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澜趁着于禁与赵云交战的瞬间,穿曹营而过,虽然一路上遇到一些封锁,但他身旁皆是高手老兵,莫不是以一当十,当百之辈,便是偶有顽强阻击,但于禁带走了众多人马,而留守帐内之兵又不敢随意出寨,再加上夏侯渊被围在营中,更不可能分兵相助,如此一来,刘澜这边犹如虎入羊群大杀四方,虽偶有伤亡,却早已将曹军杀的毫无战心,平日里那条异常严密的防线在瞬间彻底奔溃。
当刘澜一行即将到达徐州北门时,只见从不远转出一位曹营的都尉来,他虽然勉强维持,希望能够等来援军,却不想早被一旁的张飞瞅见,持着‘丈八蛇矛’跃马杀来,只是一合,便将这名都尉杀下马来。
徐州城内,陶谦听说北门孔融,田楷与曹操交战,登上城楼驻足观看,未过多时,只见不到千余人马冲到城下不远,此时城内早已没有箭矢,士卒们一个个绷紧着神经,若这支部队敢来攻城,便准备与其做肉搏之战。
跟随陶谦来的糜竺眼尖,早已看清了旗帜上的大字,露出欣喜之色,道:“主公,是辽东刘德安来救徐州了。”
听糜竺如此说,陶谦心中如大石落地,长舒一口气,道:“快快开城门接入刘德安。”
陶谦一面劳军,一面设宴相待,酒桌上的刘澜见糜竺取出一物,心中又如何不知,心道你现在将徐州印绶给我,还不是想让我当这个出头鸟,为你徐州卖命,徐州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到时我还不是被曹操赶走?连声拒绝,道:“陶公切不可如此。”
陶谦此人年已花甲,浑浊的双眸不时精光闪现,从外表看这是位有着儒雅风范的谦逊长者,看着刘澜拒绝。双眸精光一闪,道:“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公乃广阳顷王之后(广阳顷王刘元气起),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公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铿锵有力。
在座之人,如陈登,糜竺。曹豹等等无不是翘首以盼,其中糜竺更是焦急道:“德安公,你就受了吧。”
我这刚一来,陶谦便要将徐州让我?看来徐州当真是旦夕不保,但想起三国演义,刘澜心中又觉得或许陶谦是真想传我,可是他虽然与公孙瓒结盟,但我一个小小的辽东太守,他这里能人如此之多,为何独独选我?难不成是在试探我?”
想道这里。突然心中一惊,看向众人殷切的目光,暗道不论我与糜竺也好,他人也罢,都只是一面之缘,就算陶谦以前在雒阳帮过自己,那也没好到把徐州让给他的道理啊,再观察这几位,一个个如此迫切希望我接受徐州,难道其中有另有蹊跷?
想道这里。离席出阶,拱手一礼道:“德然虽为元起义子,但未敢以广阳顷王之后自居,更休提汉室之后了。至于当年在右北平的些末功劳,为辽东太守犹恐不及,合论徐州牧?况且今为大义、旧恩,故来相助公祖,安敢有占徐州之心,莫不是主公疑德安有吞并之心?吾若有此念。皇天不佑!”
说完此话,不动声色的细细观看他人,只见糜竺等人毫无表情而曹豹却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心中彻底肯定这就是陶谦在试探。
刘德安所说是真是假?陶谦人老成精,如何能轻易被他蒙骗,莫不是他亦在试探老夫的口风?若说孔文举,他乃老夫至交,前来相助我不相疑,而田楷乃是奉了公孙伯圭之命,再加他坐拥青州,也不会觊觎徐州,只这刘澜,当年虽然与他一同讨董,但说实话关系并不相厚,若其没有他想,又怎会冒着得罪曹操的风险来援救徐州?不漏声色,继续试探刘澜道:“德安公切不可相疑,老夫实乃真心实话,无有半点试探之心。”
刘澜如何能够信他,只是不肯接受,陶谦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想道莫不是刘澜当真是为大义而来?是我多疑了?心中好不惭愧,不想老夫苟活于世数十载,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着的同时不免瞪了眼曹豹。
糜竺见陶谦不再相疑,又见他以眼神埋怨曹豹,怕被刘澜瞧出破绽,分散其注意力,道:“如今曹操大兵在侧,且休言前事,如今当务之急却是如何退敌,若能击退曹操,再说相让之事不迟。”
刘澜并未看到陶谦私底下的小动作,只是点头赞同糜竺的说法,道:“子仲所言甚是。”
他看向徐庶道:“如今以徐州之兵,只能选择第二策,以为犄角牵制曹操,使其不敢尽全力攻城。”
“正当如此。”
随即对看陶谦道:“为今之计,我等在城外与曹操僵持,陶公在城内防守,互为犄角,若其赶来攻打一方,则另一方从后攻之,则可保徐州无虞。”
“的啊公此言甚善。”陶谦沉吟半晌,点头赞许道。
其余众人出声附和,只听刘澜继续说道:“在下与曹操有些旧情,不如遗书一封,若能以大义退之,总好过兵祸之灾!”
