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姜产期就在近日,受此时医疗条件与生存条件的影响和制约,新生儿的存活率极低,出生即夭折者更不知凡几,当这一天越来越近,刘澜心中也越紧张,为孩子与母亲而紧张。一看书?·1?·cc
当刘澜一早从甄姜屋子走出时,落脚处却现满是蚱蜢,只要随便落脚便会有数只毙命,这样的场景乃刘澜平生仅见,虽然前世前去草原时也见过数量众多的蚱蜢,但论起规模来,远远无法与眼前相提并论。
如此蹊跷之事刘澜自然不敢大意,当即召来了简雍、陈群、崔琰等人。
议事厅中宽敞而明亮,和煦的阳光透过粗纸窗户照耀在厅中,光彩璀璨。
厅中人数不多,只在阶廊两旁的跪坐前坐着三五人,上则端坐着刘澜,朗声对众人,道:“今日召众位前来,是为了三件事。”
他看向国渊道:“第一便是民屯,不知如今进展如何?”
“小沛无主荒地甚多,民屯以租种荒地为主,开垦新田为辅,前者效果颇佳,但鼓励新开垦之阡陌却没有达到预期。”遗憾写满双眼,毕竟小沛地多人少,无主的膏腴良田就吸引了不少贫农前来认领耕种,自然对新开阡陌就没多大热情,可他如果只是这些,那是在撇清责任,好似在对刘澜说开阡陌的事情怪不到自己头上,这事一旦次数多了,刘澜换人来做民屯,恐怕也很难再重用他了,所以他一早就想出了一些办法,当然这是以他这个时代的眼界来论的:“我觉得主公想要解决新开阡陌之难题,必要以官府名义租赁农具与耕牛以扶贫,但受民屯土地稀少之因,百姓积极性并不高,所以子尼想请主公将阡陌里数从二十亩增加到五十亩甚至上百亩,如此百姓必定能够提升热情,勤于劳作,便不会再有对开阡陌的任何顾虑了。”
刘澜心中清楚新开阡陌备受冷落的关键在于每户获得的地太少。只要多分派土地,百姓自然会积极开垦耕作,而新开阡陌的麻烦自然会迎刃而解,但他却不能如此做。小沛将是他心目中第一座半农半商业城市,也正是因为这一出点的不同,才会出现眼前的困局,但相较于国渊着眼于眼前,刘澜宁肯就这么拖着。因为他看的,是日后。
眼前他可以为百姓分派土地,就是每户百亩也无妨,虽然可以增加粮食数量,使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也仅仅如此,连肉都是奢侈品,随着时间推移,一代代传承下去后,土地就会越来越少。到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伴之而来的必将是百姓的生活越来越苦,这样的结果不是刘澜想要看到的,他不想重蹈历代封建王朝之覆辙。要看书1·cc
所以他才会从初始就只分派给百姓不到二十亩的土地,毕竟小亩田地是无法致富的,但却可以保证温饱,如此百姓就会有更多闲余时间去从事其他生产劳动。
而当前最为主要的不是劝农,而是鼓励工商。只有如此,才能增加众多的就业机会,从而使百姓不必被束缚在田地间,反而得以致富。这才是他心中的长久之计。
而先前成立的钱庄只是投石问路罢了,未来还有更多的想法要逐步实现。
刘澜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摇头,道:“增加田地的事情推后再提。”
“主公……”国渊还要再劝,却被刘澜打断,道:“子尼不必再言。我心里自有分晓,你只需将现行民屯办好即可。”
国渊见他如此,只得苦笑一声,道:“子尼定不叫主公失望。”
刘澜点点头,继续说道:“今日第二件事是春播。”看向陈群,道:“这件事虽然归户曹子尼管,但他处理民屯,分身乏术,所以此事我一直交由长文能负责,不知进展如何?”
