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瑟苔丝没有如愿以偿的把波士顿暴打一顿,就在她摩拳擦掌的向着笼子走去的时候,这个小岛上的声音很突兀的全部消失了;波士顿依旧在痛苦挣扎中哀求,清风依然在撩拨着绿叶和枝桠,溪水也在欢快流动、跳脱的擦过岸边,但是这一切却都没有一丝丝的声音传出。
寂静,诡异的静谧。
与这寂静来到的同一时刻,整个队伍都定格在刚刚的一刹那。
美瑟苔丝双脚腾空、双手高举,犹如一只红色蝴蝶迎风起舞,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却显得更加可爱;麦克金夸张的举着连鞘的佩剑,正向笼子申去,综合他那狼狈的形象,看上去甚是猥琐;温尔克的战剑近半出鞘,目光直视森林中央;布里萨多神色有些茫然,手指正犹犹豫豫的向着剑柄探去。
然而唐泰斯和小舞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小舞惊惧的从唐泰斯的头顶跃下,全身毛发炸起,冲着森林方向细细的低吼,仿佛那里有着十分恐怖的敌人。
一阵不可言说的而恐惧从唐泰斯心底升起,他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加令他惶恐不安的是,他所仪仗空间戒指似乎被某种力量封锁,和一枚普通的饰品已经没有任何差异。
唐泰斯的目光直视着那个笼子,和他一样,波士顿似乎也没有受到这诡异的力量影响。
“呛……”饱受摧残的波士顿狼狈的从笼子里爬起,轻而易举的破坏了这个折磨他多日的囚笼;之后他邪笑着狠狠地踹倒麦克金,捡起他手中的佩剑,看着唐泰斯:“尊敬的人类少爷,您是那样的仁慈,您是那样的睿智,现在,是我报答您的仁慈和睿智的时候了,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死的太快,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始终没有去触碰温尔克和布里萨多的勇气。
“你,你要干什么?你要知道,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葬身鱼腹,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你,你把剑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的不是吗?我这到你可能会对这些天受到的待遇不是很满意,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以后……”唐泰斯显得很害怕,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惶恐的向后退去,背在身后的手偷偷地对着小舞摆动,示意它离开这里。
波士顿很不耐烦的打断他,嘶吼着喊道:“以后?我去你母亲的以后!我告诉你狡猾的人类,你再也没有以后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被这里的力量影响,但是这样更好,我要让你一点点的品尝到死亡来临的滋味,虽然不能使用斗气,但是对付你这样的懦夫,我本身的力量就够了!”
“还有,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难道还没发现吗?在这里,一切的魔法物品都没办法使用的,哈哈,不然我怎么走出那个该死的笼子!现在,让我们好好的玩玩吧,我手中长剑,已经**难耐了!”波士顿一边接近唐泰斯,一边对他嘶吼着。
唐泰斯步伐慌乱的绝望后退着,或许因为太过不安、或许因为恐惧驱散了力量,他突然一脚踩空,倒在地上。
尾部的旧伤加上这些天积累的伤痛,让波士顿的行动有些迟缓;但是他和唐泰斯之间的距离在快速的拉近着。
终于,波士顿手中的剑抵在了唐泰斯的胸前,他有些迟疑,他并没有因为即将报酬的快感而忽略了敌人的狡猾,他不会被在同样的陷阱坑害第二次!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机关算计,没有看不见的陷阱,他突然很鄙视眼前的人类,没有了外力的帮助,就连稍作抵抗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因为自己曾经被这样的人类击败,而感到羞愧。
就在他准备享受报复的快感的时候,他却惊讶的发现,他的猎物居然恢复了平静。
“根据我的观察,你伤的很重,你也的确不能使用任何武技,这个岛上的力量对你同样有效,你只是享受部分豁免,就像我一样,可以自由行动;我想,有一点你可能真的没有骗我,那个四臂娜迦海妖就像布里萨多他们那样,所以才会被你杀掉吧。”
唐泰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捻起胸口的剑刃,很随意的把它推开。
一滴绿色的鲜血顺着波士顿的眼角流下,一対小巧确异常锋利的抓子几乎已经接触到了他的瞳孔,他完全相信,只要唐泰斯愿意,那只已经把自己固定在他头上的黑猫,会毫不费力的,刺穿他的脑袋。
唐泰斯缓缓地直起身来,很随意的走到温尔克身边,轻松地替他完成了拔剑的动作。
“你知道吗,其实这段时间我很压抑,其实我原本是个天才,其实我原本会很容易的就,站在这个世界力量的顶端,那对我而言只是时间问题,而且我完全有自信在三十岁之前就走到那里,但是现在,我是个废人,我在力量的道路上,刚刚迈出了几步就已经到了尽头。”唐泰斯说的平淡,几乎没有什么语气,但是无论是谁,都能听出他的悲伤。
“我需要发泄,恰好,我眼前就有一个很不错的目标,我真的要对你说声谢谢!”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小舞默默地从波士顿头上跃下,乖巧的走到唐泰斯一侧;小舞在确定唐泰斯看不到它的动作之后,举起小巧的抓子,从自己短短的颈项之间缓缓划过,波士顿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眼中不停幻灭的电光和雷霆!这是它的威胁!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公平一战了,其实,刚才即使没有小舞,你也伤不到我,可惜我还演的那么辛苦,小舞,我的演技不错吧?”
