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还有一件事你办一下!”
罗征忽然想起一事,道:“本将军治下人才匮乏,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派些机灵点的去中原和荆扬各地寻访贤才,想办法多弄些读书人来!”
贾诩拱手应道:“在下遵命!”
荀彧蹙眉道:“可是,主公的名声,那个,怕是没人愿意来凉州。”
钟繇和石韬深有同感,两人都不是自愿来凉州的。
虽然现在已经投到了罗征帐下,可想起那个经过,还是有些不大是滋味。
罗征阴声道:“这个不成问题,本将军不管出身高低,只要有一技之长者,哪怕是个擅长养马的马夫,弹竹的蔑匠,就算是山匪流匪,凡是有点本事的,都给本将军弄来。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是偷袭绑架,只要能把人弄来,就是大功一件。”
“这……”
荀彧顿时大感头疼,对主公的这种强盗做法极其无语。
本来名声就够臭了,再这么下去,多半会臭到再也无法挽救的地步。
钟繇、石韬、吴懿、麋竺等人也是脸脸相觑,他们可算是同病相怜,全都是被罗征给虏到凉州来的,有切肤之痛,对这种强盗行径更是深恶痛绝。
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都识趣的没有开口反驳。
贾诩抚须道:“主公放心,在下必定办妥此事。”
荀彧掠了一眼贾诩,无奈的直摇头。
贾诩这厮平时不声不响的,虽然极富谋略。尤善军略,智谋不在自己之下。可骨子里却极为阴狠毒辣,比主公还要腹黑。干这种事情绝对比主公还要擅长。
主公把这事交给贾诩这厮,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罗征知道荀彧的担忧,微笑道:“文若不必忧虑,本将军名声本来就臭,就算放低身段去交好那些士族门阀,人家也未必领情,反而凭的辱没了身份。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动手去抢。等把人请到凉州,本将军再慢慢表示诚意。”
荀彧直叹气。总觉得这种手段有欠磊落,不是正道。
钟繇、石韬等人也在摇头,有些不以为然。
吴郡,孙坚官邸。
戏平匆匆走进内堂,向孙坚拱手道:“主公!”
孙坚起身上前,亲自拉着戏平坐下,才道:“志才来的正好,方才曹操谴使前来,欲与本将军结盟共伐袁术。不知志才如何看此事?”
“这当然好!”
戏平想也没想便道:“在下不是早就和主公商量过吗,袁术势大,我军和曹操结盟乃势在必行,且在曹操初入兖州时。就曾派人送去书信!”
孙坚喟然道:“是这个道理,不过正因袁术势大,才不得不有所顾忌啊!”
戏平洒然道:“主公不必忧虑。曹操帐下谋士阳翟人郭嘉与平乃是旧友,平时亦多有书信往来。虽只论私交,不谈公事。但从郭嘉对曹操的推崇亦可看得出来,曹操此人所图怕是不小。再观其平素所为,此人亦是枭雄心性,绝不会坐视袁术坐大。”
孙坚讶道:“郭嘉此人智谋如何?”
戏平肃容道:“绝不在平之下,此人尤善军略,谋事之远、思虑之周密,实乃平生平仅见也。此人投到曹操帐下,绝对是主公的一大劲敌!”
孙坚不以为然道:“志才自谦了吧?”
戏平正色道:“在下绝非自谦,更无半句虚言。”
孙坚这才动容道:“如此大才,能否为吾所用?”
戏平摇头道:“主公就不要想了,除非曹操死了,否则断无这个可能。”
孙坚不无遗憾的道:“看来这个郭嘉和志才一样了,都是忠贞之士。如此人才,却不能为吾所用,可惜,实是可惜呐!”
戏平谦虚了几句,又道:“眼下曹操占据兖州,若欲对外扩张,唯有东进徐州,或是南下豫州。徐州牧陶谦虽然垂垂老矣,但却极得徐州士民之心,急切难图。而且就中原地理来说,曹操若欲用兵,也唯有先拿袁术开刀。曹操自入兖州以来,用了一年多时间去收笼人心,积蓄钱粮兵马,兖州军心民心已经彻底稳固。若不出意外,明年曹操必然会对袁术动手,否则若是任由袁术平定扬州,曹操再想图之可就难了。”
孙坚眼神一凝,道:“志才此话当真?”
