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大皇子的侧妃”司徒健仁激动得瞪大眼睛,就连声音都颤抖了,“你你说真的听谁说的这消息可靠吗”
对司徒健仁来说,跟长兴侯世子夫人相比,北齐国大皇子侧妃的位置当然更有吸引力
谁不知道北齐国的大皇子能征善战
如果不是北齐皇帝死把着军权不放,北齐大皇子就是军方第一人了
张氏叹息一声,道:“老爷,不瞒您说,这个消息,是我从凡家人那里听说的。 ,”
“凡家”司徒健仁的面色转向狐疑,“你怎么见到他们的”
张氏不好意思地道:“凡家有亲戚在迎宾馆做打扫上面的下人。这一次她正好被派在北齐大皇子住的临风馆打扫院子,是亲耳听北齐的大人们说的。凡家那亲戚想到我们暗香可怜,就想为她谋一份前程,便偷偷来说与我听,说只要先把画像送上去就可以了。人家北齐大皇子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东元国的姑娘们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纪,家里有钱请得起画师的,都会给女儿画两张肖像画留存。
“哦是为了暗香”司徒健仁信了几分,“你别急,我去打听打听。”
张氏含笑点头。
北齐大皇子那边有大人照应,不愁司徒健仁不上钩,因此她并不担心,只是诚恳地道:“我原想着暗香年岁太小,北齐大皇子肯定是看不上的。所以就回绝了,但是转而想到大小姐刚刚跟长兴侯府退了亲,到哪里再找比长兴侯府更好的亲事呢如果老爷能给大小姐找上北齐大皇子这门亲事。岂不是比长兴侯府的婚事强百倍”
张氏又道:“夫人不计前嫌,帮我们暗香在长兴侯夫人面前说合,虽然没有成,但是她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也是投桃报李。您先别跟夫人说,悄悄儿地自己去打听,等差不多了再告诉夫人和大小姐,免得她们白欢喜一场。”
司徒健仁对于自己妻妾能够和睦相处表示十分愉快。笑呵呵地道:“你们俩能这样为对方着想,是我的福气。我这就去迎宾馆问一问。”
张氏微笑着看着司徒健仁带了两个小厮出去,自己赶紧去给大人写回信。
“已为大皇子寻得处子一名。请大人帮为周旋。事成可以一石二鸟。”
信送了出去之后,张氏便在家里安心等着。
司徒健仁很晚才回来,喝得醉醺醺地,对张氏道:“北齐果然在给大皇子偷偷选侧妃。我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托人把盈袖的画像送了进去。过两天就知道信了。说不定我也能做北齐大皇子的岳父了”说着。哈哈一笑,就倒床上醉死过去。
吕大掌柜吃完晚饭才知道司徒健仁做了什么事,吓了一大跳,忙来内院求见司徒健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氏没让他进来,隔着门帘道:“吕大掌柜,老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吕大掌柜见不能亲自问司徒健仁,从司徒健仁的小厮那里听来的消息又十万火急。知道不能再等到明天,只得赶紧去沈咏洁住的烟波阁回报。
司徒盈袖正好还没有回自己住的至贵堂,而是在烟波阁跟司徒晨磊下棋。
“夫人,吕大掌柜说有事要见您。”沈咏洁的丫鬟在门口通传道。
沈咏洁刚刚沐浴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惊讶。
不过她也知道,这么晚了,吕大掌柜还亲自进来,肯定是大事,忙吩咐道:“让吕大掌柜进来吧。”
沈咏洁梳好头,出来见吕大掌柜。
已经到了深秋的夜里,吕大掌柜却是满头大汗,一幅十分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吕大掌柜”沈咏洁坐了下来,“你也坐,坐下慢慢说。”
“夫人,出大事了”吕大掌柜颤抖着声音说道,他圆胖的脸上红成一片,连眼睛都红了。
“什么大事”沈咏洁的心里一沉,暗暗祈祷不要是跟自己的两个儿女有关。
但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听吕大掌柜悄声道:“夫人,小的才刚听说,老爷听了张姨娘的话,下午拿了大小姐的画像,往北齐大皇子住的临风馆送去了,说是说是北齐大皇子在挑侧妃”
“胡闹”沈咏洁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挑侧妃张姨娘怎么会知道我都不知道从来没有听我爹提过再说北齐皇子,怎么会自己来东元国挑侧妃都是咱们送过去,由北齐皇帝再分派下去的真是太胡闹了”
“小的听说,是张姨娘前夫家里的亲戚,在迎宾馆做打扫上人,听说了这件事”张氏跟司徒健仁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避人,因此吕大掌柜打听到了。
司徒盈袖在里屋听见,也吃了一惊,忙走出来问道:“娘,出了什么事”
“没事,娘有事要去问问你爹。”沈咏洁回头对司徒盈袖道:“你在这里看着你弟弟,我去去就来。”说着,急匆匆带着吕大掌柜又往司徒健仁和张氏住的地方去了。
“我要见老爷。”沈咏洁来到司徒健仁和张氏住的正院上房,疾言厉色说道。
