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言一出,老太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唐门人已经有几十年未曾离开过这条山谷了。你说我隐瞒杀人凶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有何凭据?”
的确,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杀害我兄弟旺旺的凶手就是唐门人。但是,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唐门与旺旺的死有不小的牵连呢?
老太婆见我不言不语,继续说道:“年轻人,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就离开这里吧。还我唐门一个安宁!来人啊,送客吧!”
我见她再次下了逐客令,立刻急声道:“且慢!老前辈,在临走之前,我有几句话必须得说,如果你听过之后还不想帮忙,我绝不再多废话一句,转身就走。永远不再踏足此地,如何?”
老太婆听此,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说吧!”
我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被暗器打死的人是我的兄弟旺旺,他今天只有二十多岁。虽然年纪轻轻,可却是佛门高徒。他的真正身份是佛灵转世,所以他一直拥有前世的记忆。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佛家人,所以无论处事和做人都老实忠厚,绝无半点坏心。被他救过的人无计其数,多不胜数。可因此,他鲜有回家的机会。
他的父母是农民,家里还有两个弟、妹。他的罹难,不仅对我打击很大,更是让他的父母亲人悲痛欲绝,终日以泪洗面。他的父母亲本就身体不好,在得知儿子身故之后,悲伤的直接昏厥。送别他入土的那一天,天空飘起了大雪。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你们或许难以知道。但是当你看到他父母心碎的眼神后,我相信,只要是为人父母,为人兄长的人都会明白。一个善良、淳朴的人,就这样好端端的离开人世了。而且……而且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他到底犯了什么错,难道一心为他人着想、救死扶伤也是罪过吗?
老前辈,我相信,你也有你的亲人,你也有你的孩子,可是如果你也跟旺旺的父母一样,甚至连杀人凶手是谁都不知道。那会有多么的难过和悲伤啊?所以,我再次恳求您,希望您可以将您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就算不能为兄弟报仇,可也总有个理由让他的父母心灵得到慰藉。我只是想问问那名凶手,你为什么如此残忍的杀害了一个善良的好人。如果能得到那凶手的一句抱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老前辈,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帮不帮我,全在您自己!”
我说完这番话后,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流露出了同情之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听懂了我的话,所以才会真情流露。
老太婆看了看我,接着说道:“年轻人,老身真的很抱歉。我帮不了你,请你离开吧!”
我听此,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去,一步一步的向着村外走去。看样子,我并没有感动这位老太婆,我已经许下了承诺。未来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而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转机。我听到一个铜铃般的声音响起:“老祖母,你不是说咱唐门有一神兵利器吗?此器施展可射出剑气,还可让人瞬间失去知觉,就是三魂七魄也要被打散吗?既然我唐门有这样的暗器,为什么不告诉人家?他只是想问个明白,连这点你都不愿意告知吗?”
此声刚刚响过,立刻有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跟婆婆说话?她是我们唐门辈分最高的人,你这样实在太无理了。”
“我不管,我们唐门人做事光明磊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事事掩藏,做苟且之人,那我还不如不做这唐门人。”
终于,一直沉默的老太婆发话了。“年轻人,你回来吧!既然我这嫡孙女已经说出了真相。那老身索性就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吧!至于能不能够帮你找到那个害死你兄弟的凶手,还得靠你自己。”
我闻此,赶忙转过身来,接着感激的道:“谢谢你了,老前辈!”
就这样,我被请进了唐家村。同时,我也是上百年来,第一个进入唐家村的外人。我跟随着老太婆,进入了村中央的大房子里。在房子中的客厅里,我和老太婆一同坐了下来。
唐门不愧是暗器大家,这小小的客厅墙上就挂满了数十件十分精良的暗器。有袖箭,有飞镖,有类似岛国忍者的暗器,还有细如发丝的钢针,总之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的暗器。估计那享誉天下的暴雨梨花针,恐怕就是唐门人的杰作。
我和老太婆坐下之后,立刻有下人端来了茶水。我是百毒不侵之体,这茶水里有没有毒对我的影响等于零。我端起茶碗,仰头喝了一口。
这一路又是爬楼,又是钻洞,又在村头说了那么多的话,我的确是有些渴了。喝完茶水,我将茶碗轻轻的放下,然后看向了老太婆。
“老前辈,多谢你愿意告知。晚辈感激不尽!”