“进行并不是十分顺利。”陈群苦笑一声,道。
“为何?”刘澜眉头皱了皱,他不相信连这点小事陈群都处置不了。
陈群面有愤色,道:“主要是宪和取消了官府租赁粮种,使许多无种百姓无粮可种!”
“这件事不怪宪和,是我让他停的,我初时的想法是通过百姓去钱庄借贷,以此来找到一个突破口,不仅可以解决粮种的问题,还间接的推广钱庄,提高钱庄的信誉度,但看来效果不佳,既然如此,那就由官府再管起来吧!”说道最后,刘澜一直看着简雍,道。
“今日就出台告示!”简雍不敢怠慢,道。
“今日第三件事,却是一件稀奇之事。”说道这里却是看向众人道:“众位且随我出屋。”
一行人鱼贯而出,刘澜迈步一踩,然后蹲下身拾起一只蚱蜢尸体,道:“众位看看四周的蚱蜢,不知作何感想?”随即又将还是初生期的蚱蜢尸体丢到议事厅一旁的草丛中。?壹?看书·1?k?a?n?s?hu·cc
一众人都是不明刘澜之意,只有一旁的崔琰似有所悟的说道:“如今乃初春时节,这蚱蜢若在往年必不会有,只是今年却不知为何有如此多的蝗虫幼崽?却也好生奇怪。”
一旁的简雍不以为意,道:“只是些许蝗虫幼崽,不足为虑,也许只是今年天气炎热,所以蝗虫幼崽便早出生了。”
刘澜点点头,却听一旁的陈群说道:“但愿如宪和所言,怕只怕如此多的蝗虫幼虫,若到了夏天会不会引起蝗灾?”
“蝗灾?”众人齐齐倒抽了口冷气,显然对蝗虫为祸并不陌生。
刘澜虽然没有见过蝗灾,但身为后世之人,自然有所耳闻,心有顾虑,嘴上却是说道:“要做好一切抗灾的准备,即使真有蝗灾,要确保百姓能够熬过今冬!”
“遵命。”众人齐齐说道。
刘澜吁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不管今年到底有没有蝗灾,即使没有,大家亦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预防。”说道最后,却是叹道:“若真有蝗灾,只怕这灾年就不好过了,这么多百姓租凭粮种。若一旦蝗灾爆,却让他们如何偿还?”说道最后却是无比郑重的看向众人道:“所以众位切不可大意,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保证庄家不被蝗虫所害。”
话音刚落,众人正要唱喏。不想远处奔来一位宛如花蝴蝶一般的美妙身影,随其到来,更有香风袭袭随风飘荡。
刘澜见郭玉儿那小丫头匆忙跑了过来,但有众人在侧,他也不好调笑。又见她额角上汗珠滴答,显然十分惶急,但又见其娇好的容颜之上却透着兴奋与喜悦之色,不由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郭玉儿匆忙来到刘澜身旁,略施一礼,道:“老爷,夫人她肚子疼的厉害,您快过去看看吧。”
“什么?”刘澜心中一惊,一个咀趔险先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简雍眼疾手快急忙将其扶住。没有去理会简雍,只是心中异常担忧,姜儿不会是动了胎气吧?心念及此,早已慌得六神无主,肚中的孩儿会不会因此而不保?他正自心中胡思乱想,紧张连连,却听一旁的国渊笑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了。”
听他如此以说,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的刘澜突然想道国渊已经是当爹的人,有经验。再加上他之前道喜,心中算算日子,立时“哈哈”大笑一声,也不去管他人。径直朝着后衙甄姜闺房而去,边走边对出屋后赶上来的刘安吩咐,道:“你现在就去请稳婆来,请全小沛最好的稳婆来。”口气中透着喜悦,但更多的却是着急与亟不可待。
刘安应了一声急忙转身就走,只听刘澜又叮嘱。道:“在带辆淄车去,一定要快,要快。”
“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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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一行人都尾随刘澜来到甄姜院内,站在房外焦急等候着,虽然丫鬟们不时端水提盆进进出出,可刘澜却哪有心思理会,只是通过她们出屋时半掩的房门缝隙拼命的向里观瞧,但可惜任他如何火眼金睛,也只能看到堂内匆忙身影却又如何能够看清内屋半丝情景。
