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志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他是个书呆子,一心只读圣贤书,何曾与这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打过交道?加上刚才那两耳光,被打得脑袋发昏,可怜巴巴回头对着妻子说:“娘子救我,娘子救我!”
谢梦霞抱着呜呜哭泣的儿子,追了上来,哀求着。那几个县城捕头和捕快赶紧拦住,在一旁劝解,让她不要耽误锦衣卫办案,不然可是重罪,得不偿失,锦衣卫有他的规矩,不会陷害的,真要是她丈夫没有什么事,一定能查清楚的。
锦衣卫将张有志押解出去,关进了停在门口的一辆囚车上,然后,各自上马,押着囚车,往金州而去。
谢梦霞抱着儿子呜呜地哭着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眼看着囚车远去了,那些捕头和捕快又安慰了她几句,到底是县里面秀才的夫人,眼看囚车已经没了影子,这才各自散了。
谢梦霞抱着儿子,头上被张有志打破了好几处,鲜血流下,此刻已经渐渐干涸在脸上。
她想了想,赶紧又回到屋里,把儿子放下,先洗了头洗了脸,将头上的伤口包扎了,上了金创药,包扎好。然后收拾了几件随身衣服,带了些银钱,带着儿子出门,雇了一辆马车也跟着赶往金州。
金州城锦衣卫衙门里,易星辰正在跟宋百户两个人喝着茶说着话。蒋校尉进来抱拳拱手说:“百户大人,易大人,张有志的妻子谢氏也赶来了。现在在衙门口,问究竟她丈夫的事情查清楚没有?该如何处理?还请示下。”
宋百户陪着笑对易星辰说:“这个该怎么办。还请大人示下。”
易星辰慢条斯理品着茶,说:“这小子先管他几天。慢慢盘问,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名堂来,要是实在问不出,就以他故意伤害妻子定罪,移交给县衙处理,建议革去他的秀才功名,然后放回家去,不要说白莲教了,不然连累他妻子。现在让他吃吃苦头。把他穷酸的书生气洗洗。至于门口的那位娘子,好生劝慰,不要跟她动手,以免激化了矛盾,就告诉她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查清楚,叫她回家去的,不用等在金州。查清楚之后我们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蒋校尉忙躬身答应,说:“明白了。”
蒋校尉亲自出来,到门口耐心解释。
谢梦霞一路之上。原本是焦急万分,到了这里,知道丈夫被锦衣卫关押起来正在审查,经历了这半天。一颗心渐渐恢复了平静,知道不能用强,又见锦衣卫校尉和颜悦色跟自己耐心解释。心中感激。她也知道锦衣卫办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从来没有这么耐心。对自己应该是格外的客气了。所以。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听从蒋校尉的话。
可是现在要她离开金州回家等着。心里又哪里按耐得住?只说求他们快点查清楚,她丈夫绝对不是白莲教匪徒,希望能查个明白。丈夫还要抓紧时间准备科举考试。他就在锦衣卫旁边找家客栈住下。若有消息能尽快告知他。蒋校尉痛快的答应了。
随后几天,蒋梦霞天天都带着儿子到门口来探听消息,每一次蒋校尉都亲自接待,耐心跟他说案子还在审查。
几天之后。
蒋校尉笑嘻嘻的拿着一叠纸到了易星辰住处,陪着笑说:“易总旗,咱们终于找到可以革去他功名的罪名了,他自己也说不出话来。”
易星辰笑了说:“你们还真有本事,找到他什么罪行了?”
