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香港下起了朦朦的细雨,天气微凉。
燕青羽先让王朝开着车去中环购买了一大堆礼品后,然后才转折前往大屿山的别墅群。
赵雅芷父亲家的别墅就在那里。
等到两辆车开到大屿山时,时间正好八点。
燕青羽一下车,就看见数量豪车停在路边,一行十来人正打着伞,静静的站在路边等候。
其中有两个比较特殊的人,一个是曾经见过的倪真,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不熟。
之所以说他们两人特殊,是因为这两人看起来更多像是被胁迫而来的。
不过燕青羽也只是一瞥。
走到路头转弯处,向哗强向哗胜兄弟二人,还有马家四兄弟,纷纷笑脸迎了上来。
“燕生……”
向哗强招呼道。
燕青羽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跟上就是了。”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今天,燕青羽身着燕尾服,笔挺的西裤,铮亮的皮鞋,将整个人映衬的愈发醒目修长。
一步步走在雨中,如同漫步在中世纪城堡的王子一般。
“叮咚……”
一阵门铃声后,房门被打开,不过开门的不是赵父,而是一个年纪看起来要比赵雅芷小一些的女人。
燕青羽嘴角弯起,笑道:“是雅倩吧?我是你的姐夫燕青羽。”
赵雅倩被燕青羽的笑容闪到了,有些失神的看着他。燕青羽也不在意,反而笑的愈发灿烂。
“小倩,谁啊?”
赵父的声音传来,赵雅倩瞬间惊醒,俏脸一下通红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然后一转身跑开了。
赵父可能觉得奇怪,走了过来,见到燕青羽后瞬间掉下脸来,喝斥道:“你又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放在上.海滩就是拆白党,小赤佬,专门欺骗富家女孩子。骗财骗色!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阿芷是不会跟你的。”
赵父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手又指到了燕青羽的脸上。
不过可能是赵雅倩的通知,也可能是被赵父的声音给吸引过来,赵家的人呼啦啦的全部走了过来。
赵雅芷惊喜的看着燕青羽,像小女生一样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无视赵父快要吃人的目光,一把抱住了燕青羽的胳膊,语气甚至有些娇憨的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燕青羽柔声道:“我带人来向岳父解释。”
说完,将两侧的房门打开,门外,十几个黑衣男子举着黑伞,静静的站在那里。
“你,你想干什么?”
赵父有些慌张的道,以为是燕青羽找来社团的人。赵家其他人也有些惊慌起来。唯有赵雅芷看燕青羽的目光依旧是那么的信任。
燕青羽心头一暖,笑着拍了拍赵雅芷的手,而后对赵父道:“岳父,外面站着的人,打头的两个,是新义安的当家大佬向哗强和向哗胜,排在他们后面的四个,是东方日报的所有董事,马家四兄弟。其中打头的那位就是东方报业集团的董事长,马成坤先生。我将带来的目的,是让他们给你解释一下,昨天报纸上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赵父、赵母、赵家大哥、赵家大嫂、赵家二姐、赵家三姐、赵家小妹,所有人的下巴几乎都快掉在了地板上。
没有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没有见过向家兄弟和马家兄弟的大名,总听过他们的名头。
甚至,在电视和报纸上也都见识过他们的尊荣。
赵家人上上下下,从头到脚的打量了翻六人,确认之后,反而又不信了。
这怎么可能?
