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是安静的祥和的愉快的。【頂【点【小【说,
正埋头看书的陆兮,感觉到有强光闪过,抬起头望窗外看去,一条火蛇正划破长空。
天上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云层之中,隐隐有闷雷滚过。
这是要下雨了啊,陆兮侧着脑袋,撑着下巴,呆呆的望着窗外。笃笃笃的,没多久雨就下起来了,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窗户。
通明的灯光之下能清晰的看到雨点打在玻璃上,碎成无数水花飞溅的画面。
在电闪雷鸣之中,滂沱而下的大雨,到下第一节晚自习,依然没有任何停歇的征兆。
陆兮把窗打开一条不大的缝隙,无孔不入的清风和雨水劲吹进来,清凉舒爽,比教室里干燥的空调味好多了。
她喜欢打雷下雨的天气,因为天雷滚滚滚和大雨倾盆能让她的心田感觉格外的宁静、安逸。似乎只要是雷雨天气,心中所有的烦恼都会被雷打去,心中所有的郁闷都会被雨冲走。
“黑蒙蒙的天空正下着雨,一星期没有停,我在这里,回忆淋不清。你透过玻璃窗处看风景,眨落檐角雨滴,静静喘息,无声也说明……”
耳边传来歌声,女孩那微微含糊的卷舌音,慵懒得来,有一种淡淡的伤感,是少女不知愁滋味的伤感,别有一番动人。
陆兮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鱼幼薇在唱歌。
鱼幼薇喜欢王菲的歌,嘴边经常挂着:“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是惶恐……”
静静的听了一会,等鱼幼薇唱了一个段落停下来,陆兮问道:“这是什么歌?”
鱼幼薇答曰:“许嵩的《看不见的风景》,挺不错的。”
许嵩的歌,陆兮有点印象,那首风格很像周杰伦的《玫瑰花的葬礼》,她记得当年很是流行了一阵子。
这样细细一想,果然,这首《看不见的风景》,吟唱风格与《玫瑰花的葬礼》一脉相承。
鱼幼薇又感慨道:“可惜啊,《千百度》之后,他的歌就不能听了。忙着商演,沉不下心来写歌,和周杰伦忙着拍电影后,歌不好听了,给人江郎才尽的感觉,是一模一样。”
“除了忠实粉丝,现在还有几个人会买唱片,不改行或者不商演,岂不是要饿死。”陆兮说道。
在商业和艺术中间找平衡点,真的不容易。
“道理是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感到遗憾啊。”鱼幼薇对此倒不反对。
也许是太遗憾了,她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不是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的吗,怎么晚霞满天的,却下起雨来了?”
陆兮笑着说道:“天气预报都不一定准,何况气象谚语。而且不是很久没有见过雨了吗,下下雨多好。”
鱼幼薇盯着陆兮看了几眼:“原来你喜欢下雨啊,软妹子就是软妹子,要是军训的时候能下这么大的雨就好了。”
陆兮顿时无语,下雨和软妹子之间有什么关系,不就是身材比你苗条纤细了点吗?
显然是没有的,伤春悲秋,多愁善感,自古逢秋悲寂寥,可都是男的诗人写出来的。
先不说忧愁会被雨打风吹去,单说下雨后,可以看到远山黛绿如洗的苍苍莽莽,还有那山顶上缭绕云海中的悠悠转动的风车,蓝得醉人的碧空,可谓是看得见的风景。
雨前有好茶,雨中有宁静,雨后有好风景,好雨,也莫过于此。
当然,这是老家的风景。在华城这种钢铁的丛林,确实是看不见的风景。
夜雨正如许嵩的歌所唱的那样,黑蒙蒙的天空下着雨,一直没有停,到晚自习结束,不打雷了,雨依然瓢泼。
这一场雨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下得是如此的持久。
大雨大风愁煞人,没有准备雨具的学生们,一个个忧愁了起来。
住宿生宿舍离得近还好,没带雨具的走读生,想到要淋着回去,就更加苦恼了。
陈私宽是走读生,但他一点都不苦恼,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歇,他反而是兴奋非常,跃跃欲试。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起,他就旋风一般,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中,冲出了教室。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伞,从楼下跑到了楼上,站到六楼走廊的楼梯口前的窗户下。
多日的准备和等待,今天终于大派用场。
可人一个接着一个过去,他始终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眼看人都要走光了,疑惑间,他来到了1班的门口,朝里面张望,但也没有看见。
陈私宽心下着急,就抓了一个正要离开的男生,问道:“这位同学你好,请问陆兮同学在不在?”
