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野果的清香随风而来,清泉叮咚清澈的山涧如同一条细细的白练挂在山腰。
在远处山路中间,停了十来辆摩托车,十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有些持械,有些靠着山壁抽烟。
我停下摩托车对黎氏琳她们道“前面有人拦住了我们去路。”黎氏琳姐妹再次花容失色,黎氏琳害怕的紧紧抱住我。我们身后远处,传来摩托车轰鸣声,听声音不只十辆,“后面也追上来了”我淡淡说着,继续道“下车吧,我们得从山路逃走了。”
两女孩哆嗦着身体,下了摩托车。我伸手将黎氏琳的裙摆撕出一条绸布,黎氏琳大惊,阮氏芳婷面色羞红。“轰隆”我将摩托车向前方开去,黎氏琳对我大声哭喊,摩托车开出200多米,我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又把布条挂在一条山涧边的荆棘丛中,然后向女孩跑去。
黎氏琳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冲向我,扑在我怀里抽泣。“快点,我们从这条小路走。”我拉着两个女孩在山上一条小路上踉跄前行。过了一会儿,十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在我停着的摩托车的路中停了下来,摩托车上的人开始大声对话。
我们躲在山中草丛里,没有去观望,只是拎着耳朵听。他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过会儿又从前面开过来十来辆摩托车,大声嘈闹了一会儿。一群人就往那条山涧的深处密林走去。
“他们是越新组织的人,说要将我们轮辱后卖掉,还要抓住你碎尸。”黎氏琳哆嗦着翻译给我听。我抱住她们辆,轻声安慰,尽量不让她们发出哭泣声。她们在我怀里,轻声哽咽,“对不起,刚才我还怀疑你自己逃跑不管我们了。”黎氏琳歉意的对我说道。“刚才情况紧急,也来不及解释,没吓着你们吧。”我安慰道。黎氏琳挪了下身子,将我抱得更紧,说“谢谢你,有你在,我就不那么害怕了。”我伸手摸摸她的头,她轻轻避开笑道“在越南,摸人的头是不礼貌的哦。”我哑然。
过了好久,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回来了,各自骑上摩托车隆隆远去。
待到摩托车声音消失不见,我拉着两个女孩走回盘山公路,喝了几口山泉水,在公路上边走边等车。过了好一会儿,我们坐上了一辆去金瓯的小巴。
湄公河像丝带一般弯曲的穿过城市,货船渔船缓缓来往穿梭,河边码头密密麻麻的停靠着渔船。一船船河鲜被抬上岸,送往鱼市码头,码头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鱼市码头后是米市,白花花的大米琳琅满目,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湄公河三角洲地区是越南著名的鱼米之乡,热闹可见一斑。
客车缓缓驶过大桥,微风吹进车窗,带着鱼腥的气息。过了桥,我们在路边下车。两个女孩仿佛已经不再惊吓,拉着我的手要请我去吃特色小吃,在一个煎饼摊前停下,我的肚子咕噜叫了起来,阮氏芳婷捂嘴偷笑,她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三人一起大笑,阴霾一扫而空。煎饼很有特色,里面有很多虾仁,夹着生菜,蘸着鱼露,松脆可口,大快朵颐。
我们三人拿着煎饼边走边吃,逛着街。女孩活泼的介绍着这介绍着那,一时间其乐融融,让我们如同相识已久一般,女孩们银铃似的笑声,姣好的面容,频频引人侧目。
“黎氏琳!”一个黝黑青年身着白色衬衣,向黎氏琳打招呼,但看黎氏琳拉着我胳膊,眼露厌恶之色。黎氏琳看到他仿佛有些讨厌他,跟他用越语说了几句,便拉着我要绕开白衣青年。白衣青年边哀求着说着什么边过来拉黎氏琳的胳膊,我将他的手轻轻挡开。他像受到刺激一般,一拳向我脸门袭来。我抓住他的拳头,轻轻一捏,他大声喊疼弯腰抚手。
黎氏琳拉着我和阮氏芳婷走开,白衣青年望着我们的背影,咬牙切齿。
“他是我在西贡学校的金瓯市同学,知道我来这里过假期,已经纠缠了我快一个月了。我明确拒绝了他,但是仍然纠缠不休。”黎氏琳说道。我笑而不语,漂亮的女孩身边总难免有人百折不挠的追求。刚才好像不小心把他捏疼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谁让你长得漂亮呢。”我说。黎氏琳用手轻轻拍打我胳膊,脸红一笑。我们三人继续有说有笑的逛街,顺便在银行找换了一些越南盾。暂时在越南停留几天,再择机会回香港吧。
金瓯市不大,很快我们就逛了小半个城市,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我们都带上了笠帽,手里拿着冰凉的柠檬汁,含着一种红色的果子,中和着柠檬汁的酸味,在路边冷饮摊小憩。
白衣青年带着几人在远处的街市寻找着我们的身影,我眼睛一眯,其中有一人在山道上看见过,黎氏琳同学难道是越新组织的人?
