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茂此时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只是刘澜一人到也不至于,关键是他身后还有黑压压一大片人头涌动的郡国兵这就要了亲命了,立刻策马狂奔,心头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快速撤离,撤回渠帅处集结大军再来寻这个刘澜的晦气,可是让他崩溃的是不管他如何狂奔却发现身边传来的惨叫声越来越近,再次回头查探时他才发现跑了半天与刘澜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远反而还在快速的接近着。
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坐骑优良使然,急忙命令亲卫上去拦截,亲卫得令,硬着眉头上前,二十多人虽只过去了十人可在刘澜横劈竖砍的疯狂杀戮下只是须臾之间这十多人便成了他的刀下鬼,但也正因为如此,邓茂才终于拉开了与刘澜的距离。
眼瞅着邓茂就要脱离战团,刘澜果断驻马摘弓,长箭刚上弦,却不想邓茂身边斜刺里跑出了猛壮士张飞,他此时正杀得兴起,眼见一名敌将朝他而来,跃马迎上,手起处,丈八蛇矛直没入邓茂心窝,邓茂抵挡的长枪还停在半空,目瞪口呆看着胸前的古怪长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世上怎会有如此快的一枪?只是他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了,念及此的他瞬间失了生气,翻身落马,抽搐了下便咽了气。
张飞这里一招结果了黄巾渠帅,要知道他可是差些就取了鲜于银性命的邓茂啊,他的手段有多强那是毋庸置疑的,可在张飞面前,连一招!仅仅是一招都没撑过就丧了命,这般惊悚一幕,不要说是黄巾军了,就是看到这一切的郡国兵们都觉得有股寒气从脚趾窜到了脑门,这人得多恐怖啊?他是不是人啊?
原本在刘澜与身后的郡国兵的追剿下大多黄巾军都是朝着张飞这条线上撤离的,可是见到这恐怖一幕后都是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惊惧的看了眼那哇哇怪叫的张飞一眼后便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绕道逃窜,甚至又选择从司马这一条路走,显然方才的一幕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刘澜虽狠,但也没这杀神恐怖啊。
徐阿泰与关羽几人对视一眼,显然以两人对张飞的了解自然知道他迟早是会一鸣惊人的,但这一幕对于荆守还是太过震撼的,看过他杀人的随心所欲后,升起的不仅是寒毛,还有一丝嫉妒,这屠夫杀人,怎么能像切肉那样简单……
杀了个通透的司马很快与鲜于银徐阿泰荆守关羽几人汇合,冲着那目瞪口呆的鲜于银微微笑了笑,对他此时有此眼神太清楚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原本还傲气的号称幽州舍我其谁没想到却不过是夜郎自大,此时见到张飞能耐,方才知晓能人背后有能人,可想这样的心理落差有多大。
几人在战场的空隙难得的打着招呼,而从他们身边而过的郡国兵们却都会在路过司马身边时刻意放缓了脚步,而观察的视线也是转向了一侧的刘澜,期间流露出的色彩,大多都是异样而复杂的。
显然对于他们来说刘澜的传闻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令得这些人将他当做了偶像,甚至是希望鼓起勇气问一声:“卢龙寨,还要人不!”
只不过刘澜并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因为他还要继续追击黄巾蛾贼,掉转马头,与关羽几人再一次杀向了黄巾军。
张飞来到了司马身边,刘澜看也没看他,本想来表功的张飞黑脸憋的通红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是在一边默默的跟着,五味陈杂,突然耳畔却传来了司马的轻声说:“不错。”
“什么?”张飞一直垂着的头颅骤然抬起,连眼眶都红了,鼻子皱了皱,以为是听差了。
刘澜还是没有看他,只是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比我第一次上战场,强多了。”
张飞深吸了好几口气,很激动,咧嘴一笑,道:“真的?”
刘澜终于回头,说:“真的。”
“司马。”
“嗯?”
张飞做了个鬼脸,傻笑:“就是喊喊。”
看着他的背影,发出嘿嘿的傻笑声,但司马的身躯却是为之一颤。
多像那傻小子啊~~~~~
~~~~~~~~
战斗很快进入尾声,这一战汉军前后投入部队八千人,与万余黄巾蛾贼交锋最终在损失二千人为代价的前提下斩首黄巾蛾贼副帅邓茂;杀敌三千,俘虏四千,逃走不到一千,可以说创造了目前为止对黄巾蛾贼最辉煌的战绩,这一战将彻底扭转战局,对此刘澜深信不疑,因为他知道按照历史这个时间皇甫嵩在长社很快就会消灭波才部。
一场惨烈的战役结束,以刘澜与鲜于银为首为牺牲的士兵举行了简单祭奠,很快生还的士兵还有受了重伤的士兵全都走了进来站在司马与鲜于银身后为阵亡的二千名并肩作战的兄弟默哀。
刘澜念着悼词,可惜没有田畴在所以也就没有了文绉绉,全是大白话,你们都是大汉朝的英雄,舍生忘死,朝廷不会忘记你们,朝廷更不会让你们白白死去,你们的抚恤与家人的赡养郡守一定会为你们备妥,愿你们安息。
祭奠简单而迅速,因为局势并没有因此一战就变得乐观,黄巾军主力应该已经过了北新城,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就会抵达象山一线。
此刻刘澜与鲜于银还有几位部曲督登上了古燕长城,举目四顾。
“象山——瀑河——古燕长城乃入幽州之咽喉,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刘澜手指着眼前的广褒天地说:“如今我们有六千人,算上李翔梁大那里也不过是七千多,鲜于将军,你说我们接下来这一战该如何打?”
“来之前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替刺史督军的,一切都听你和鲜于都尉的,你们怎么指挥,我就怎么配合。”按照刘澜与温恕鲜于辅的计划领兵前来的应该是鲜于辅,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可是是他力排众议留鲜于辅在涿县好居中调度,所以鲜于银一开口就是先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至于让刘澜误会自己是来夺权的,虽然他明白刘澜这话问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担心自己的出现是不是温恕那里改变了计划所以他才会先小人后君子,这样做总也好过先君子后小人不是,笑说道:“在下来此并不是郡里改变了计划,温太守与鲜于都尉仍然支持着司马,所以司马大可放心,一切按原计划执行就是,在下必定全力配合。”
“既然奋威将军如此说刘某就不客气了。”
刘澜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然后有些抱歉的对鲜于银说:“刘某方才之言实乃是想要改变计划,又怕鲜于将军不同意所以才会逼将军表态,多有冒犯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