蒋校尉嘿嘿笑着说:“那小子是个软骨头,我们只说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行,让他赶紧自己如实坦白。不然皮肉受苦。其实,我们按照大人的吩咐,并不会真对他用刑,只不过恐吓威胁,让他看我们审讯其他人的手段,看那些人的惨象,这几日都快把他折磨发疯了。今天上午到底交代了,原来他的秀才是作弊来的,大人请看。”
说罢,蒋校尉将手里的一叠供词递给了易星辰。
易星辰一听,不由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说:“好好,我就说嘛,读书人知书达理,怎么能如此残暴呢?原来他这秀才是假的,作弊得来的,他就不是真正的读书人,难怪对自己妻子能下得如此狠手。”
易星辰拿过供词仔细看了一遍说:“这小子考秀才的时候,花了重金行贿评判试卷的县衙主簿,这才录取了功名。好,你们立刻按照供词,将那县衙主簿缉拿归案,一旦主簿认罪,那就板上钉钉了。”
其实易星辰心里已经确认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因为他已经交代过锦衣卫可以吓唬张有志,但是不要用真正用刑,所以他的口供其实是因为害怕而主动供认出来的,并不是遭受刑罚之后,受刑不过胡乱攀供的。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锦衣卫根本就没有掌握这方面的资料,锦衣卫只是说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行,让他坦白,根本没有提到功名的事情,他自己主动居然把这个抖露出来,那就说明应该是他做的。
果然,锦衣卫立刻出马,将衙门主簿抓了回来,没等拷问,只是将那张有志的供词放在他面前,那主簿顿时瘫了。他想不到锦衣卫居然插手这样的事情,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过说了,果然跟张有志所说处处吻合。至此,这行贿博取功名一案成功告破。
当蒋校尉把这件事告诉再次来到家门口探听消息的谢梦霞时,谢梦霞整个惊呆了,一个劲摇头说不可能,绝对弄错了。
蒋校尉只是冷笑说:“你现在还迷惑于他,你当初只怕就是看中他的功名吧,其实他功名是靠这种卑劣手段得来,你还有什么替他说话的理由?你不相信。等到衙门公开身堂审理此案的时候你尽管去旁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们锦衣卫没有对你丈夫用动刑。是他自己交代出来的。到了大堂之上你可以自己去查看,究竟我们是不是严刑拷问你丈夫。便可知道他所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谢梦霞其实心里还真是想着应该是丈夫在锦衣卫衙门受尽酷刑,受刑不过这才胡乱攀过,承认这陷害的罪名,但是听蒋校尉说得如此肯定,又说很快要移送地方衙门升堂审理此案,让她去旁听,显然是胸有成竹,并不是屈打成招,顿时呆了。心中不停盘问,难道这是真的吗?自己引以为豪的丈夫这秀才功名,居然是靠钱买来的?
谢梦霞呆了,抱着儿子站在锦衣卫衙门门口,半天都没有挪动一步。
这种案件,锦衣卫当然不会亲自审问,便将案犯张有志和主簿移送州府衙门审理。
因为是锦衣卫亲自交办的案件,金州府衙门自然是格外重视,涉及到县衙主簿和县里的秀才。当然不能在县里审理,要提级到州里由知府亲自升堂审理。
锦衣卫交办的案件自然速度格外快,案件移送两天后,知府衙门就张发公告升堂公审此案。
谢梦霞抱着儿子前来听审。看见押解过来的丈夫带着枷锁。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虽然精神萎靡,却不曾有被用过刑的样子。谢梦霞心中原本还有多少有些希望的一颗心,便沉到了底。
张有志带着枷锁从谢梦霞前面押解走过。忽然,他听到儿子小虎呼唤爹爹。抬头望去,便看见谢梦霞凌厉的目光。这种眼神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不由打了个哆嗦。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妻子在他眼前温顺的甚至懦弱的眼神。勉强笑了笑:“娘子,你……”
“你的功名,真的是用钱买来的?”,谢梦霞的声音发颤,紧紧抱着儿子。
张有志面有愧色,低着头,半晌,才说:“娘子,我这也是为了……”
“回答我!”谢梦霞几乎是歇斯底里厉声喝问。四周的人都吓了一跳,一起望向她。
张有志也吓得一哆嗦,望见妻子犹如喷出火来的双眸,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啪!
谢梦霞眼中满是绝望,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张有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他好不容易站稳脚,望着满眼泪水的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以前之所以能在妻子面前作威作福,全是秀才这功名的功劳,而现在,一旦妻子知道了自己秀才不是真正考出来的,是花钱买的,而且这一次肯定会被革去功名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对她指手画脚,对她动手。她只怕再也不会对自己逆来顺受了。
小虎想来只看见父亲打母亲,还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打父亲。而且发狂一般。不禁很是害怕,畏畏缩缩的说:“娘,你……,你别打爹爹……”
谢梦霞再也忍不住,搂着儿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小虎吓坏了,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母亲伤心,赶紧伸出小手替母亲擦掉脸上的泪,说:“娘不哭……,小虎乖……。”
后面的堂审究竟怎么过的,谢梦霞没有听进去,只是搂着儿子在月台下哭着。她只知道大堂上丈夫惭愧的说了行贿的经过,那主簿也承认收受了张有志的贿赂,帮他得到了秀才功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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