“这……”陶谦心中有所疑虑,并不敢赞同。
刘澜看出了他们的顾虑,高声说道:“何人为我执刀?”
陶谦听他此言并非自己执刀而是让人代笔,心中的一丝顾虑顿消,看向糜竺道:“子仲,有劳为德安代笔。”
等糜竺准备好帛纸,刘澜心中斟酌片刻,便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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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内,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阴潮灰暗,不见阳光,漆黑的卧室内只点着数根蜡烛,灯芯忽明忽暗,还不时传来噼啪之声,只是一坐一立的两人并不理会,只是低声交谈。
一位儒雅老者坐立在一张胡凳之中,品啜一口杯中茶水,道:“你将为父叫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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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是向父亲言说今日陶公试探刘澜一事。”说话之人,年在二十许间。英姿勃发,只是他虽然年少,却自带着一丝病态,反观胡凳之中老者。虽已花甲之年,但面色红润,发黑如墨,很是硬朗。
而此二人,侍立者乃之前刚从徐州牧府中返回的陈登陈元龙。老者则是其父陈珪陈汉瑜。
“哦?”
陈珪将茶杯放在胡桌之上,看向陈登,道:“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刘德安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他拒绝了。”陈登说着便将今日在州牧府的事情详详尽尽的复述一遍。
“沉得住气,当真沉得住气。”
陈珪点头嘉许道:“看来还是个可造之才,多多留意一下此人。”
陈登大吃一惊,道:“难道刘澜是在装?”
“正是。”陈珪点头笑道。
“可是孩儿见其并不是作假。”陈登想了想今天刘澜的表现,更加肯定道。
陈珪说教也似的口吻,道:“你还太年轻,嫩了些。自然看不出,瞧不明白了。”
陈登难以置信的看向父亲:“可连陶恭祖都没有……”
“哼,陶恭祖看不明白的事,又如何能够瞒得过老夫?”
陈珪不屑一顾,道:“你记住了,有的事既使眼睛看到了,耳朵听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陈登虚心请教:“那如何才能分辩真与假?”
“你自己慢慢体会,到时自知。”
陈珪看向儿子陈登又道:“其实连我也说不清,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刘澜不会不觊觎徐州,不然他又如何能来?”
“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会多留心他的。”
顿了顿陈登继续道:“父亲,难道真到了这种时刻?非要……”
“你难道看不见吗?”
陈珪怒其不争道:“看不见陶谦将徐州治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
“你看看陶谦重用的那些丹杨军。平日里作威作福,连我陈家也不放在眼里,现在曹军一来,才多久的功夫,便失了大半的土地。”
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润了润喉。继续说道:“好在现在我还能说上话,而且丹杨军又损失惨重,如此良机,怎能错过,到时只要将东海的糜家,彭城的张家联络好,不怕他陶恭祖不交出徐州牧来。”
“为什么不在本郡寻找,反而找个外来人?”
这是最困扰陈登的事情了,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其中的玄妙:“若其与陶谦一般,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珪的心情看来极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能不考虑陶恭祖,毕竟他手上还有丹杨军,若是我们选了本州人,只怕他不会同意,但若是外来人,那他说什么也会同意的。”
“为何?”陈登越听越糊涂了。
“呵呵,因为外来人与本州的氏族和丹杨军都没有瓜葛,所以他才放心,更会放心逝去之后家人的安全。”
他见陈登有所顿悟,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因为不管是丹杨军掌权,还是我们这些氏族掌管徐州,他都难免担心家眷的安全,但一个外人若能掌权,那还不对他陶恭祖感激涕零?所以这才是他陶恭祖打的好算盘!”
陈登思虑半晌,心中一动,道:“所以我们要支持刘澜?”
“支持不支持现在并不急,要看看他是不是可扶之人。”
陈珪放眼远眺,像是自语,又像是对陈登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迫使陶谦有去位之意,之后若是刘澜当真可扶,我们再助他一臂。”
“父亲所言甚是,只要陶谦有了此意,在考虑外人之时,自然就会想到孔融和刘澜,但此时徐州缺的是力挽狂澜的大将之才,所以他自然会想后者,而不去想孔融,到时有我们这些氏族鼎力相助,再加上陶公的支持,那丹杨军也就不足为虑了。”
“哈哈,元龙,你终于看清了。”陈珪很满意儿子的回答,爽朗一笑道。
“那孩儿现在就去通知其他氏族?”陈登有些兴奋道。
“不。”
陈登缓缓闭上双眸,半晌才道:“我已经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刘澜此人到底如何,我们还需观察。”
“还需要观察,难道刘澜不是父亲眼中的大将之才,就孩儿所知,此人当年可是被徐子将说成是日后可比肩孙吴白韩,颇牧卫霍的小卫青啊!”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刘澜是位统兵的将才,充其量不过是一位将兵大才,可我们要为徐州选的是能保一州平安的帅而不是将,既然如此,就不能再选一个将兵大才,而是将将大才,你可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父亲思虑深远,孩儿不及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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