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高体重的数据上,他们已经是完全达到了精锐的要求,而长期打磨锤炼形成的身体素质更是比后世要好得多。
董策又拿出来这些家丁刚来的时候白忠旗统计的体重数据,两相比照了一下。
平均每个人竟然都重了差不多三十多斤!
他把这个数字向众人一说,大伙儿也是很诧异。
“看来得好好谢谢李贵的浑家,这些日子可是也辛劳了不少。”
“才不到十日的时间,能练成这样子,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董策微微一笑:“再练上半个多月,一定要让他们练得精熟才是。要凑足一个月的训练期。咱们时间不多,能腾出来这些时间,已经是非常不易,你们要善加利用,好生督促,不得让他们有任何的懈怠。也要时时晓谕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之过去何如?是何等的可贵,须得善加珍惜,多多感恩,明白了么?”
王通马林四人赶紧点头应是。
王通心思最活络,眼珠子一转,已经是有了些想法。
“再训练上半个月之后,就要换新的训练项目了。”董策道:“你们先听听。”
然后他便是把自己的想法向众人说了说。
这还是只是董策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一次他也是拿出来和众人一起商量。说完之后,董策道:“你们无须客气,也无需顾忌,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就是。集思广益么!”
石进沉吟片刻,道:“大人,属下这里有个想法……”
有了带头儿的,众人纷纷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不可取,有些却是让董策眼前一亮,当下便是拿出来一起讨论。
众人不断讨论建议之下,这份训练方案也是不断地完善。
董策也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手下这些军官们迅速的成长起来——不但要善于思考,也要勤于思考,提出自己的想法,也不断的让自己迈入更高的层次。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总算是讨论结束了。
董策敲了敲桌子笑道:“以后也当如此,有事儿没事儿的,多想想,多看看。这不但是给我做的,也是你们自己的长进!想往上走,不动脑子不行,动歪脑子也不成!”
众人凛然称是,接着又说了几句,便是纷纷要告辞退下。
“对了。”董策忽然道:“明日的训练,有些新花样儿,你们先做好准备。”
王通三人面面相觑:“新花样儿?”
董策一笑:“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只是那笑容中,怎么也有点儿森然的意思。石进则是和周仲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
第二日,当家丁们赶到训练场的时候,却是发现,家主大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众人纷纷上去拜见,家主大人很是亲和的和众人打着招呼,让他们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不过吸引他们目光的,却是那些木头架子上绑着的东西。
那些木头架子,平素是绑着稻草人给家丁们用来练准头的,可是今日上面却是把稻草人给撤了下来,换上了活人。这几个人都是在上头五花大绑着,不过还是在奋力的挣扎,身子一扭一扭的,脑袋上带着黑色的的头套,看不清楚长相。
大伙儿数了数,一共绑了十个人。
“这是干啥呢?”那些流民出身的家丁们只是觉得热闹的紧,也摸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那些前身的马贼们,却都是心里不自觉的一阵发寒。
他们当初当马贼的时候,可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有些刚入伙的马贼下不去手杀人,大当家的便绑了人来让他们杀!杀了人之后,给人的感觉立刻就不一样了,跟变了个人也似。别说是那些新入伙的,便是他们也没少拿百姓练过刀。
只是自从跟了董策之后,往昔的日子,都变得极为遥远了,似乎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一般,含含糊糊的都极不真切。
直到这一刻,那血淋淋的过往才被毫不留情的给揭了出来。
他们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日当马贼的时候便做这些事,难不成现在当了大人的家丁也要做这些?
耶律斡里和很敏锐的发现了个别人的这种情绪,冷森森的目光立刻便扫了过来,被他那阴冷的目光一瞪,那几个人顿时便是激灵灵的一个哆嗦,浑身冰凉,赶紧低下头去。
耶律斡里和打马到了其中一人身旁,声音虽然低,却是冰寒森冷,就像是腊月门口冻结的寒冰:“大人是我的主子,也是你们的主子。跟了大人,吃穿无忧,前程如锦,杀人杀的也心安理得。若是还想过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战战兢兢生怕被围剿的日子,那就滚回大青山去!老子不拦着你!”
