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傻子、不学无术的痞子,只要你进入体制平台,升官发财,各使手段、各找门路,机会无处不在。
因此,能够跃上平台,得到身份,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事业编制,具备平台、实现身份,理想自然可以变为现实。
四套班子办公大楼里的人,最懂得平台、身份的重要性,两百个名额,有如一场大机遇,两百人跃上平台、得到身份,凭借这个平台、身份,可以大显身手,创造自己想也不敢想的未来。
罗副县长手里掌握着平台券、身份证,有如庙里某尊菩萨,高高在上,睥睨下界,散发平台券、身份证,普渡众生。
这是他的法力,恩泽无边,绝不虚幻,混沌下界,四十五个生灵,得到造化鸡犬升天。
四十五张平台券、四十五个身份证,必然引得香火袅绕,供品飘香。
然而,让罗副县长感到恼火的是,自己只能普渡四十五个生灵。
本该自己的权利,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横刀夺爱,生生抢走他一百五十五个平台券、身份证,似若抢走他普渡一百五十五个生灵的权利。
他恨、他要骂,但他的恨、他的骂,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深藏在心里。
雍正匆匆忙忙赶来,进门就点头哈腰做检讨:“我来晚了,请罗县长批评!”
罗副县长当然不会批评,冷着脸,淡淡道:“坐吧,雍局长!”
雍正在罗副县长办公桌前坐下,看着罗副县长,形色中规中矩。
什么时候下级最听话、表现最好。这个时候的下级最听话,表现也最好,领导手里有名额,名额就是钱、名额受人尊敬、名额体现自己的地位,下级需要名额。
要想得到更多的名额,下级必须要听话。有表现,每个下级都懂得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罗副县长看着雍正,面色不好看,他说:“名额分配情况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曲书记九十个名额,尹县长六十五个名额,到我这儿只有四十五个名额!”
雍政心说,四十五个名额不少了,我要是有四十五个名额。睡着都笑醒了!
四十五个名额是什么概念啊,一个名额少了十万能给出去?
十万算什么钱啊,一个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两年的平均工资,用两年的工资买断一辈子的事业编制,包括退体领退休金,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雍政当然知道名额分配情况,昨晚曲副书记办公室散会不到十分钟,他就知道名额分配情况了。
不仅他知道名额分配情况。可以这样讲,福祉县体制内人都知道名额分配情况。
不能不知道啊。这可是事业编制,谁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心若止水。
大家都在关心,都在打听。
有的为自己关心,打听!
有的为儿女关心,打听!
有的为亲戚关心。打听!
有的为朋友关心,打听!
有的为金钱关心,打听!
有的为信息关心,打听!
有的为名额关心,打听!
有的只为了关心、打听而关心、打听!
不同的人根据自己关心、打听的不同出发点。得到不同的关心、打听结果,不同的人根据各自所需,或家人、或亲戚、或朋友、或同事、或上级、或同级、或下级、或之前完全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展开紧急研究讨论,商量谋取名额,拿下事业编制的对策。
这一夜,福祉县各住宅公寓、小区,无数窗户灯光亮到深夜,有的甚至彻夜不灭。
这一夜,你抠所有体制内人手机,不管是移动还是联通,手机里的小姐都会告诉你:“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一会儿再拨!”
这一夜,福祉县有如突然遭遇八级地震,山崩地裂,房屋倒塌,狗跳鸡飞,没有人可以得到安宁。
福祉县旅游大开发,田书记莅临,媒体沸腾,各级领导忙得脚不沾地,福祉县体制内一样是死水,并没有激起多少涟漪。
二百个事业编制名额,有如宇宙飞来直径两千米陨石,轰然砸进大洋,全球震动,海啸掀起的滔天巨浪,扑上海岸,淹没陆地和城市般,福祉县体制瞬间在震动中被海水淹没殆尽。
“四十五个名额?”雍正脸上露出愤慨、不平,还有不可理解、不可思议表情,“旅游这条线才分配到四十五个名额?”