“嗯嗯,哥哥演的特别的棒,小舞都被骗到了,我还以为哥哥真的害怕了呢,更别说这条蠢鱼了!”
唐泰斯一边微笑的聊着天,一边从魔法袍里面褪下一件贴身软甲,这让波士顿瞳孔微微的一缩;那是一件深海魔鲨王皮甲,它可以让使用者免疫高级以下水系魔法,同时大幅度减免其他系中级以下魔法所造成的伤害,它本身的防御强度,也足以抵抗中级武者的全力一击。
“哥哥,你……”
“小舞,我想认真的战斗,我压抑的太久了,我需要发泄,谢谢你。”
之后,唐泰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将长剑横在胸前,稍作蓄力,笔直的向波士顿刺去。
波士顿有些轻蔑的横剑在胸,“呛”的一声爆鸣,两把长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一串长长的火花在剑身上游荡穿行,准备不足的波士顿被震得双臂发麻,若非蛇尾要比双腿更具稳定性,他只怕也要后退数步。
一招得利,唐泰斯抢身前进,依旧是一剑直刺,气势更甚,剑势如虹;波士顿没有硬接,一手持剑柄,一手扶剑神,身体以诡异的角度向右扭曲,将唐泰斯这一剑向外推出。
唐泰斯嘴角微微上扬,对手这样的应变正中他的下怀,脚步不停,左手虚扶剑柄,暗用柔力,剑身几声脆鸣之后,就因为快速的震动而发出一连串的蜂鸣之音。
两把长剑第二次交击在一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敲击、摩擦的声音爆发而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在空气中四向扩散;波士顿深绿色的皮肤在长剑交锋的刹那急速的变淡,一口逆血喷出,身体被剑上的强横力量震出数米,扑倒在地。
这一次交锋后,唐泰斯双手杵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汗水已经结成溪流,自他消瘦的脸颊留下,放在剑柄上的双手泛着青白;他的体内如同蚁噬一般疼痛,不久前受到的致命伤害一直折磨着他的身心,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看向倒地不起的波士顿的眼神,就仿佛是贪婪的守财奴看着密室里的金山。
波士顿颤抖的扶着剑身缓慢的起身,他的双臂已经几乎失去知觉,双手被震出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身体不停的颤抖,蛇尾上的旧伤被彻底撕开,绿色的鲜血在他身下汇聚漫延;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少年,完全无法理解,那么瘦弱的躯体里,怎么可能容得下那么恐怖的力量!种族的特性使然,他开始恐惧,他开始想要投降。
然而唐泰斯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的第三次进攻疯狂的来临。
唐泰斯将长剑高高的举国头顶,以剑为刀,狠狠劈下。
波士顿惊恐的双手挥剑,妄图阻止这致命的一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两剑交错的瞬间,他手中那把制式长剑就被巨大的力量击碎,无数的碎片形成一股金属风暴,霎时间在他身上打出千疮百孔。
然而最致命的一击才刚刚来临,那从天而降的意见,在失去最后的障碍之后,更是一往无前,剑刃深深的自他的左肩镶入,如果不是唐泰斯力度太过猛烈,如果这不只是一把最普通的制式武器,使得它在这等狂暴的力量下中途崩断,那么此刻波士顿必然已经被刨成两端。
唐泰斯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断剑,而后仿佛抛弃垃圾一样的将其远远抛开,他弯下腰,对着瘫倒在地的波士顿就是狠狠一拳。
唐泰斯脸上露出狰狞,他疯狂的嘶喊着,吼叫着,仿佛要把一切的悲伤与抑郁全部发泄出来。
一拳、两拳、无数次击打着眼前的敌人,唐泰斯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只想把眼前的敌人敲碎、碾压成粉,他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哪怕他们已经血迹斑斑,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那可怜的海妖的。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拼尽全力,他在发泄,发泄着心中的苦闷,发泄着对未来的迷惘和绝望,他要击碎的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他那不公平的命运。
“喂喂,那个那个,我知道这个时候出现有点不太好,但是吧,你再这么整,那条小娜迦可就没命了,那我可救不回来了;要不老兄卖小弟个面子?我拿手里这只小猫跟你换咋样?”
就在唐泰斯疯狂的发泄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那些话很清晰的传进他浑浑噩噩的头脑里,当听到“小猫”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头脑徒然一清,循声望去,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小孩,用两只有些肥胖的手指,轻轻的掐着小舞脖后皮毛将他拎在手中。
唐泰斯一阵焦急,他匆忙的直起身体,想要冲向那个奇怪的小秃孩,但是就在他站直身子那一刻,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就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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