戏平道:“**不离十,曹操要对袁术动手,这也正是主公的机会,否则我军可就要有麻烦了。曹操肯定也能看清楚这一点,主公若败,则袁术尽得扬州六郡,届时曹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如何能是袁术对手。听说曹操帐下多有类郭嘉此等智谋之士,若再不与主公结盟,而任由袁术坐大,那也就太蠢了。”
孙坚听的霍然开朗,连连点头道:“志才所言极是。”
戏平又道:“不过我军兵小力弱,万万不能打头破,被曹操那厮给利用了。就算要同伐袁术,也要等曹操出兵,引开肿术的主力大军,主公才能趁势出兵。若是曹操只是想利用主公引开袁术大军,那主公就向袁术称臣,看曹操还敢不敢拖下去!”
孙坚深以为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言,具体细节就由志才去和曹操使者商定。”
戏平拱手道:“在下遵命!”
濮阳,曹操官邸。
“主公,程昱先生回来了!”
曹操正在召集众文武议事,就有亲兵奔了进来。
“哦,仲德回来了?”
曹操顿时精神一振,道:“快请!”
亲兵应命而去,不多时,程昱风仆仆的疾步走了进来。
“主公!”
程昱虽然精神头不错。但却难掩倦色。
曹操连忙命人赐了座,才问道:“仲德江东之行如何?”
程昱答道:“已经与孙坚商定结盟的大致方向。只是……”
曹操问道:“只是如何?”
程昱道:“只是孙坚以兵少民弱为由,要我军先行出兵。才肯出兵袭击袁术侧后,否则宁愿向袁术称臣,也不会与我军共伐袁术,还需主公决断!”
“竟有此事?”
曹操顿时眼神一凝,蹙眉不语。
郭嘉道:“此必是戏平之谋。”
曹操讶道:“何以见得?”
郭嘉不语,看向程昱。
程昱苦笑道:“奉孝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戏平的主意。而且依在下来看,那厮也绝对不是在要挟主公。我军若不先行出兵牵制住袁术大军主力,孙坚真有可能向袁术称臣。”
曹操沉吟道:“孙坚兵少民弱。不过万把兵马,不愿和袁术死磕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厮也颇有野心,吾就不信他会一辈子都向袁术称臣!”
郭嘉喟然道:“主公,孙坚这是看出了我军想要对袁术动手啊,而且势在必行,所以才有恃无恐,坐地起价,不怕主公不妥协。”
曹操凛然道:“还真有这个可能,想来又是出自戏平之谋了。”
郭嘉点头道:“**不离十。不过孙坚若想让主公打头阵,好坐享其成,那可就打错算盘了。此前袁术唯恐孙坚坐大欲迁其为庐江太守,孙坚不从。已不容于袁术。主公可谴人前往豫州各地散布谣言,就说孙坚有取豫章之心,袁术就算不会尽信。也必然会对孙坚有所防备。如此一来,孙坚难以坐收渔利。就算不肯先行出兵,为我军打头阵。至少也会与我军同时出兵,以减轻我军的压力。”
曹操点头道:“善,就依春孝之计。”
郭嘉又道:“听说李傕军中最近极缺粮草,主公何不诱李傕出兵南下颍川,劫掠颍川和南阳等地,如此一来袁术必然要调集大军击退西凉乱军,我军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曹操击节道:“此计甚妙,谁可前往洛阳游说李傕出兵?”
程昱拱手道:“在下愿往!”
曹操蹙眉道:“仲德刚刚从江东回来,舟车劳顿,如何再远行?”
程昱道:“区区车马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只需歇息一日便可。”
曹操环视堂下一众谋臣,除了陈宫、郭嘉等少数几人,能担此任的,也只剩下程昱一人了。然陈宫政务缠身,郭嘉亦有军务在身,皆不能远离。
看来看去,只有让程昱再跑一趟了。
曹操喟然道:“罢了,仲德可休息数日再前往洛阳,不能累坏了身子。”
程昱慨然道:“主公放心,在下年富力壮,并无大碍。”
郭嘉又道:“主公,南阳本属荆州,然自初平元年以来,就被袁术占据,刘表虽然不曾出兵南阳,但也没道理一直让袁术占着南阳,必有收复之意,可不谴人说之?”
曹操凝思了下,道:“善,就依奉孝之计。”
顿了顿,又向程昱道:“就劳烦仲德顺道跑一趟襄阳吧!”
程昱拱手道:“在下遵命。”
漫长的冬季过去后,大地终于开始回暖。
暖暖的风吹散了寒意,吹绿了原野,诸侯们都在抓紧时间准备春耕。
谯县,袁术官邸。
“主公!”
金尚疾步走进内堂,向袁术拱手施礼。
袁术摆摆手道:“元休免礼,情况如何?”