张氏笑着迎了出来,道:“大夫人,老爷睡下了。有事您明天来说吧”
啪
沈咏洁挥手就是一巴掌,将张氏打翻在地,指着她厉声道:“若是我女儿有个好歹,你就给她陪葬吧”说着又踹了她一脚,自己往里屋闯去。
司徒健
仁果然在里屋睡得呼呼地,满屋都是酒气。
沈咏洁立刻对自己的婆子吩咐道:“打一盆冷水过来”
一个婆子去了浴房。拿小铜盆装了一盆冷水出来。
“给我泼”沈咏洁指了指在床上醉得睡死过去的司徒健仁厉声说道。
那婆子是司徒家原来的婆子,很怕司徒健仁,只低着头。畏畏缩缩不敢动。
沈嬷嬷从她手里接过铜盆,呼地一声往床上睡着的司徒健仁身上泼了过去
那冷水泼了司徒健仁一头一脸,连床上的被褥都浇湿了
“老爷”张氏抢着从外屋扑到司徒健仁床前,也被泼了一头的水。
司徒健仁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张氏满头满脸的水,趴在自己床边瑟瑟发抖,再抬头。他看见沈咏洁满脸怒气地站在床边,脸色又变了变,忍着怒气道:“这是怎么了”
沈咏洁挥了挥手。
沈嬷嬷忙带着丫鬟婆子退到门外的回廊上去了。将里屋留给沈咏洁、司徒健仁和张氏三个人。
沈咏洁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对司徒健仁压低声音道:“你把我女儿的画像送到北齐大皇子那里去了”
司徒健仁见沈咏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便不再隐瞒,坐了起来。掀开湿漉漉的被子。不满地道:“就这事你就敢泼我的水”
沈咏洁深吸一口气,恼道:“你快说是还是不是”
“你操哪门子心人家未必瞧得上你女儿呢”司徒健仁轻蔑说道,下了床。
张氏忙拿了大巾子过来给他擦头脸。
沈咏洁心里一沉。真的是送去了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我都没有听我爹说过。”沈咏洁沉声问道,不善地瞥了张氏一眼。
张氏忙低下头,缩在司徒健仁身边。
司徒健仁知道沈咏洁看不惯张氏,一见张氏被打得脸上红肿一片,他就心软了,硬着头皮道:“我在酒楼听人说的。亲自去迎宾馆打听了一下了,送了一千两银子才把画像送进去你以为很容易啊”
“你还骗我明明是张姨娘嚼的舌根”沈咏洁确证了这个消息。气得手都发抖,她哆哆嗦嗦指着司徒健仁:“我现在就去找我爹,把我女儿的画像拿回来我不贪图什么王妃。想做王妃,让她的女儿去做”沈咏洁指着张氏怒斥。
张氏哭哭啼啼地捂着脸道:“我也想啊夫人,您以为我不想得这个巧宗儿可是人家嫌暗香太小不然我就送自己女儿的画像了我是一片好心,您怎么能冤枉我大小姐要是做了王妃,是您和老爷的福气,我想沾光都沾不上”
司徒盈袖听见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沉。
她才不想做什么王妃
才刚刚跟慕容长青退了亲,结果又来什么北齐大皇子
还要悄悄送画像
什么意思
一看就不是正经主意
沈咏洁从司徒健仁那边回来,安抚司徒盈袖道:“你别急,下午才刚刚送进去,北齐大皇子一直在宫里宴饮,未必看见了。我现在就回娘家,跟你外祖父说,把你的画像拿回来。”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按住沈咏洁的手,“娘,天晚了,明日再去吧。”
“不行。这种事,一刻都不能等。”沈咏洁深知,跟皇权扯上关系,一旦箭在弦上,就是有进无退。
她只祈祷,那大皇子还没有看见盈袖的画像
不管北齐大皇子看不看得上盈袖,如果让他知道,这个女子是东元国大丞相的外孙女,就算不喜欢,也会带她回去做个侧妃。
她不能冒这个险。
沈咏洁披上斗篷,带着丫鬟婆子和护卫,匆匆忙忙坐了车,拿着沈相给她的宵禁令牌,急忙往沈相府去了。
司徒盈袖没有跟去,因为她自有主意。
沈咏洁一走,司徒盈袖就说困了,要回房休息,让采芹和采桑不要打扰她。
其实她一回房,就换上那身特制水靠,外面罩上黑色夜行衣,吹熄了屋里的灯,从窗子里钻了出去。
她习惯性走的是后院海湾。
她要亲自去礼宾司的迎宾馆,将自己的画像拿回来
司徒盈袖的运气不错,她刚刚从海湾游上岸,就遇到了来看她的师父
“师父”司徒盈袖这个时候见到师父,简直是喜从天降,不假思索地扑了上去,抱住师父的胳膊,又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师父见司徒盈袖半夜偷跑出来,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司徒盈袖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哽咽着道:“师父,我要去把我的画像拿回来我不要做什么皇子侧妃”
师父闭了闭眼,凝神半晌,再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变得极为冷厉:“好,我带你去取画像。不过,在去之前,我要再画一幅”说着,他托起司徒盈袖纤细的腰身,带着她腾地而起,往远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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