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这一手探来即快且急,就要以龙爪之势锁住关羽手腕之际不想关羽的手掌却是一抖,便将张飞探来的手掌弹开,踉跄之际张飞反而越发来了兴致,爪改手刀之势砰砰砰砰,一连出手三十二,速度猛力道足,看得周围百姓齐齐倒吸冷气,那如铜砵般的拳头要是打在自个儿身上只怕不死也要半条命了吧!
百姓们齐齐为那红脸的汉子担忧起来,不想张飞的攻势虽猛红脸汉子的防守更佳,滴水不漏如同一张大网把张飞每一记手刀都化于无形,那看似激烈的交锋,最后在四周百姓哗然的目光中两人各退了五步而收场。
“好功夫,好功夫!”张屠夫意犹未尽,滚雷般的声音响起时便即挽起了袖子:“红脸的汉子,俺老张好久都没有这么尽心的打过一场了,来来来,今日俺要好生与你斗上他三百回合!”
关羽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人竟是武痴,与徐阿泰相视苦笑,然后理也没理张屠夫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涿县惹麻烦,到时候还不是给司马身上惹骚?再说了他可知道司马的秉性,知道他最恨私斗,当日与护乌丸校尉交战过后关羽曾问过司马为何最恨私斗最后还会去斗,司马说这事本不该由我来管,可你们也看到了连亭君都漠视不理,我还能不去管吗?然后他又说不以仇恨衍生暴力,可司马这些话前后却充满了太多的矛盾,但关羽却知道司马解释起来虽然矛盾但他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后来司马喝多了,迷迷糊糊间说如今法制不健全,有些事很难单以对错来概括,关羽不知道什么是法治,但他却听说这是法家的学说,他不通此术也就无从插嘴,然后司马又迷迷糊糊说了句那些个骑都尉神马的,要真有本事,那就去塞外与胡人斗,自己人打自己人?窝里横的主,算鸟毛的顶天立地的男儿好汉!
好男儿,当戴吴钩,与胡人沙场百战呐!
这一番话后司马便呼呼大睡,但那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枚细小钢针扎在关羽的心窝,痛彻心扉,他终于明白司马为什么痛恨私斗了,要知道每年死于私斗者数以万计,而这些凶手都是像他这般的游侠之士,不知法为何物只以天经地义除恶务尽而自诩,殊不知保家护民方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怎的?瞧不起俺?”
关羽摇头,然后说道:“私斗,吾不耻也!”
“只切磋,不伤你如何?”
好大的口气,关羽丹凤眼一闭一阖之间杀机顿生,然而在关键一刻心头又浮现起司马说的那番话,杀机渐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红脸的汉子,你他娘到底是不是爷们?还是说你兜裆布里少了只鸟,胸前多了两坨肉,是个彻头彻尾的娘们?你要真是个娘们,俺也就不留你切磋,留下来为你作画!”
张飞大笑着望向四周百姓,嘲讽也似的说道:“大家说是什么画啊?对,就是老子的那副仕女图,把你这娘们画上去和我那百位妖娆美妇共舞!”
“哈哈!”
四周响起了连道的起哄大笑声,而张飞更是笑的乐不可支,得意非凡,这张飞骂人厉不厉害,损不损不知道,但演义里那一句三姓家奴响彻后世就可知他嘴头上的功夫绝不比手头上差多少。
“你找死!”
关羽生平还未被人讥讽为妇人,此刻脸色铁青的转头射出道道寒芒转向在那兀自羞辱自己的张飞,道:“既然你要切磋,那今日我便与你斗上一斗,到时在百姓面前失尽颜面,我看你还有没有现在这般嚣张!”
“红脸膛的娘们,你若真有本事让我颜面尽失,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再此一味聒噪,不如回家干些织补的活计,也好过在这里丢人!”
“哈哈!”四周百姓早已笑的前仰后合,看着红脸的汉子在张飞面前吃瘪一个个鼓噪道:“红脸的汉子,这张屠夫如此羞辱你就算杀他也不为过,到时我等必护你出城,绝不让县君拿下你!”
在汉朝,像关羽这般的游侠之士为义杀人一些大户望族就会将他们收养庇护起来,可谓是名利双收,只等风头过去,游侠便会离开,可关羽如今早已不是游侠,就算真是游侠,这张屠夫也未做那伤天害理的龌蹉事,就算是他言语讥讽,可如今自己乃军中悍卒,又岂能真去害他性命,说不得借切磋之机,好好教训他一番,以泄心头之怒。
眼神由冷转阴,脸色也在瞬间恢复自然,丹凤眼望向张飞,道:“今日便要让你吃些苦头,也好让你下次不要辱人太甚,省得丢掉了性命!”说完脚步缓缓向前踏出,一股强横气机猛然暴涌而出,霎时间,横扫全场,百姓纷纷被一双无形巨手推后了足足一丈有余。
胡须直竖的张飞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重重在原地踏下一步,脚掌落地,竟把那一丝气机击散,然后便见到那由青石堆砌的路面居然出现了如同蜈蚣般不规则的细小的裂缝。
“尽管出手便是!”
喧嚣的市集因为场中两人突然爆发而出的狂猛气机而变得鸦雀无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开始涌来众多的百姓,这些人都是听闻张屠夫又与人单挑来看热闹的,只是不知今日又是哪一个这么不开眼来自讨无趣,难道他就不知道涿县三恶一虎一盗一屠夫吗?
这些个围过来的百姓大多都是市集中的商贩,在市集中贩卖,每日的生活都是枯燥无聊的,除了看些泼妇因为价格谈不拢的骂街,就要属看张屠夫打架了,可因为张屠夫凶名太甚,多年前将三恶中的城南白虎城北贼窝捣平后就再也没人敢蹙他的眉头了,时隔多年好不容易听说有人和他打起来,这么一件喜大普奔的大事,早已超出了看热闹当消遣的范围,能不让他们扔下手头的活计来瞧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