燕青羽看了眼一脸震惊但又十分甜蜜的赵雅芷,柔声道:“你是我最爱的公主,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任何发生在你身上的委屈,都会如同尖刀一般扎进我的心头。所以,以后你只需要做幸福的公主,所有的困难都交给我,你看,你的男人能够做到的。”
燕青羽的话毕,门外的一干黑衣大佬同时弯腰鞠躬道:“赵小姐,对不起。”
赵雅芷眼中的泪一瞬间流了下来,伸手抱住了燕青羽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幸福的难言。
燕青羽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对依旧是一脸震惊的赵父道:“岳父,可以让他们进去说么?我想,他们今天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赵父还是迷迷瞪瞪,倒是一旁的赵母细细的看了翻燕青羽后,越看越满意,见赵父没反应,伸手扯了扯赵父。
赵父这才“哦”、“哦”、“哦”的答应道:“进来进来,那就进来吧。”
燕青羽搂着怀里的赵雅芷率先进了屋,路过赵家人时纷纷点头微笑致意,赵雅倩小姨子看燕青羽的眼睛已经有些放光了,倒不是少女的情怀,而是对偶像的崇拜。
进屋后,燕青羽对还在麻木中的赵家人道:“岳父、岳母、大哥、大嫂还有二姐三姐小妹,你们请坐。”
赵母连连摆手道:“你们坐你们坐,小羽啊,你请这些先生坐就好。”
一旁的赵雅倩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昨天赵母快将燕青羽的十八代祖宗翻出来晒尸了,今天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起来。
燕青羽嘴角弯起,对赵母笑道:“岳母,还是你先坐吧,他们站着说就好了。”
赵家一干人又麻木了,一干黑衣大佬也都嘴角抽了抽,却不敢多说什么。
最后,还是赵家人有些畏畏缩缩的坐下,可还是很有些坐卧不宁的样子。
等一干人坐下后,燕青羽的脸色渐渐转冷,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冰冷的看着站着的人。
燕青羽的眼睛是很有特色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放在女人身上,那肯定是天生的媚眼,数不尽的风.流说不完的妩媚。
但是放在燕青羽的身上,在他眼神转冷时,这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却变得无比的凛冽。说不出的威严。
真的能让人切实的感受到什么是传说中的眼神锋利如刀。
“谁来解释一下,为何我们无冤无仇,你们却要这般抹黑污蔑。总要有个理由吧?”
燕青羽的语气愈发的淡漠,淡漠的众人心中发寒。
向哗强干巴巴的咽了几口口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用眼神看了看马老大,示意让他解释。
马成坤脸色涨的通红,燕青羽的眼神让他屈辱的发狂,却偏偏又无可奈何。马成坤指着马廷强对燕青羽道:“都是我这个四弟,上了别人的当。轻信了谣言,才给燕生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愿意……”
燕青羽不愿听这些,摆手打断道:“说清楚,从头到尾说。”
然后冷冷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马廷强道:“既然这件事是你的首尾,那么你来说,我们有仇么?”
马廷强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燕青羽,眼神都不敢触碰燕青羽的眼神,低头道:“没仇。”
燕青羽皱眉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今天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所以我有时间。过了今天,你想解释我都没时间去听。”
马廷强闻言,看了眼怒气值快要爆表的马成坤,然后开始说道:“前天我在夜总会里遇见了黄锦深,然后他给我介绍了倪旷的儿子倪真,他们两个都和你有仇,说手里有你的爆料,可以让我们东方日报的报纸大卖。倪真就写了那篇报导,让我发了。真的,我都不认识燕生你,怎么会和你有仇呢。燕生,你也知道,我们做报纸的,一切为了销量嘛,和仇恨不仇恨的没有关系啊……”
马成坤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四弟好像也不是那么废物,第一次这么干净利落的将事情说完,还能将自己撇清。
燕青羽摆手示意他住嘴后,看向了后面的倪真,绕过倪真,看向了那个中年男子,道:“你就是黄锦深?”
中年男子的双手都被人抓着,只能用眼睛恨恨的看着燕青羽,道:“就是我,怎么样?”
燕青羽皱起眉头道:“我不记得和你认识,我们有仇?”
黄锦深呸的吐了一口吐沫,道:“你一个臭笼屋出来的笼民,也配认识我。我只恨阿芷瞎了眼,居然跟了你。”
一直依偎着燕青羽的赵雅芷“腾”的一下站起,就要发怒,却被燕青羽顺势拉进了怀里,柔声道:“不是说好了么,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全香港爱慕你的人没有一千万也有六百万,你要都生气还不得气死?”
