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虽和栎阳一样,大雪纷飞。但整个筑城工地,仍不畏严寒,施工未停。十万人的劳作,一百天的辛苦,咸阳的基础已能见个大概。公孙鞅的车队,刚抵在夯基脚的北都东门,公孙鞅就令停车!他不愿乘着车,走在劳作的人群中。何况主公每日巡视工地,也从未乘过车。公孙鞅刚一下车,就听人喊他:“大上造!大上造!你怎么到了咸阳!”
公孙鞅回头一看,是嬴桑笑呵呵的小跑着过来了。
“咋样?爱做梦的博士!”他一把握住自己老属下的手,关切地问道。
赢桑有点得意的告诉公孙鞅:“主公令我当北都城门总监!给我的任务是二年内筑起北区十个城门。大上造!不要二年。你过二十个月来看:你刚才下车的地方,将是全咸阳最宏大的东央门。这门楼高六丈,长二十丈,光门洞的宽,就可并九个车轨,可这这样的城门,在东央门是连续三个。整个东央门带城墙,南北纵卧总长十六里。城上二十丈一亭、四十丈一阁,共五箭楼、九凉亭、七暖阁。”
“好了、好了!冰天雪地里!”城门总监讲的正高兴,把立在雪地里冷的直抖的景监搞烦了。他冷不丁的斥责,才把个总监谈兴打消。总监也很不好意思,赶忙致歉:“看我!光顾高兴,把个天气忘了。请!请!”总监边请,边致礼后,让开道。
公孙鞅没什么表示,仅仅看了景监一眼,就昂着头向前走去。
景监怕公孙鞅生他的气,忙跟在后面解释道:“讲什么讲?哪个不晓得。北都东西,共五个东门,依次是:东阳、东央、东阴、宣武、**。这名可是你起的,你还听得这么带劲?我真搞不明白,唉!你咋不理我了?”
“宰夫大人!将作府到了!”公孙鞅的回话,和天上正在下的雪一样。
将作府。原阳里府署区。秦公住其南,原阳里令府里。室内,坑火燃得正旺。秦公伏案看简。当他听报“大上造到!”的禀报声后,竟惊讶地张着嘴,看着门口,不相信有这事。可公孙鞅和景监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在地上给他行礼。他这才一脸欢笑地离案,也忘了应有的主公尊严,兴奋的跑去把住公孙鞅胳臂。
秦公一脸担忧的问道:“冰天雪地的,路上极不好走。景监,你回栎阳就好好歇几天,干嘛把大上造也拖到咸阳来?”
景监十分委屈,瘪着嘴回到:“我——,唉——”他正不知该这样讲清楚这件事时。
公孙鞅拱手说道:“主公!这事不怪景大人。是为臣的一看已经冰天雪地了,怕主公劳累过度,特来替主公几天,好让主公回栎阳歇息数日!”
“你呀!恐怕是怕寡人拿不这个咸阳城?”秦公一听回栎阳,就不耐烦了,把脸一垮。
公孙鞅赶忙转弯,哪能让主公生气呢?就微微一笑:“主公!你误会臣了。国一日不可无主公。主公岂可不为国顾惜身体。再说,主公已在咸阳操劳百五十天未回栎阳了。楚、韩两夫人及公了驷,日夜依门盼主公归也!所以,望主公为国、为家计,还是回栎阳的好。当主公的,也不能老是独霸新都,也应该让臣也尝尝筑城的滋味吗?”
秦公这才借梯下台,呵呵一笑道:“时如雷电,一闪而过。没想到寡人离栎阳就这么久了?唉,寡人还真有点思栎阳了。可,建都是大事。现在的咸阳工地,诸事甚琐、过繁。寡人怎么回得去哦?回去后又怎么放的下心来嘛?”
公孙鞅看着秦公,微微笑道:“主公!你这是不放心臣了?”
秦公还没来得及说话,景监抢着说道:“主公你就放心吧!大上造连偷袭安邑的事,都给主公你办的妥妥帖帖的,就替你看几天咸阳,你还耽心个什么?走吧!我陪着你回去。”
秦公无招了,想了想,只好答应。
织娘娘回到栎阳后,很是安静了几天,就连新都咸阳动工这么大的事,最爱热闹的她也没有去参加。她受伤后,似乎换了一个人,从好动突然变得好静起来,这让公孙鞅很是不习惯。本来公孙鞅还很担忧织娘娘的,一次看到织娘娘依然喜爱着自己的勋章,她把她的勋章一个个的拿出来,用绸缎仔细的擦了一遍,才一个个的放回盒子里去。公孙鞅就知道,这是织娘娘在怀念过去,也是在告别过去。他的织娘娘不会再到前线冒险追求刺激去了。公孙鞅看到织娘娘静下心来当主妇,也就不再担心她了。
可织娘娘大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就老想着去把妮子接回来。可公孙鞅不同意。他又想方设法的把自己的亲卫,送到公孙鞅的床上,但还是被公孙鞅给退了回来。她就想,不能什么都由着公孙鞅的性子来。公孙鞅不接受其他的女人,完全是在为她考虑,生怕委屈了自己。可公孙鞅越是为自己考虑,自己越要替公孙鞅作想,看来只有等公孙鞅那天出了门,自己就跑到重泉去,找辅亭长把妮子借来。我把妮子借来后,我看你怎么退?你真要退,我就与死来要挟。你公孙鞅总是要有个后人吧?安邑的亲儿子你不接,那是因为亲儿子没有跟你生活一天。你怕接走了亲儿子,让玲子和玲子的丈夫魏鞫伤心。
你老是替别人想,那我就替你做回主,你也不能拒绝我的好意。圣人不是你公孙鞅能够当的?我织娘娘也不是圣人老婆的料子。打定注意后,就天天盼公孙鞅出门。
这公孙鞅也怪,不想他出门他经常不在家。想他出门他且天天在家。这下好了,景监回来,公孙鞅一听秦公的事,拔腿就赶到咸阳去了。公孙鞅前脚刚走,织娘娘就后脚就出了门,也不管冰天雪地什么的,驱车直接赶往重泉,去找辅亭长接妮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