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的出现让袁耀感到紧张,心中更是充满了焦虑,如今的寿春连可用之将都没有,他真的不知道靠什么能守得住寿春,看着乱作一团的守军,袁耀也彻底乱了方寸,头一件事就是想办法通知父亲袁术,不管这么说,父亲当年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有他出马如何也比他强啊。
他这边还没派出快马去通知父亲袁术,城楼下面却已经一片嘈杂,在一道道喝令下,袁耀很快现了父亲的身影,一声鱼鳞黄金甲,夸着宝剑,威风凛凛走上城楼,有那么一刻袁耀怔住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父亲身披铠甲了?
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可是在寿春危急时刻,父亲却义无反顾的出现在城楼之上,这将大大鼓舞守军士气,而且以父亲的威望,他相信,徐州军将领就算是张飞,短时间内也别想攻破寿春。
“后将军,后将军!”
城墙上响起了士兵们的欢呼声,很多人因为见到袁术而激动得浑身抖,这一刻,好似在袁术出现的一刻,他们方才那些恐惧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全军各归其位,枕戈待命,敌军若敢攻城,杀无赦!”袁术走到城楼前,用马鞭指向了城楼外正在行军中的徐州军。
“诺!”
袁耀带头喊出声,随后几乎是所有守军同时高声大喝起来,在喊声之中,徐州军靠近了城池,但并没有进攻,而是疯狂朝着寿春城射出了箭矢,矢如暴雨,呼啸而来,只听得城楼之上一片鬼哭狼嚎,惨叫声回荡不休。
甚至连袁术,都差点中箭,看着周边被射倒的一大片士兵,袁术脸色无比狰狞,虽说有他低估了徐州军弩箭的射程的原因,可更多的却是现在这些郡国兵与民夫根本就没有躲避已经反击的反应,所有人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被射杀、射伤。
“还击!”方才一支飞矢就擦着他的金盔飞了过去,此时可想袁术面孔是何等的铁青,一拔佩剑,大叫道:“放箭!还击!”
城上寿春守军开始反击了,但是他们被徐州军的弩机压得抬不起头,不过此刻他们也不想之前毫无守城经验,此刻一个个躲在城墙后,不时冒头反击,奈何这样零星反击根本就无法伤到徐州军。
突然,袁术又喊道:“弩机呢?用弩机啊!”袁术几乎就要暴走了,气急败坏的叫道,他又想过这支部队战斗力极其低下,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模样,居然一个个傻傻的只用弩机弓箭反击,难道准备的床弩是摆设么?如果早使用床弩,徐州军在就退了!
这边袁军床弩使了出来,立时将徐州军压制了下来,可是没等多久,袁术却现敌军一架架居然可以移动的投石机被推了上来,而且投石机内放置的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巨石,而是被熊熊烈火点燃的巨石,十架投石机同时射,巨石呼啸着砸向寿春城,有砸中城池的,有干脆砸入城内点燃军营与房屋的,但更多的巨石居然精准的射在城楼内,火焰巨石带四裂,烧着了城楼,有的飞溅的火石更是立时点燃了士兵的衣甲,一时间火势越烧越大,火焰熊熊直冲天际,滚滚浓烟,城头上一片混乱……
“快灭火!”袁术大叫着,可是却现这些石头好像被浇了一层油,费了好就才把这火焰给扑灭了,可是真正让他担忧的却是这才是徐州军的第一轮攻势,如果这样的巨石在多一些,谁也不知道寿春城能坚持多久。
袁术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徐州军攻城的手段可要比当年的曹操还恐怖,心中又惊又急,尤其看到周边这些几乎被火石吓破了胆的士兵,几乎是大喊出声:“加急传令,寿春十万火急,让张勋纪灵给我火回援,若有谁敢耽误,严惩不殆!”
鲁肃与张飞并没有想到投石机就已经震慑了袁术,随后又派出冲车云梯对寿春起了猛攻,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才停止了进攻。
而此时在刘澜处,徐州军的后撤让一时间让张勋与纪灵有些不知所措,可真正关键的却是主公传来的文书命令他们撤兵回援寿春。
延绵数十里的袁军大寨内,张勋与纪灵两人在中军大帐内相对而坐,纪灵更是忧心忡忡对张勋说道:“张将军,怎么办吧,主公传书来,这么拖着恐怕不妥吧?”
“开战初我就担心寿春倾巢出动二十五万大军,若是出现什么危急,寿春无兵可守,必将导致此战功亏一篑,可是当时千算万算甚至还派了祖郎前往丹阳,可结果徐州军还是偷袭了寿春,这分明就是围魏救赵,要迫使你我回军,我们要是真回去了,可就真的中了刘澜诡计了。”
“围魏救赵虽然不假,可是张将军你想过没有,一旦徐州军在寿春假戏真做,那将引极其严重的后果。”纪灵不无担忧的说道,他现在最为担心的不是什么围魏救赵,而是刘澜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二人要攻打寿春,你们救不救,救,他就能腾出手去对付袁绍与曹操,不救,他就攻下你寿春,到了那时,他们将如何办?继续和刘澜在这里对峙着,肯定不可可能,要么和刘澜决死一战,要么就只能回师援寿春,所以既然结果一样,为何不提早回军呢?
张勋听他如此说,叹道:“纪将军,我知道你担忧什么,可是今早主公传来的文书你也看到了,信中所言只是说徐州军出现在庐江,虽然说这些徐州军奔向寿春,可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若是他们并没有攻破寿春的兵力呢?”
