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罗征蹙眉道:“这些搞宗教的都邪门的很,本将军对这些宗教素无好感,若治下百姓都成了五斗米道信徒,还有谁肯遵本将军的号令。”
“不然!”
荀彧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
罗征讶然道:“愿闻其详!”
荀彧道:“彧曾仔细研究过张角的太平道,宗教虽然偏激,不为朝廷所喜,但在一定程度上却可以很好控制百姓,用之正则可安抚百姓,用之邪则祸乱天下!”
罗征点点头,这个他当然知道。
荀彧继续道:“凉州多羌胡人,主公只需允张鲁在那些羌胡部落中传道即可,想必张鲁定然会欣然而往。至于那些羌胡部落,皆野蛮愚昧,不识教化,却最敬鬼神。在下以为让五斗米道去改变一下他们的信仰,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呃,嘿嘿!”
罗征终于明白过来,忍不住奸笑起来。
这毒计一石数鸟,真可谓是毒辣之极。
不过,罗征喜欢。
张鲁不是要传道吗,只要是人就行,哪管他羌胡人还是汉人。
至于那些羌胡部落,虽然暂时都臣服在罗征的淫威下,却非是罗征的子民。如果罗征能继续强大下去,那些羌胡人自然会安安稳稳的,不敢闹什么事。
但若罗征哪天实力不济,这些羌胡人肯定不会再屈服。
让五斗米道去祸害一下那些羌胡人的信仰,想必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有了这么丰厚的条件。张鲁想必不会拒绝罗征的结盟条件。
汉中位于马腾大后方,易守难攻,只要张鲁肯稍微出点力。扯下马腾的后腿,马腾防备还来不及,哪里还敢冒着后路被抄的危险,跑来攻打金城。
两人对视一眼,荀彧面色淡然,罗征则大笑三声。
荀彧脸色一正,又道:“主公。还有一事。”
罗征心情大好,眉头舒展道:“文若但讲无妨!”
荀彧道:“今岁秋粮虽然不错,但我军累日征战。钱粮消耗巨大,眼下府库中的钱粮最多只能吃到开春,主公曾言有办法解决军粮的问题,不知有何良策?”
“这个……”
罗征摸了摸胡渣浓密的下巴。道:“本将军的确有办法解决。只不过,这办法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文若不必多问,届时自知。过几天本将军就去借粮,可能要数月时间,本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金城大小诸事,就全靠文若多多费心了!”
荀彧失声道:“主公要去哪里。竟如此之久?”
罗征道:“不瞒文若,本将军要去一趟中原。”
“什么。主公要去中原?”
荀彧这下更是大惊失色,连忙道:“万万使不得,主公身为三军之主,岂可轻离金城前往中原冒险,若遇强敌来犯,则恐金城危矣。况且主公曾大肆杀戮中原士族,一旦行踪泄露必被群起而伐。此事万万不可,请主公收回决定。”
罗征道:“文若不必担心,本将军有足够的把握,不会泄漏行踪。”
“这……”
荀彧断然摇头道:“纵然如此,主公身为三军之主,也不能离开金城如此之久!”
罗征喟然道:“本将军也不想冒这个险,可问题是,我军粮草最多只够吃到开春,如果再不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粮草,连三军将士的肚子都喂不饱,不用等别人来打,本将军就得解散军队了。若有第二个人能弄来粮草,本将军也就不必亲自前往了。”
“这……”
荀彧彻底哑然,无言以对。
罗征又道:“本将军的安危不是问题,唯所虑者,或有强敌来犯。好在此番本将军击破吕布引以为傲的五千并州铁骑,短时间之内,吕布是不会再来了。至于马腾那里,有高顺的八千精兵镇守榆中,纵然马腾举兵来犯,以高顺之能,也足以坚守数月。本将军就算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况且只要依文若之计,令董卓和吕布离心,断其钱粮,再与张鲁结成攻守同盟,只需张鲁陈兵散关,马腾必不敢轻举妄动,金城可无忧矣!”
荀彧道:“可是……”
罗征断然道:“文若不必再劝,本将军心意已决!”