老太婆闻此,轻叹一声道:“没有什么可谢的,如果说你的兄弟真是命丧那厉害暗器之下,恐怕与我唐门还有一些瓜葛。”
我听此一愣,立刻问道:“前辈此话怎讲?”
老太婆刚要开口回答,只听到之前在村口听到的那个铜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天下暗器出唐门,你兄弟如果是死于暗器之下,自然与我唐门有关喽!”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裙,头戴黑色面纱的窈窕女子从厅外走来。
此女虽然大半张脸隐藏在黑纱之下,但是一头黑色长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再配上这婀娜的身姿,就已经可以推断出此女是个美人儿。
不过她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看样子年纪不大,童心未泯。
老太婆看向来者,接着向我笑着介绍道:“少侠,你且勿怪。这个疯丫头是我的嫡孙女,平日里被我宠坏了,所以才这样没有礼数。不过她所说的话,却是没错。天下暗器出唐门,这句话还是江湖中人谬赞的。我唐门在暗器的造诣上,那绝对无人能及。我唐门若是敢说第一,绝没人敢说第二。”
我听此,微微笑道:“那是自然,唐门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冲着唐门的名头,我才会前来请教的。如此说来,这一趟我是来对了。”
疯丫头笑嘻嘻的走到了她祖母的身边,可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我。被人这样的看着,我真的还有点不自在。
老太婆开口再次说道:“可纵然我唐门暗器、火器,双绝天下。可到头来,还是得龟缩于这样的山谷之中,终日不敢踏足外界,生怕遇见仇人。”
我听此,眉头一皱,不解的道:“老前辈何出此言啊?”
老太婆苦笑一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不知道啊。我唐门几十年前确实风光无限,可自从遇到了一场浩劫之后,就中道衰落,沦落至此。罢了罢了,这种事没必要跟你说。我们还是说害死你兄弟的那件暗器吧!”
的确,唐门的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我还是少知道的好。
“老前辈,听大小姐说,你唐门就有这样厉害的暗器,不知道可否给我一看啊?”
老太婆倒也还算爽快,她迟疑了一会儿后,就起身走入了后厅,想必是去取那件厉害的暗器了。
现在大厅里就剩下我与这唐门的大小姐,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我只能向她点头笑笑。
突然,这大小姐开口问道:“小哥哥,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啊?好特别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我闻此,微微一笑道:“这是户外装备,喜欢旅游的人都会穿它,能够防水还保暖。最主要的是结实。”
大小姐听此,轻哦了一声,接着又问道:“那你背上的是什么啊?好像乌龟壳,真滑稽。嘿嘿……”
我听此一愣,有些尴尬的道:“这不是乌龟壳,这是背包。就好比,好比包裹一般,是用来装东西的。姑娘,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吗?”
大小姐闻此,可怜兮兮的道:“是啊,我从出生就一直在村子里了。我娘告诉我,说外面的时间很大,很漂亮。可是我都十八岁了,可惜却一次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小哥哥,你能跟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吗?那里是什么模样?是不是有很多坏人啊?”
我呵呵笑道:“其实坏人哪里都有,不过还是好人多。外面的世界虽然风度多彩,但是也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比如我,我就挺向往可以居住在一个远离尘嚣的地方。说心里话,我挺羡慕你们的。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那多好啊。”
大小姐听此,叹息一声道:“唉……我才不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呢,我好像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去找我爹,我娘说,我爹爹还有我爷爷都在外面,可是都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闻此,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村子里让一个老太婆当家,感情是可以当家的男人都不在村子里。那他们都去了哪里呢?
我刚要开口询问,那老太婆却突然返回了。在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剑柄,这剑柄只有五六公分长,可是上面却满是纹路,还有各种类似螺丝螺母的东西。看样子,这就是那件厉害的暗器了。
老太婆走上前来,接着说道:“我手里的就是唐门三宝之一,唤作穿云剑!那杀害你兄弟的暗器或许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