相比于纪灵,张勋其实更担心的却是这支部队的兵力有多少,如果不是很多,那就完全没有回援的必要,他其实是在等,等主公后续的消息,以此来判断这支部队到底只是在围魏救赵,还是像纪灵所担忧的那样一箭双雕。
正在两人对此争论,全然忘了刘澜撤军一事的时候,他们又等到了袁术出的加急文书,命他二人立刻回军,援救寿春。
信中的内容很少,但是可从字里行间现如今的寿春情况及其部门,这一情况让张勋心乱如麻,而纪灵,除了露出的焦虑表情外,心中对张勋更多了几分不屑,因为一切都如他所料一样的生了,他都猜对了,张飞出现在寿春,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就是要拿下寿春,甚至要把他们拖在寿春。
而刘澜的后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可以安心的回军,可如果只是分兵回军的话,那么刘澜的后撤,就会像人在出拳时那样,要先收拳聚力,然后在挥出猛力一拳,现在给他们的选择还有什么?
除了全军回援,就只有全军回援,根本就没有选择,纪灵沉声说道:“张将军,不要在犹豫了,赶快回师吧。”
张勋没有理他,背着手在大帐内踱步着,来回走了数十圈,都把纪灵看头晕了,可是眉头皱成一团的张勋却始终没有做出反应,他在考虑,这个时候他要考虑的士气有太多太多了,要安全回军,又不能有丝毫差池,现在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他可不相信,刘澜后撤当真是善意的表现,告诉他们安心的回援去吧,我们不会起突然袭击的。
刘澜一定会进攻,因为寿春是他的人,他们回援不是去对付曹操袁绍,是对付张飞,刘澜若是不借他们撤军之际突击,反而放任自己率领部队离开,那才有鬼。
纪灵沉默,因张勋这番说辞而沉默,刘澜不可能坐视他们撤退而不顾,就想张勋所说他们回师要对付的可是张飞不是别人,刘澜没有轻易让他们离开的理由,当然如果张飞那里本来就是一个幌子的话。
纪灵说道这里长长叹息一声,可张勋却一下子笑了起来,道:“你带着本部先走,我拖后,如果刘澜敢追来,打其一个伏击。”刚才的纪灵提起了他,刘澜应该不会来攻了,因为张飞始终就是一个幌子,不管能否攻下寿春,他都是一个幌子,就算攻下寿春也不会留太久,因为刘澜只要没有能力一口吃下他这里的二十万人马,那张飞就只是一个幌子!
想到这,张勋又叹了口气,对纪灵道:“现在我们是明知是计也不得不撤兵,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刘澜接下来会如何做,去青州还是与我们继续纠缠下去?”
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刘澜会对青州置之不顾,可是张勋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纪灵心胆俱寒,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刘澜不打算要青州了?”这绝不可能,刘澜这个时候怎么会继续与他们在纠缠下去,他应该回援对付袁绍和曹操猜对啊,把他们的威胁消除了,那威胁也就彻底解除了,若是继续和他们纠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到时袁绍和曹操得了青州,能放过徐州?纪灵当即摇头:“张将军,你就不要担忧了,刘澜没那么傻,他一定会回军青州的,好了,我先带兵回寿春,你在后军一定要做好防护!”
张勋叹了口气,纪灵现在所想的无外乎是急着回去像主公表功,而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这边一退兵,接下来该怎么办,所以绝不能让刘澜轻易的回军对付袁绍与曹操,所以他说殿后压根就是没打算撤兵,这才是张勋的目的,他要继续与刘澜纠缠,虽然纪灵带走半数部队,牌面上他已经是出于劣势的一方了,可是八万人马,已经够了,就算很难吃下徐州,但却同样会让刘澜如鲠在喉,只要让他无法分身他故,那么这一仗就还有机会!
刘澜的阳谋确实厉害,可是还没有把他逼到明知死路也要走的地步,而且张飞的兵力能有多少,只要他这里坚持住了,待纪灵把张飞逼退,那么纪灵再次抵达的时候,就是他们真正反攻的时间,别忘了,他同样也有一支奇兵在广陵,到时围魏救赵之策挫败的是谁,还是未知数!
张勋有十足的把握,正因如此,他才绝对不能被刘澜牵着鼻子走,不然这一战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必须要把这也的局面反转,使刘澜再一次落入他的掌心中,最不济,也要让他被牵着鼻子走。
张勋没有正面回答纪灵,后者已经察觉出了一丝怪异,眯着眼,有些担忧的说:“老张,你不会是打算要抗命吧?”已经很久,纪灵没有这么称呼张勋了,两人的关系曾经十分亲密,可是因为帐下结怨,待察觉张勋打算抗旨的一刻,纪灵自内心的为他担忧,毕竟主公的文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张勋抗命,等待他的结果,很可能是……
如果那样,张勋被处死,虽然纪灵少了一位对手,可是同样,主公也少了一位肱骨重臣,更何况两人亦友亦敌,他还真不希望这位老友太早离去。
“我们没得选择,就算我们都回去了,把寿春之围解了,又能如何,继续苟安寿春吗?不会,我们还会对徐州起进攻,可是那时,我们就不会再有如今这也千载难逢的机会了,所以这次机会绝不会错过,不然必定要悔恨终身。”
张勋苦笑一声,他知道主公的性格,这一仗,就算夺了徐州,可是因为抗命,他同样不会再被主公信任,就算不杀他也会被闲置,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要和刘澜再次继续纠缠下去。不然徐州一战,他们就等于彻底败了。
这一战他们付出如了几乎倾巢而动,动用了府库多半财力与物力,如果依旧败了,而且是在短时间内连续再次失败,这将对我军的士气打击极其重大,只怕日后袁军在与徐州军交战时就会产生阴影,一旦这样的心理产生,就再也没有战胜他们的可能了。(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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