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武已经做好了出第五刀的准备,只是他没有立即出刀。
他之前本以为寒刀一旦拿出来,甘骆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只要随便一刀,就能将甘骆劈成两半,但他前后一共出了四刀,尽管前面两刀是虚劈发力,并不是真的用实劲,但后面两刀可是实打实的用寒刀去砍甘骆的脑袋。
然而,甘骆的脑袋不但硬如坚石,而且肉身也像是金刚打造的一般,居然坚不可破,这就有点意思了。
眼见甘骆也没有立即动手的样子,方笑武随口问道:“甘骆,你刚才说什么金身罗汉功,罗汉只有佛门才有,难道你的这个金身罗汉功属于佛门功法宝典?”
甘骆听了他的问话,嘴角泛出一丝冷傲之笑,道:“小子,你听说过天门寺吗?”
方笑武道:“当然听说过,天门寺乃登州三大佛门势力之一。”
甘骆道:“那我告诉你,这金身罗汉功就是天门寺五大绝世功法之一,乃天级绝学。”
不等方笑武开口,他便卖弄学问一般的道:“天门寺建于三千年前,高手如云,功法无数,地级、人级功法不说,就算天级功法,便有五大,分别是金身罗汉功、伏魔光明功、降龙如意诀、菩提不败功,以及五大功法之首的童子拜佛功。我修炼的金身罗汉功乃五大功法之一,虽未大成,但也具备了一定火候,方笑武,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认输吧。”
方笑武当然不相信甘骆的话。
他不相信甘骆的金身罗汉功已经具备了一定火候,因为天级功法在名义上是元武大陆上最厉害的功法,哪怕是下乘的天级功法,也足以傲视群雄。
甘骆的金身罗汉功要是修炼到了一定火候,以自己的修为,对他根本就形成不了任何伤害,而自己之前出第三刀的时候,明明已经伤了甘骆的内脏。
别看佛家功法的名字里面喜欢用什么金身,金刚,罗汉之类的,好像肉身很强,但事实上,所有佛门功法,最讲究的是里,也就是内功。
甘骆真要把金身罗汉功修炼到一定火候,肉身没事,内脏反倒有事,这不是与佛门的功法背道而驰吗?
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这家伙的金身罗汉功的火候很低,第二,他的金身罗汉功练歪了。
方笑武倒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不过甘骆既然没有出手,他也想借点时间休整一下,就笑着说道:“你的金身罗汉功看似厉害,其实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甘骆听他藐视自己的金身罗汉功,面色一沉,喝道:“方笑武,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即刻动手。
他刚才的那一拳虽然打得方笑武流血,但他也被一股刀气震动了一下内脏,而且还有一股怪异的寒气袭身,要不是他从小吃过一种灵草,能够抵御绝大部分寒气,刚才只怕已经被寒气伤了。
他不怕方笑武的元力有多强,他有些忌惮方笑武手中那把可以发出寒气的鬼头大刀。
只听方笑武道:“既然你不动手,咱们接着聊,照你这么说,你是天门寺的弟子了?”
“哼,不是。”
“如果不是,你怎么能够学天门寺最厉害的功法。”
“那是我干爹传给我的。”
“寇富贵传给你的?”
方笑武不由望了远方的寇富贵一眼,心底暗暗称奇,想道:“如果金身罗汉功是寇富贵传给他的,岂不是说寇富贵的金身罗汉功还要在甘骆之上?甘骆本来就有些难缠了,更何况是寇富贵?难怪寇富贵这家伙的修为虽然只是出神境后期,但却可以和巅峰期的高手称兄道弟。我杀甘骆并不难,难的是杀掉修为出神境后期,但又懂得金身罗汉功的寇富贵。”
其实,寇富贵与甘骆修炼的功法虽然名叫《金身罗汉功》,但他们修炼的这种功法绝不是正统的天门寺绝学。
寇富贵年少的时候,曾经拜在一个凶僧的门下。
那个凶僧原本是天门寺的弟子,后来叛出师门,将一部《金身罗汉功》盗走,修炼了百年后,却是将金身罗汉功以另外一种方式练成,威力虽然不及真正的金身罗汉功,但因为走霸道一途,所以每次施展的时候,看上去十分威猛绝伦。
那凶僧练成后,就打算找一个人看看有没有后遗症,于是就把寇富贵收入门下,传寇富贵这门功法。
寇富贵修炼了八十多年,并未有任何后遗症,那个凶僧就把寇富贵放出山去,从此便放心大胆的修炼此功。
而寇富贵出山的时候,已经年过百岁,十多年前,他带着几个被他打败的武神来到华阳城发展,先是讨好华阳君,后来又极力巴结平西王府的人,终于在华阳城立足。
一年多前,华阳君与平西王闹翻,结果华阳君被平西王杀了,而在华阳君被杀的前几天,凡是和华阳君走得近的人,都纷纷出来与华阳君划出界线,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俗话说法不责众,况且与平西王做对就是华阳君一个人,所以平西王杀了华阳君之后,并没有追究其他人的责任,反而还安抚城中各方势力,要他们安心发展。
寇富贵看到其他势力照常活动,他当然就没跑,便一直待在城里。
至于甘骆,却是寇富贵来华阳城之前收的干儿子,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外,外界根本就不知道。
“方笑武,你别以为你手中有一把宝刀我就没办法杀你,我实话告诉你,我天赋异禀,不但修炼了金身罗汉功,而且还具备了青铜之身,你的宝刀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对我形成真正的伤害,而我,只要再出手,你就算不死,也会躺在地上。”
“你的话好像不对吧,你要是青铜之身,刚才怎么会被我打得吐血?”