虽然看不清里间情景,但从里间传来甄姜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却好似能够震颤心灵一般,让他的心始终是提在喉咙之间,直到此刻刘澜才真正体会到‘提心吊胆’的含义。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但手心却被汗水湿透,冷冷的,冰冰的,只此一点,便可窥见刘澜此时的心情是何等的焦虑与紧张。
刘澜深知甄姜的性子,她最怕疼了,而此时听她声嘶力竭的惨呼声,哪里还能忍住,决定进去陪在甄姜身边,去鼓励她,安慰她。
说走就走,没有任何迟疑,只是当他刚将房门打开,还未迈步进屋,便被一道曼妙的身影推了出来,而其口中更是不无好气的说道:“出去,出去,大哥你不能进来。”
看向将他推出屋来的女子,刘澜急切的说道:“鸿雁,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什么也不干,光是听着姜儿的声音就会让我疯,你还是让我进去看看,陪陪她吧。”
李鸿雁也很焦急,但见他如此,只能劝道:“大哥,大嫂她生不出来,你进去也无济于事,反而更加添乱,你就安心在这等着吧。”
“我能安的下心来吗?”
刘澜不无好气的说道,但是脚步却实实在在的停了下来,只听里间传来声音,道:“使劲,加把劲,再加把劲。”
刘澜异常焦虑的在原地来回打转,一旁众人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又齐齐摇头,突然只见简雍向一旁的张飞努努嘴,众人立时会意,齐齐看向他。
后者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哪还不明白这是要他干什么,伸手指了指自己,嘴上却是动着嘴皮,虽并未出声来,但那动作分明就是你们他娘的怎么不去,让俺去?最后那表情已彻底气急败坏了。
众人苦笑一声,主公此时心情不佳,连张飞都不愿去,他们就更不愿去触这个霉头了,当然他们心中更清楚,此时主公虽然心情不佳,但只要随着麟儿呱呱落地,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就在一众人焦急等待之时,闻讯而来的关羽走到刘澜身旁,毕竟他是过来人,知道主公心中煎熬,劝解道:“主公休要着急,当年‘她’生平儿时亦是如此,想来主母也不会有事的,主公宽心即好。”
刘澜愕然望了眼一旁的关羽,心中却不知为何一痛,苦笑,道:“没想到让云长想起不堪回的往事了。”
关羽习惯性阖起了丹凤眼,嘴角挂起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即使没有今日之事,云长亦时长想起他们母子。”说道这里,却好似事想到了什么,抚髯笑道:“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这一过程,只不过有些顺利有些困难罢了,当初她也是异常困难,但最终还是生出了平儿,如此看来的话,倒要恭喜主公可以延续子嗣了。”
关羽的言外之意是说甄姜怀了男丁,不然不会这么艰难,刘澜莞尔一笑道:“那倒是要借云长吉言了。”说着刘澜反而又开始劝起了关羽,道:“弟妹渺无音讯多年,云长也是该考虑续弦了之事了,到时云长若是能添一丫头,为兄也好使此子与云长之女订上一门娃娃亲,到时你我兄弟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露出了一丝笑容,眉头早已舒展,只是半晌却不见关羽有所反应,偏头看向他,只见其两眼空洞而茫然,神思早已飘飞天外,知其又想起了妻子胡金定与儿子关平,心中摇头叹道:“也不知弟媳是生是死,还有那个关平。”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屋内一声惊叫:“不好,见红了。”房内传来稳婆焦急的喊道:“热水,快来热水。”
稳婆的喊声让刘澜整个人好似陷入到了泥沼之中,难以动弹丝毫,一颗心更是悬了起来,眼神毫无焦距的看向屋中,却又什么也看不清。
半晌,一旁的关羽听道主公嘴上喃喃自语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见了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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