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已经把人都挑出来了,董策只给了下了任务,但是没说如何去做,这就得他自己思忖才成。
王通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大人都看在眼里。而自己表现的好坏,正是事关前程。如果自己表现的太差,虽说大人对自己的信任未必会减弱,但在兵事上,估计就让自己插手的少了。和当一个管家比起来,他可是更愿意带兵。
不过他终归也跟着董策这么久,打仗不算少,是以很快便是有了主意。
两个都,三十二个家丁被他安排成了两大横排,前后两排相聚大约在三步左右,一排之中,骑士之间间隔为两步。整好了队伍,王通一声令下,大喝一声,带着家丁们向前缓缓推进。不过他们并不是朝着正前方前进,而是斜斜的朝着右前方,身子是斜对着平台的。
董策瞧着,赞许的点点头。
三十二名家丁缓步向前推进,平台上的马贼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些骑兵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让这些骑兵来攻打?
那姓董的傻了不成?这平台两丈多高呢,骑兵们怎么上来?跳上来?开玩笑!
不过有方才那个挨鞭子的倒霉鬼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妄动,都是等待着白麻子的命令。但问题是,白麻子也猜不透董策到底是啥目的啊!
他只能是选择静观其变。
很快,王通便是带人来到了五十步以外。
哪怕是需要仰射,在这个距离上,董府的家丁们也是都拥有一定的准头,但可惜的是,这些马贼大都躲在石堆后头,瞧都瞧不见,别说是瞄准了。
王通拧着眉头看了两眼,摇了摇头。
只能撒箭雨了。
他并没有下命令,在这种情况下,下命令再到执行,总有一个间隔,说不得敌人就趁机做准备了。王通手里本来就抓着弓,这会儿眼见到了距离,直接便是张弓搭箭,朝着平台之上射去。
这就是方才已经吩咐下去的信号,家丁们早就等着呢,他们只比王通慢一拍儿,也是纷纷张弓搭箭,只见一片羽箭洒向了平台之上。
由于他们胯下战马的马头朝向是右前方,也就是说,他们如果坐直了的话,应该是朝向东北方向的,而现在,他们要朝着正前方平台的方向,也就是正北方向射箭。这样他们的身体就得扭过来,而这个姿势,特别适合右臂发力,很使得上劲儿,毕竟大部分人的习惯手都是右手,而通常来说右臂的力量是要比左臂大的。同时,这个姿势又有一定程度的扭腰,从而可以充分的借助腰力,还充分的舒展了身体。
比之朝着正前方射箭要舒坦的多了。
而平台上的马贼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根本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射箭,没有任何的防备。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羽箭便是落了下来。三十二个家丁,人数算不上多,但这一波羽箭却是相当之密集,因为基本上都集中在了一块儿区域上,这也是方才王通的吩咐。
那一片被箭雨笼罩的区域可是倒了霉,有三四个马贼当场便是被射中,少的也中了三四箭,多的则是更多,简直被射的跟个鸡毛毯子一般。
羽箭破开了这些马贼们的衣服,撕裂了他们的肌肉,狠狠的钉进了他们的身体。有两个马贼当场死亡,另外三个也是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大声的惨嚎叫嚷。巨量的鲜血从他们的伤口处涌了出来,瞬间就殷红了衣服,而他们的嘴里也是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眼瞅着是活不成了,那一声声的惨叫更是让人心里发寒。
马贼们都是被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箭雨给吓呆了,这片区域附近的马贼四处逃散,平台上顿时一片慌乱。
“你娘的!射箭,你们也给老子射箭!你们傻呀?不知道射他们么?”
白麻子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射箭,射箭!”
下面的头目们也是乱哄哄的叫嚷着。
马贼们也是纷纷从石堆后面站直了身子,张弓搭箭,朝着外面的家丁们射去。他们居高临下,根本不用抛射,直射就成。
平台上的马贼有多少人?一百大几十口子的能打的几乎全都在上面了,这会儿反应过来射箭的少说也是百来人,这规模可就比刚才家丁们射箭要大的多了,不过并不整齐,看着就不那么有气势。
百余人一起向外射箭,羽箭就像是一把打开的折扇,向外铺展出一个扇面。
而扇面的边缘,毫无疑问便是那些家丁,百余支利箭,朝着他们狠狠的扎来,就算是不讲求准头,这般大的数量,也足以带给他们相当程度的伤害。
马贼们是居高临下射箭,所以便在射程上有一定的加成,在五十步这个距离上,即便是他们用的骑弓,也不是好惹的。羽箭还是有一定的穿透能力,而董策的家丁们都不配备盾牌,穿的也不是铁甲,而是绵甲。绵甲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但还到不了能够把羽箭彻底挡住的程度。
不过幸好,王通早有准备。
早在射完那一轮箭之后,他便是已经大喊道:“转弯儿,转弯儿!”
说着便是打马朝着右前方驰去,这一次速度就要快了许多。
这会儿,他方才带着家丁们并不直直前走,而是朝着右前方行进的妙处便是体现出来了,不光马上射箭可以更舒服,更能借的上力,而且这会儿不用调转马头,直接朝着右前方奔去就成。要知道,调转马头可是颇为费事的一件事儿。
他们朝着右前方奔驰,那里是一片林子前头的空地,王通等家丁在奔驰的过程中调整着方向,相当于是在平台前面划了一条弧线,然后在林子前面完成转弯,朝着步军方阵的右边儿驰去。
所以那一片洒来的羽箭,被他们自然而然的就给躲开了,当然,难免有落在后面倒了霉。
有两个家丁受了轻伤,一个胳膊被射中,一个则是被射中了大腿。
等到家丁们回到阵列,董策冲着王通点点头,淡淡道:“做的不错。”
他虽然神情淡淡的,但王通却是这代表着什么样的情绪,他心里一松,知道自己今日的表现,大人是满意的。
董策冲着后面招了招手,指了指那两个受伤的家丁:“来,过来让我瞧瞧。”
那两个家丁赶紧打马过来,便要下马磕头行礼,董策摆摆手道:“罢了,军前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拱个手就成。”
说着便是面向家丁们道:“都听到没有?以后便依照此例,但凡是在外行军打仗之时,除非是外出探哨回来禀报军情,否则都不用下跪,只需得马上拱手为礼即可。”
“是!”众家丁轰然应是。
董策让人给他们两个查看伤势,他扫了一眼,看这俩人的神色,这伤势理当是不算重。
不过当他们身上的甲胄给剥下来,里衣也被剪开,露出里面的伤势之后,董策便是拧起了眉头。
箭簇入肉相当之深,伤势已经是不算轻,而棉甲则是整个被贯穿了。这还是身穿棉甲的家丁,若是一般步卒的话,只有胖袄穿着,只怕这会儿伤势就要更重一倍以上!董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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