“那是因为我一时不慎,你看看我现在,还像是受过伤的人?”
甘骆说完,双臂隆起,肌肉横生,看上去十分吓人。
方笑武讥笑道:“你以为我看不明白吗?你能实力大增,乃是吸收了其他六人的力量,我敢说,你虽然吸收了他们的力量,但这种吸收不会太长。”
听了这话,甘骆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方笑武道:“哈哈,被我猜对了吧?”
甘骆冷声道:“不错,我这种吸收不会太长,但在我散去吸收的力量之前,足以将你杀掉。”
他自忖再过一会吸收的力量就要散去,金身罗汉功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镇得住方笑武,所以不想再给方笑武几乎,虎吼一声,宛如一头豹子似的扑向方笑武,一出手就动用了近八成的力量。
方笑武眼见这家伙来势颇大,不打算与他硬碰硬,毕竟硬碰硬的话,最是消耗体力。
他有把握杀甘骆,但他还没有忘记寇富贵才是他真正的敌人,他将太多体力浪费在甘骆身上的话,对他有弊无利,而这也应该也是寇富贵的诡计,想要利用甘骆来消耗他的体能。
身形一晃,展开自创的身法,转眼避开了甘骆的扑击。
甘骆一击不中,身法也很快,一个转身,再次扑向方笑武。
方笑武再闪,甘骆再扑。
仅仅一弹指的工夫,甘骆便扑击了几十次,但每次都没能奏效,反倒被方笑武牵着鼻子走,像是有些被戏弄的意思。
寇富贵远远站在山腰上看到这里,却是不为所动。
他是一个冷酷的人,那六个造极境后期的高手被甘骆吸走力量的时候,他甚至连没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当作是死了六只鸡,而甘骆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要不是甘骆小时候吃过一种灵草,力大无穷,他也不会收甘骆为干儿子,
在他的眼里,无论是干儿子还是朋友,都不足为信,他只信任自己一人。
如果甘骆能杀了方笑武,那是最好,要是甘骆被方笑武杀了,那也没什么,到时候他再出手也不迟。
场中,甘骆一口气扑击了过百次之后,屡屡扑击不中,开始显得有些暴躁起来。
猛听得他一声怒吼,全力发动金身罗汉功,双臂金光闪闪,面色更加苍老,看上去又老了十多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匹敌出神境后期,身法也更快了。
仅仅只是追了三次,便险些从后面击中方笑武。
方笑武知道这家伙已经疯狂,自己的身法虽然高妙,但也不是万能,再多几次的话,怕是要被追着,又觉得是时候收拾这个家伙了,所以在甘骆第四次扑击的时候,身形突然一折,瞬息到了甘骆身后,一刀劈向了甘骆的脑后。
“方笑武,你上当了。”
甘骆猛然一个转身,双手往上空一拍,顿时将寒刀夹住。
“是吗?”
方笑武讥笑一声,不但将天阳之力全部发动,而且还发动了《九重九劫功》,虽然遇到了一些阻碍,但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寒刀上爆发出一股寒气,虽然没有冻住甘骆,但也令甘骆打了一个寒颤。
没等甘骆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寒刀以怒山压顶之势劈下,不但震开了他的双掌,而且还以迅雷之威劈在了他的脑袋上。
而这一次,甘骆的金身罗汉功再怎么厉害,也被破掉了,脑袋开花。
他的脑袋一开花之后,寒气直接进入他的脑中,顺流而下,经脉冰封,穴位被锁,很快变成了一个冰人。
之后,寒刀顺势而下,破开他的身躯,变成了两块,却是一点鲜血都没有流出,显见方笑武这一刀的寒气有多重。
寇富贵虽然早已做好了甘骆被方笑武杀掉的准备,但也没有想到甘骆会这么快就死在方笑武的刀下,心头不由暗暗吃惊,身形一动,展开身法,转眼落到场中。
方笑武嘲笑道:“什么狗屁的青铜之身?你真要是青铜之身,哪里会这么容易死?”
随后,他将寒刀一提,望着出现在三十多米外的寇富贵,沉声道:“寇富贵,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