雍正早已知道罗副县长手里有多少名额,然而他得装着不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有效表现自己的愤慨、不平,才能表现对上面决定不可理解、不可思议。
“我分管旅游这一块,这么点名额水也打不浑!”罗副县长满腹牢骚、愤愤不平表情,“原以旅游是经济发展重点和中心,为可以多拿到一些名额,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雍正保持愤慨表情,厉声质问:“旅游大开发,吼得山响,真正落到实处不沾边,公平公正在哪里!”
“他们对我们旅游这条线,是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吃,有什么办法呢!”罗副县长叹口气,无可奈何表情,“旅游局我想尽千方百计,才挤出两个名额,只能这样了,谁叫我分管的部门没有实权呢!”
两个名额,雍正内心愤怒无比,心骂,四十五个名额,就算你他麻按照分管的部门平均摊派,一个部门也不只两个名额,你他麻是想把名额一个人独吞啊!
不过雍正有思想准备,罗副县长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能给出两个名额就算不错了,说不定这两个名额他还要叫自己安排他的人呢!
“罗县长的难处我知道,挤出两个名额的确不容易!”雍正看着罗副县长,面现感激表情。
“唉!”罗副县长叹声气,“我那表侄女,你早就认识,不知在哪里听说县政府招聘事业编制人员的事情,找到我哭哭啼啼,要进体制!你说,我身为表叔,这个忙不帮说得过去?”
“这次正好有机会,小未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雍正看着罗副县长,认真表情道,“人家背地讲,小未的表叔做县长,掌握着事业编制名额,结果解决不了,人家说罗县长没有本事,这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雍局长讲得对,我也想帮助小未把事情解决了!”罗副县长苦着脸,“可我这边名额实在是挤不出来,就只能在雍局长两个名额中解决了!”
“罗县长有困难,这事由我解决!”雍正回应得到也快,心骂道,你他麻手里捏着名额不拿出来,给我的两个名额还要占一个,你他麻还是人吗?
罗副县长忙说:“感谢你了雍局长,如果我能在其他部门挤得出一个名额,一定给你补过来!”
雍正了解罗副县长,早就想好了办法把罗副县长的名额弄出来,他说:“名额来得不容易,罗县长就不要补给我了,我到是觉得,这些名额应该解决在刀刃上!”
罗副县长当然听懂了雍正话的意思,四十五个名额的价值他如何不知,他说:“说说看,怎样把名额解决在刀刃上!”
雍正说:“事业编制,对许多人来讲,并不需要,比如我、还有罗县长,我们不需要事业编制!”
罗副县长心说,我们是公务员,还需要什么事业编制,这不是废话吗,讲了也等于没讲!他看着雍正,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对有些人讲,视事业编制为终身大事,非常需要,志在必得,只是苦于没有得到事业编制的渠道而已!”雍正看着罗副县长,一脸的做好人好事表情,“如果罗县长想这些人所想、急这些人所急,支持让这些人满足心愿,难道不是一件大好事情?”
“为人所想、为人所急,作为人民公仆,应该考虑人民所想、所急!”罗副县长表明自己态度,意思明白得很,有人所想、所急,他到是愿意成全。
罗副县长对雍正的品行知根知底,不过这事上,他根本就用不着担心雍正有什么阴谋诡计,名额捏在自己手里,雍正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把名额骗了去,自己是常委,有话语权,雍正敢打自己主意,他就掀翻他的位子。
“我就知道罗县长亲民爱民,人民的事情无大小,只要是事情,罗县长了解情况后,就能引起重视!”雍正一脸赞颂、敬佩罗副县长表情,“罗县长给人民群众办实事,送去及时雨,人民群众千恩万谢,再怎么讲,五、六万元是要感谢的嘛!”
“谁要他们感谢!”罗副县长眼睛瞪着雍正,一脸正气,拒腐蚀永不沾,堂堂正正办事,干干净净做官的样子。
“五、六万元算什么钱啊,就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一年的工资,这么点钱,给他解决了一辈子的身份问题,你不要,他非得要谢你,却之不恭,真还有些不好处理!”雍正看着罗副县长,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话端理端,不接受感谢,既是为难他人、也是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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