等到人都到齐了,董策策马而出,脸上满是肃然。他在阵前打马走了一遍,忽然指着一个家丁道:“你,出列!”
那家丁赶紧翻身下马,走出来,在董策马前跪下磕了个头:“家主大人。”
董策道:“我问你,若是现在你面前有一个人,他要杀你,你比他高,比他壮实,比他有气力,手里还拿着长矛和哥萨克骑兵刀,而他,矮小瘦弱,手里只拿着棍子或者菜刀!我问你,你敢下手杀他么?”
“啊?”那家丁一愣,跪在那里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回答我!敢不敢?”董策的声音陡然间拔高了,大声道:“敢不敢一刀把他的脑袋剁下来?只要一刀!敢不敢?”
那家丁似乎在想象着董策描绘的场景,脸色顿时是有些发绿,他忽然喉头一阵耸动,竟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
家丁队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董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瞧着他,忽然又是一身闷雷似的暴喝:“说,敢不敢?”
“俺敢!”这家丁面目扭曲,带着哭腔儿大喊道。
“好!”董策一指他的战马:“现在,跨上你的战马,拿着你的长矛,去杀了他!”
“是!”这家丁又是大声道。
他回到本阵上了马,拿了长矛。
而董策指了指十个死囚里面最西边儿的一个,对周仲道:“把他绳子解开,头套摘下来。”
“是!”
周仲应了一声,策马过去。
董策指着那死囚,面向着众人大声道:“此人是阳和城人,奸淫过八名良家女子,逼得其中四人上吊!有一对母女,被这厮强暴,女孩儿当场便死了,那妇人也跳井自杀!此人败类,杀之无错!”
他顿了顿,道:“今日是你们第一次杀人,是以给你们说的分明些,让你们知道你们杀的是什么样的人!待到以后,本官令旗所指之处,便是你们前进之所!本官要你们杀谁,你们就杀谁!不得有任何的犹豫,质疑,只有执行而已!明白么?”
“明白!”
众人轰然应是。
这时候,周仲已经把那死囚的绳子解开,头套摘下来,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快滚!”
那死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往北一瞧,看见那阵势森严的骑兵,看到那些闪亮的尖锐长矛,便也知道不好惹。像是他们这种人,多半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和求生的本能,一句话不说,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栅栏便是跑过去。
今日天色还未亮他们被带过来的时候,他曾经观察过这道栅栏,大约六尺来高,他对自己的伸手很有自信,不用花费什么力气就能翻过去。
同时他还不忘观察了周围的地势,只见周围是一片丘陵,上面有不少的林子。
后面都是骑兵,他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去,就算是翻过栅栏也没用。他的打算是先翻过栅栏,然后绕着丘陵跑,迅速的钻进林子里面。昨天他们被提进林子里面审问的时候他刻意观察了周围的路线,只要自己进了林子,就有希望逃出去了。
这时候,董策已经向方才那家丁吼道:“去,杀了他!”
同时他心里叹了口气,这死囚从反应,从决断等等方面,都比自己的手下的家丁要强得多。可惜的是,这些罪犯最好是不要纳入军中,否则会把许多人都带坏。像是戚少保便说,最好的兵员就是老实强健的矿工和农民。
“是!”那家丁狠狠的打马,战马几乎是一瞬间便是加到了高速,直接省略了快走和小步慢跑的步骤,向着那逃跑的死囚杀去。
战马的速度岂是人类能比的?
不过是须臾间,便已经接近了那死囚,而这时候离着栅栏还有老远呢!
那死囚回身,看着不断接近的战马,那马上的骑士,还有那雪亮的长矛,不由得发出惊惧的大喊,满脸都是绝望!
他光顾着回头了,脚下却是没留神,一个拌蒜便摔倒在地上。
这一下看来摔得不轻,也兴许是已经知道没了指望,这死囚趴在地上哼油哼油的好一会儿没起来。
这家丁勒马停住,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单手举着长矛,狠狠的向着那死囚刺去。
可是在距离死囚不过是一尺距离的时候,他的动作停滞了。他忽然翻身下马,把长矛一扔,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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