金尚凝声道:“情况有些不妙啊,主公,最近九江、庐江、汝南等地都在议论,说孙坚有取豫章之意。在下派人细查之下,发现流言最先是从江东传过来的。”
袁术眼神就是一凝,问道:“元休以为如何?”
金尚凝思片刻,道:“不好说啊,孙坚就算有取豫章之志,也不会弄的天下皆知,此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散播流言,只是不知所图为何。”
袁术也不傻,闻言点头道:“元休所言极是,吾也是这么认为的。”
金尚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孙坚那厮自去了吴郡后,就对主公阳奉阴违。实在是忘恩负义,非但趁机攻占了会稽郡。此前更是暗中联合刘表出兵,迫主公从句容退兵,显然打算拥兵自重,未必就没有攻取豫章之意,不得不防。尚以为主公可谴一军驻于句容,若孙坚果真有攻取豫章之意,则趁势出句容南下,杀进吴郡。”
袁术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善。就依元休之计。”
吴县,孙坚官邸。
戏平匆匆进了内堂,向不坚略一拱手,“主公!”
“志才快快免礼!”
孙坚肃了肃手,让戏平在一侧坐下,才神色凝重的道:“情况有些不妙啊,日前细作从江南传来消息,九江、庐江、汝南等地不知为何,竟流言四起。都在议论本将军有攻取豫章之意,袁术已经派雷薄率领一万五千大军进驻句容!”
“竟有此事?”
戏平顿时眼神一凝,脸色微变。
孙坚点了点头,道:“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戏平击节道:“嘿,此必是曹操那厮所为。”
孙坚惑然道:“何以见得,某以答应与他结盟。何故还弄这等诡计?”
戏平道:“主公有所不知呐,我等料定曹操必然要对袁术动手。借故要求曹操先行出兵攻打袁术,我军好坐享其成。曹操这是以牙还牙。想要拉我军下水呐!”
孙坚脸色也凝重起来,道:“志才继续说。”
戏平道:“曹操命人散布流言,不管如何,袁术都会防备我军,主公再想趁曹操攻打袁术时出兵偷袭丹阳,怕是不可能了。如此一来,唯有与曹操南北呼应,同时举兵,曹操的目的不外于此,若平若料不差,此当是出自郭嘉之谋!”
孙坚这才明白过来,喟然道:“曹阿瞒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呐!”
戏平略一思,便道:“事已至此,再施诡计反到显的我军没有结盟的诚意,而且曹操既以此相逼,说明初兵就在开春前后,主公可速速召集兵马,先与曹操合力破了袁术。”
孙坚亦是果决之人,当即断然道:“善,就依志才之见。”
公元194年,建安二年二月。
就在袁术一边防备孙坚,一边厉兵秣马,准备南下江东,攻取豫章时,兖州牧曹操悍然出兵豫州,亲率三万大军山阳南下,兵锋直逼梁国。
与此同时,吴郡太守孙坚亦先后起兵,亲率八千大军出曲阿攻打句容,复令麾下大将程普领军五千,出余杭攻打于潜,与曹操共伐袁术。
袁术闻讯后勃然大怒,当即暂缓南下江东,亲率大军北上睢阳迎击。
复令大将桥蕤引军八千南下丹阳,与雷薄各统一军迎击孙坚的两路兵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南阳太守以八百里加急送来告急文书。
割据司隶的李傕引军出轩辕关南下,杀进了南阳纵兵劫掠,随后颍川太守的八百里告急文书也送到军中,俱言西凉军杀进了颍川,请主公速谴援军。
袁术气的差点吐血,只得连忙调集了两万兵马,命大将陈纪、李丰各统一军前往南阳和颍川,击退西凉乱军,自引大军北上睢阳,准备迎击曹操大军。
然而没过多久,南阳再次传来了坏消息。
荆州牧刘表谴大将黄祖领军两万,出樊城北上,攻占了重镇新野,欲收复南阳。
袁术可谓四面皆敌,只气的爆跳如雷,大骂曹阿瞒不是个东西,为防南阳有失,又急忙从汝南调集了万把兵马,派到大将陈纪麾下,以拒西凉乱军和刘表大军。
中原大地狼烟四起,河边也不平静。
二月初,幽州刺史公孙瓒再次召集了三万大军,举兵南下冀州。
冀州刺史袁绍亲迎大军北上迎敌,两军再次战于界桥。
刚刚平静了不到一年,河北、中原、荆扬大地再次烽烟四起,天下诸侯全都在积极扩张地盘,唯有徐州、益州、凉州三地相对较为平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