荀彧只得叹了口气,就不再劝,心里却开始琢磨,如何尽快给吕布、马腾等两大强邻多制造些麻烦,令其无暇他顾,至少短时间内无力举兵来犯。
时间即将进入八月。
自开春以来,凉州大地就一直烽烟不断。
先是马腾等数路大军来犯,后又有吕布兴兵犯境。
罗征一直不得闲,等到打退各种来犯之地,已经到了七月末。
而就在凉州大地烽火遍地时,河北、中原等地也发生了许多大事。
初平元年,关东联军讨董之战结束后,天下暂时平静下来,各地诸侯都在观望,一边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一边静待时局变化。
就在这平静之中,人心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直到初平二年,袁术派孙坚领军攻九江等地,袁绍逼得冀州刺史韩馥拱手相让,正式入主冀州后,诸侯并起,群雄逐鹿的大世终于拉开了帷幕。
所有诸侯都放下了伪装,不再顾忌被董卓控制的傀儡朝廷。
而在袁绍入主冀州不久,正信心满满,广招贤才,积蓄实力,准备大干时,与冀州相临的幽州局势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吸引了天下诸侯甚至朝廷的目光。
幽州牧刘虞为人谦和,主政幽州以来,不但极得士族百姓拥护,就连北方的游牧民族也被其仁政感化,幽州百姓这些年能丰衣足食,极少遭受战乱,全赖刘虞之功。
同样是边塞,与幽州相比,凉州和并州可就差的太多了。
特别是凉州,战火连年不断,生民已经疲弊到了极限。
然而,刘虞的这种怀柔政策,却为右北军太守公孙瓒所不喜。
公孙瓒素喜崇尚无力,更常年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对待游牧民族十分强势,且因战功卓著威震塞北,故因政见不和,与刘虞多有矛盾。
初平三年,乌桓大人蹋顿出兵右北平。
公孙瓒勃然大怒,急从冀州回军,击退蹋顿,将俘虏的乌桓人尽数斩尽杀绝,随即尽起大军,准备一举击破柳城,灭掉这些反复无常的乌桓人。
息传到柳城,蹋顿大惊,急向刘虞求救。
刘虞早就不满公公瓒的骄横,遂起兵五万攻打右北平。
公孙瓒只有万余军队,闻讯顿时大惊,连忙调集大军准备死守。
不料刘虞不通兵事,大军到狐奴后,因第一场春雨到来,大军不得不就地扎营。可是刘虞在选择扎营的时候,却犯了一个致命的缺误,竟将军营扎在了丘水东岸。
有将领认为背水扎营乃兵家大忌,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背水扎营。
刘虞却举出了韩信背水一战的典故,并一通引经据典,将提出意见的统兵将领驳了个哑口无言,认为纵然有敌军来犯,将士们背水一战,没有了退路,自可奋勇杀敌。
想法是好的,然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公孙瓒得到消息后,当时就大喜过望。
不顾大雨连天,亲率八千精兵顶风冒雨杀奔狐奴,准备一战建功。
当天夜微明时,大雨依旧下个不停。
惊天战鼓声中,公孙瓒亲率三千大军冲阵。
刘虞信心满满的指挥大军迎敌,不料麾下军卒缺乏训练,且多为新丁,再加上天上正下着大雨,根本就军无战心,只是甫一交战,就被鲜血迷乱了双眼。
士兵们立刻就慌了,扔到武器就跑。
公孙瓒瞧的分明,顿时大喜,立刻挥军掩杀。
三千精兵乃是追随他多年的百战老兵,哪里是刘虞麾下的新兵可比。
若换个地方,换个天时,或许刘虞的五万大军足以淹没公孙瓒的三千精兵。
然而在这种特殊的天时和地利条件下,越根本发挥不出兵力的优势来。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刘虞想象中背水一战,三军将士无路可退下,奋力杀敌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些慌乱的新兵们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非但没有拼死杀敌,反而全都往河里跳。
军心一乱,纵然孙武复生,也无力回天。
公孙瓒见刘虞大军溃退,当即全军压上,奋力冲下。
大雨之下,无数刘虞兵卒哭喊着四散而逃,跳河淹死者不计其数。
公孙瓒亲临阵前,奋力冲杀,八千将士无不效死命杀敌,勇往直前,直杀的丘水河畔血流河成,河水很快就被染红,直到数月之后都还是红的。
“怎么会这样!”
刘虞失神喃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引以为傲的五千大军就这么败了,败的毫无半点悬念。
直到此时,他才后悔没有听信统兵将领的话,大大营扎在丘水西岸。
然而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刘虞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夺小路而走。
然而道路泥泞,战马根本无法奔跑,六神无主的刘虞早就没了主意,在亲兵的护卫下只管漫无目的的奔跑,哪里还分得清方向和大路,
公孙瓒亲率数百死士追了上来,刘虞不得已,只得与亲兵跳河逃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