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王无忧一愣,“嗐,咱俩当世双杰,不分你我,说什么求不求的,兄弟有事尽管吩咐。”
虞丰年微微一笑,拍拍王无忧的肩膀:“王大寨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和周晨星保护车驾往西去鄂州,希望你能带一支队伍,穿上解差的衣服,化装成岳飞家眷,去一趟岭南,不一定非要走到岭南,做出下岭南的样子即可……”
“啊?”王无忧多聪明,当时就明白了:“兄弟,你这是让我……当替死鬼?”
“王大寨主不要这么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岳家老小?”
“是啊,岳家老小都保全了,我完了!司空达老小子鼻子多灵?我们走不多远,就成了替死鬼。”
“不不不,王大寨主多虑了。我请你去是有道理的,你也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要是换了别人,此去岭南必定凶多吉少,可要是换了你王无忧王大寨主,慢说是司空达带着几个小卒子,他就是带着千军万马前来,也奈何不了你!我看人极准,别看咱们兄弟交往不多,但要是论才智和谋略,我不如你,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了你的!王大寨主,你是没有到宋金前线,如果你去了,名气指定比岳少保还响,跺一脚,天下抖,三年五载,天下谁不认识你王无忧?大金国不是有什么金兀术吗?说起来挺牛,那是没遇到你,要不然,管他什么金兀术银兀术,就是猪八戒来了也不管用,这趟岭南,你要是不去,谁去都白搭。”
虞丰年一阵猛夸,没把王无忧美死。从小到大,就因为个子矮,长得丑,王无忧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也瞧不起,长这么大听到的夸奖加一起也没虞丰年这一会儿多,往那一站几乎飘起来了:“这……是你的真心话?哈哈,知音啊!你是我的知音!知音不在多,一个就足够,兄弟有识人之才……”
王无忧笑了半天,可是他不傻,心说从小到大也没人这么夸我,“年丰虞”这是要给我下套啊,怕我不去岭南,不当这个诱饵?你夸你的,我才不上当:
“要说我的才学下岭南、当诱饵,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兄弟,我挂念我师父周牧的安危,怕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外不安全,要急于见到他,在他膝前行孝,所以这岭南我无法成行,年兄弟,你还得另请高明。要不然,我看这样,请解差官陈老爷带上几个喽啰南下,我和师妹随你去鄂州,也好一路保护岳家老小的安全。”
虞丰年一看这小子挺精不上当,那可不行,这活儿陈升干不了,只有你王无忧能干,也有这个本事。
想到这儿脸往下一沉:“王无忧,难道你怕了?”
“我怕?天底下哪有我王无忧怕的事?”
“那就是不听我的话。看来,另一半的解药你是不想要了。我本想,一旦你答应前去岭南,我当即便将另一半解药给你,既然你不想要,你就等着数年之后变成‘婴儿根’吧……”
“别别别,兄弟,兄弟!哎呀我的妈呀,我去还不成吗?我去我去……”王无忧差点儿哭咯,这事儿最要他的命,一点不敢怠慢。
“你可别勉强自己,这一路山高路远,而且还有危险……”
有危险你还让我去!你他|妈太损了。
王无忧心里暗骂千百遍,可写在脸上的全是委屈:“既然兄弟你都说了,我哪儿敢不去?何况还是为了岳家。去!我去!只是兄弟,这解药……你还是现在就给我吧,你放心,只要给我,明天一早,我就带人下岭南。你瞧好吧,秦桧的人要是不劫我还好,要敢沿路劫杀,我有的是手段弄死他们,一个不留。”
虞丰年哈哈大笑:“这才是英雄好汉。好!明天出发的时候,我给你解药,还送你一个保命的锦囊,可保兄弟万无一失。”
“真的?那太好了,感谢兄弟!不过我还有一事要跟兄弟你商量……”
“你不用讲,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明日,只要是跟你下岭南的,我重重有赏,给你二百两银子,其他弟兄每人五十两。”
“这个……嘿嘿……兄弟,还是你懂我,其实我看中的不是钱,而是要弟兄们出力报效……”
虞丰年也不好意思笑:“我懂!我懂!还是王大寨主考虑得周全!”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虞丰年兵分两路。第一路王无忧带队,乔装打扮,去往岭南;第二路,虞丰年带队,带着周晨星、陈升等人,保护岳飞家眷取道鄂州。
王无忧选出了十名年轻力壮的喽啰兵,再加上“顶不住”、“缝不严”,一共十三人,扮作解差和岳飞的家眷。
其余老弱喽啰兵,发给一些钱财,或者发给一匹马,遣散回家,各自谋生。众喽啰一看也只能如此,都各自收拾行李去了。
临走,王无忧找虞丰年要解药,虞丰年取出一张空白纸递给王无忧:“王大寨主,现成的解药没了,需要你自行配制,这是解药的药方,配制的方法非常简单,配药也都非常好找。”
王无忧起初很高兴,可接过药方一看,脸又苦了:“兄弟,你……你不要耍我,你瞧这上面明明一个字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药方呢?拿错了吧。”
虞丰年大笑:“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拿错?这不仅是解药的药方,还是保命的锦囊。不过我使用了一招法术,只要你南下岭南,两天以后,到了晚上,你在灯下观看这张纸,药方和妙计自会显现。如果你不往南去,这张纸上的字就不会显出来,到时候一切后果由你自负……”
王无忧的脸像苦瓜一样,拿着那张白纸左看右看,翻过来调过去地看,啥也没有,心说这个“年丰虞”损透了。可是他没办法,只能屈服。
……
打发走了王无忧,虞丰年来见岳雷和李氏夫人。没想到,两个人坚决反对改道。
李氏夫人就说:“皇上的旨意是流放岭南,如果不去岭南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
岳雷年纪轻轻,也一脑子三纲五常,跟他母亲一个意思。
周晨星很生气,心说岳飞一家都是愚忠,刀都架在了脖子里,还替人家卖命!
虞丰年和陈升也苦苦劝说:“老夫人、岳公子,你们岳家满门衷心可嘉,但要认清形势:岳少保之死,虽然是秦桧从中陷害,可要不是赵构默许,秦桧敢胡作非为吗?这是典型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还有,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们流放到那么远的地方?一下子支出去三千里,就是怕你们有朝一日明白过来,混入临安闹事。把你们支得远远的,省得看你们碍眼。姑且不论这些,取道岭南,岳家老小必死无疑,只有辗转去往鄂州,投奔刘洪道,才能保岳家满门。眼下最应该的,就是为家人着想!……”
好说歹说,总算说动了李氏夫人和岳雷。
当下,陈升岳雷等人套了马车,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虞丰年心思缜密,对陈升说:“陈老爷,你和岳公子带人先下山,我和周小姐还要送秦桧的爪牙送一件小小的礼物,送完之后,立刻前去追赶你们。”
陈升虽然不知道虞丰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他机智过人,做什么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便抱拳告辞,赶车离去。
山上只剩下虞丰年和周晨星,以及一些还在收拾东西的喽啰兵。
以前周晨星很看不上虞丰年,可通过这两日,他对虞丰年的印象大大改观,虽然说话语气依然蛮横,可心里已经亲近多了:“喂,我们要送给老贼什么礼物?”
虞丰年一笑:“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