,就此揭过。
接下来,赵凡当即取出道具,凭借一双巧手,为几名赵王府高手和追命一道,统统改头换面一番。本来各自奇形怪状的彭连虎等人,均在片刻之间,便已变成了外表平平的年轻弟子。虽因仓促改扮,不免有些破绽,但其一身高手气度,却已收敛无疑,若非有着“武者之瞳”一类的异能,任谁看去,都只能看见几名面容呆滞的平庸之辈,断然想象不到,藏在这外表之下的,竟会是几名实力不俗的武道宗师!
“如此一来,想必能瞒过所有窥视,接下来各位只需换上青城派弟子服色,藏在队中一道同行便是。”
赵凡仔细看了看几人的易容装扮,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此,欧阳克等人自然是从善如流,不一会儿,便去客房之中更衣完毕,再出来时,只需混在终于集合的青城派弟子队中,看上去果然泯然众人,再也发现不了丝毫的特异之处。
“唔,看来已无大碍,既然如此,咱们这便出发吧!”
作为“掌门”的厉胜男点了点头,随即轻轻挥了挥手。
自来到这座城市足有十余日光阴,经历了连场变故之后,通往最后决战的路途,终于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