赵雅芷瞬间娇羞,嗔道:“羽郎啊,你胡说什么,香港总共才五百万人。”
燕青羽呵呵一笑,只是紧了紧抱着她的手,一切都在无言中。
“得不到的就毁去,这大概就是你做人的原则。我知道了。”
说罢,燕青羽的目光又看向了一脸桀骜的倪真,道:“金庸是我义父,沾叔是我师父。他们二人和倪旷都可以说是莫逆之交。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这点?”
倪真咬牙切齿的看着燕青羽道:“就凭你这个笼屋烂仔,也配和我攀交情。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怎样?有种你来害我啊,看金庸和黄沾帮不帮你?”
燕青羽真的是哑然失笑起来,笑了几声后声音陡然变冷,道:“我要收拾你,还需要义父和沾叔帮忙么?”
燕青羽拍了拍赵雅芷,让她坐到了一旁,然后燕青羽站起身来,正了正衣衫,首先走到向哗强跟前,沉声道:“向生,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以后江湖上的事,再莫要找我。昨天你对药兴哥的出手,我可以理解为社团的处置方式,可以不追究。但是我是一个迷信的人。如果有一天,药兴哥在街上被警察开枪射死,或者在监狱里上吊而死,或者被闪电电死,或者出车祸而死,那么,我将会怪罪到新义安的头上。到那时候,我将不会手下留情。除此之外,你昨天对我开的那的枪,价值四千万。你有没有异议?”
向哗强闻言,脸上的横肉抽了抽,然后摇摇头道:“当然没有,我们本来就要这样向燕生你赔罪。”
燕青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走到马成坤的跟前,马成坤紧张的甚至咽了一口口水。
燕青羽淡淡的道:“我不关心你们经营报纸的手段和方式,也不关心你们是以卖报为生还是以卖白.粉为生,更不关心你们是否被骗。如果东方日报的报导只是伤害了我,我甚至连追究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们不该伤害芷姐,她比我值钱,所以,你们要付出一个亿的代价。马家有没有异议?”
马成坤被这种审判宣言似地问话屈辱的快要疯了,双手死死的握紧,指甲刺进了手掌的痛才使得他保持冷静,马成坤艰难的点头道:“没有异议。”
燕青羽又看了看黄锦深,突然呵呵一笑,道:“黄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东方日报马家,曾经是香港四大黑.道家族之一,你的欺骗行为让他们损失了一个亿,我都不忍心去想他们会怎么惩罚你才好。这样吧,如果马家肯放你一马,我既往不咎。”
黄锦深看见马家兄弟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样,顿时吓的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是被人死死的抓住胳膊,他现在恐怕已经瘫软在地了。
燕青羽又看向倪真,道:“你想让我身败名裂,你不顾及义父和师父的面子。这样好了,我就同样的手法还你就是了。真要看着你被投海,估计义父他们会不大高兴。”
燕青羽看向马家兄弟,道:“你们有什么办法么?”
马家兄弟耍横行,用脑子的话,还得多吃几碗猪脑补补。
见他们没办法,燕青羽的目光看向了向哗胜,道:“向哗胜先生一向以智谋出众闻名,是新义安中难能可贵的军师类人才,不知可有什么法子?”
向哗胜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弯了弯腰,然后笑道:“这很简单啊,去钵兰街找几个刚出道的马子,把这衰仔灌上药,然后拍下裸.照,再让那些女人轮流状告他强.奸就是了。到时候保存好他的体液,他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燕青羽有些赞叹的看着向哗胜,点头道:“果然不愧是诸葛之谋,那这件事就麻烦向哗胜先生了。可以么?”
向哗胜真想朝自己的嘴上狠狠的来几下,僵硬着脸笑道:“可,可以。”
燕青羽看了看众人,然后转身对赵父道:“岳父,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们是被陷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