那个男生瞟了陈私宽一眼和他手里的雨伞,撇撇嘴,答道:“在不在不是一目了然吗,还用得着问,多此一举。”
“不必问,早走了。”
陈私宽闻声看去,是上数竞辅导课的时候,坐在陆兮旁边的那个女生。
他发现女生似笑非笑,用一种让他感觉奇怪的目光在瞧着自己。
“那她带了伞吗?”陈私宽努力用干枯的嗓音,终于问出来了这句。
得到“没有”这个答案,然后陈私宽山崩海啸一般,冲下了楼去。
鱼幼薇看着陈私宽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没有听我说完呢,陆兮虽然没有带伞,但是带了雨衣的啊。”
没能听到这句话的陈私宽,拿着雨伞,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车棚,刚好在车棚出口处遇到了少女。
少女见到陈私宽,略感奇怪,因为她平常踩着脚踏车进出,从来没有见过陈私宽:“陈私宽,你什么时候也骑脚踏车上学了?”
“没有,听说你没带伞,我恰好带了有多的。”陈私宽呆呆的,木木的,说着又想到什么,连忙解释道,“不过下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坐公交车?”
少女望着漆黑苍茫的苍穹,幽幽说道:“你有没有试过打着雨伞骑脚踏车?”
陈私宽愣了一下,答道:“啊,没有试过。”
别说打雨伞骑脚踏车,他根本就没有骑过脚踏车。
“试一下,很好玩的。”陆兮笑道,然后坐上脚踏车。
“有机会一定试一试。”陈私宽说着,见陆兮要离开,连忙把雨伞放到车篮子里面,接着像是怕陆兮拒绝一样,没等她说话,就疾步冲进了雨幕之中。
陆兮看着跑没了的陈私宽,和躺在车篮子里的雨伞,感到有点无奈。她要是怕淋雨,就不会骑脚踏车回去了。
陈私宽放炸药包一般放下雨伞就跑,淋着雨回到教学楼下,走到一辆黑色的辉腾前,看看周围没人,随即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司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他看到陈私宽满身风雨,落汤鸡似的钻进车里,坐在座位上喘着粗气,不禁又好笑又好气:“我的陈家大少爷,大晚上大雨天的,你这是干嘛,嫌淋得不够湿吗?”
“一点雨而已,有什么好怕的。”陈私宽不以为然道。
他刚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现下还满心欢喜,相对之下,打在身上的雨水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淋雨的虽然是你,但倒霉的肯定是我。”青年无可奈何的叹道。
“我妈要是骂你,我负责护驾行了吧。”陈私宽很有义气的说道。
“你护驾又有什么用,算了,不说,赶紧回去。”
“不要走后门,走前门,从五山大道走。”
“走那边做什么,你要去哪里吗?”
“今晚心情好,想要看看雨。”
“你现在要做的是速速回家换衣服,免得感冒了。”
“我陈私宽硬汉一条,淋点雨就感冒,笑话。”
等车子出前门,上了五山大道,陈私宽又让青年放慢了车速。
“这样开,12点都到不了家。”青年抱怨道。
但陈私宽此时已经听不见青年在说什么了,因为他看到了马路边上的人行道里,少女踩着脚踏车的背影。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少女没有撑伞,连手都没有把着车把,而是张了开来,作拥抱蓝天状,只双脚踩着脚踏,表演杂技一样,在雨中歪歪斜斜的前进着。
车里的陈私宽瞧见这疯狂的一幕,心不由得一紧,就想要下车制止少女这个行为,实在是危险,并邀请女孩上车,送她回家。
可他知道,这纯粹是想一想的事情而已,不可能成功。他再让青年减速,跟在后面很长一段距离,发现少女踩脚踏车踩得有些歪歪斜斜,却很直溜的前进着,没有任何倒下来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少女,根本就是在雨中漫步的样子,风雨不是阻碍,反而很是开心,很是放松,很是惬意,很是享受。
当即意识到,少女应该不希望旁人打扰她。而且他还有一层顾虑,他这种行为太接近尾行太猥琐,曝露了,对谁都不好。
所以他最后忍着没有下车,而是让青年远远的辍在后面,直到少女回到香语小区,才放心的掉头回家。
到了这种程度,青年司机哪里还看不出来,陈私宽在想什么,他说道:“宽宽,为同学护完驾,别忘了啊回去要为我护驾。”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另外,不要再叫我宽宽,不然别说护驾,火上添油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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