“我们出发去西贡吧,这里不安全了,刚才截道的人跟你同学一起找过来了。”我对黎氏琳她们说道。她们猛的起身,通过上午的事件,她们对我已绝对相信,言听计从了。
我们拦了辆摩的,往车站开去。买票坐上去西贡的大巴车,大巴车缓缓开出,路过一个街口时,恰巧黎氏琳看到她同学领着几人在四处寻找观望,她连忙低下头,但还是被眼尖的白衣青年看到了。他们在汽车后面追了半天,力竭才停下,望着远去的汽车,白衣青年目露厉色,沉声道“骑车,追!”
大巴车在湄公河的支流水网旁的公路上穿梭行驶,停停走走,乘客上来又下去。满目金黄的稻田,和灿烂的阳光争色,各色的果林争奇斗艳,一副美艳的自然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大巴在画卷中缓缓驰骋。
河里有些头戴笠帽的妇人划着小船,载着满船鲜艳的水果,穿梭在密密麻麻的水网中,叫喊售卖。杂货店里各种各样的器物随意的摆放在路边,小孩在路边嬉笑玩耍,农夫农妇往来,笠帽接踵,奥黛佳人街头行走,肤色有黑有白,一副热闹景象。
大巴车慢吞吞的开了很久,金瓯到西贡300公里左右的路程,花了3个小时还只是行走了小半。不过沿途风景秀丽,民俗风情,倒也不觉乏味。大巴车行驶在海边的马路上,海景迷人,近海的绿色的海水和岛屿的绿色森林交相呼应。
有数辆摩托车在大巴车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每辆摩托上都坐了两人。黎氏琳的同学,挥着拳头对大巴车立起中指,风将其白色衬衣吹的猎猎作响。我知道他们就等大巴车开往偏僻的地方,拦车报复。
黎氏琳和阮氏芳婷已经注意到车后跟着的白衣青年等人,再次害怕的紧张,分别拉住我的两只胳膊。这些人还真是牛皮膏药甩不掉啊。
大巴车终于在一个僻静的树林中被拦了下来,白衣青年气定神闲的踏步上车,对我勾了勾手指。所有的乘客都害怕的催促我们下车,司机也大声对我们喊着什么,估计也是怕殃及池鱼要我们下车吧。原本我想让女孩俩留在车上我下去,不过看这群情激愤的样子,也是不可能了。
白衣青年狂傲的挺拔着身体,点了根烟,仰着头下了车。我拉着女孩们的手下车,她们哆嗦着身体躲在我的身后。刚走下车,大巴车就一改原先慢吞吞的风范,一溜烟儿不见车影,如果方才一直按这速度,现在应该在西贡了吧。
当我们下车的刹那,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眼神立变,对白衣青年说了几句,估计是认出我们了。
白衣青年用生涩的普通话说道“冤家路窄啊!”我笑笑用英语说道“你还是说英语吧,你的中文太差劲,听得变扭,在学校没好好学吧。”白衣青年脸上肌肉抖动一下,慢慢用英语说道“在这情况下,你还能拿我说笑,倒是很有胆色啊!”我跟他边说着话,边观察他们是否有枪械。可能是觉得对付我一人而已,因此我没有发现他们有谁持枪。
“黎氏琳她们是你同学,今天的事跟她们无关,怎么样?”我对白衣青年说道。
“当然,她们俩我自然会保她们无事。至于你,几次三番惹我们越新组织,估计难活命了!”他淡淡说道。
“呵呵,好像是反了吧,我无缘无故为何惹你们。”我笑道。
“不管事情经过怎么样,反正你马上就是死人了。”他把手里烟头一灭,手对我一挥,一群人就持刀围了上来。
我让女孩往边上退去,一个急步对一个精壮黝黑男子踢去,“噗!”精壮男子闷哼一声,飞出两米,倒地不起。我不做停留对黄毛脸上一拳,“咵”黄毛下巴脱臼,侧倒在地。随即拳脚并用,又放倒几人,剩余的人纷纷惧怕退后。我一把抓起白衣青年衣领,将起离地举起。他一个借力,将双脚夹起我的脖子,想把我抡倒,不过我只是轻轻将他一扔,他便摔出几米瘫倒在地。我走上前,对他说道“不要再来惹我!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了。”
说完,我发动一辆他们的摩托车,将黎氏琳姐妹接上车,“隆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