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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配告辞离去,既然知晓了袁绍的目的,那也就没什么继续留在邺城的目的了,其实袁绍就算无法明示给他们,但也能够暗示一下,这样他也就不用大老远在专程跑回来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起码明白了袁绍的真实想法,而不是觉得这里面是因为某些人在使手段,这样回青州,跟颜良有个交代,对士兵也有个交代,可以耐心去等待。
审配离府,在门房等候袁绍召见的逄纪三人看着他匆匆离去,眯起眼用一种揶揄的语气道:“信不信,审配直接就去青州了。”
陈震轻笑一声,他当然明白逄纪这话之中的嘲讽之意,而许攸则没那么客气了,看着审配的背影,他做了一个吐口水的动作,虽然不会真的把口水吐出来,但还是‘呸!’那一声,却是都能听到,回头对二人,道:“这就是内部不和造成的结果,不然审配会大老远的跑回来?”
陈震和逄纪都没有吭声,其实,逄纪刚才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然他也不会专程回邺城来找大将军,就在三人讨论着审配之时,将军府中的仆役进了屋,告诉三人大将军袁绍召见三人,三人起身,跟着他向议事厅走去。
三人在议事厅内见到了袁绍,看着三人的样子,心事重重,便问道:“你三人一同而来,还真是少见,难道也是为了徐州的战事?”
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主公。陈震刚了一眼旁边的逄纪,又把话咽回肚子里,陈震在冀州真要说起来,可不算有什么资历,再加上逄纪和许攸乃南阳士人的头面人物,在这些事情上自然比他更清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就这点城府来说,他现在与二人比,还是太浅了,那么最好就少说话。
把这些事情交给二人,二人会处理好的。
袁绍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摇了摇头,陈震如果不是和他们南阳士人同流合污,说实话,袁绍还真打算重用他的,可惜,和眼前这两位在一起,让他也变得更油了,相比之下,虽然河北士人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在这一点却远比他们更直率。
在未发家之前,南阳士人确实受到他的信任和依赖,但他很了解他们,尤其是逄纪和许攸,尤其是在夺下冀州之后,逄纪更是居功自傲,任性妄为,活脱脱就是一个功高盖主的权臣,一点也不比那麴义差多少。
若是逄纪像麴义那样手中也掌握兵权的话,那么他才是会被第一个除掉,所以他才会因此而重用冀州士人,这才是他真正的财富,毕竟要发动冀州上上下下的力量,那就必须要重用冀州士人,可以说这是由内自外的。
至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袁绍完全是放任的,毕竟他需要有人来帮他遏制河北氏族,可以说,他们的存在,不过就是袁绍手中的枪。
逄纪在用眼神阻止了陈震之后,便岔开了话题,道:“刚才卑职来时,看到了审正南,他这次回冀州见了主公之后,就直接回青州了?”
从逄纪刚才的那点小动作,就明白他此行一定另有目的,此刻见他故意找话,索性就顺着他往下说,看看他到底有何目的,袁绍点点头,道:“嗯,是为了青州战事专程赶回来的,毕竟前线的战事对青州之战开始有了些抵触情绪,这士气嘛,士气易鼓不易泄,这么一直按兵不动,将士难免会生出一些情况,而他数次传书回来又都没得到什么明确的指令,情急之下,这不就专程从青州赶回来面见与我了。”
逄纪一副彻底醒悟的样子,道:“那不知道主公对于青州的战事到底是如何想的,毕竟现在这么按兵不动,冀州的官员确实会有一些猜测,甚至造成一些误会,尤其是我军才与公孙瓒大战过后,将士整备,百姓思定,可主公又加税征粮,派发到了前线,更征调了数万民夫将士赴青州,现在我听说,在河间等地,更是怨声载道,如果主公处理不好青州之战,恐怕内部真要乱了。”
袁绍自然知道这些事,但远不像逄纪所言,他这番话甚至可以说是危言损听,不过既然他如此说,那也就继续装傻,问道:“有这么严重?”
逄纪压低声音道:“主公,卑职绝不敢有半句虚言,主公可还记得当年张角,如今冀州便是如此,之所以现在河间、中山两地未动乱,完全是因为两地百姓仍感念主公过往仁德,然而,假有一日,出现一位张角似人物振臂一呼,只怕冀州立时会有数州与他一道造反。”
这番话,看起来有那么点危言损听的意思,可是却正的说道了袁绍的内心,因为这番话,也有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与他说过,那就是沮授和田丰,而他两人的原因,是希望他不掺和青徐之战的,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才有了如今这也的局面,眉头皱成一团,阴沉沉的说:“那照你的意思是,是派人去安抚这些郡县,防止有人居心叵测呢,还是现在撤兵呢?”
以逄纪对袁绍的了解,他能忍这么久,其实就是等着一个发作的机会,而他现在又故意说什么安抚与撤兵,很显然撤兵就是一个幌子,如果他真建议撤兵,立时就会惹来袁绍暴怒。再说,他之所以会以审配为引,说白了就是要往青州的事情引,而现在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主公明白青州之战对现在的冀州来说要冒很大的风险,只有让主公清楚这一点,那么到时候他再趁机把刘澜主动割让青州的消息透露出来,那么这件事必然是大功一件。
可不说这些,不让主公明白打青州困难的话,反而让他受到有心人的迷惑,比如说审配,他要让主公支持自己打青州,势必会把臧霸等人说得不堪一击,如果主公脑子里都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他说出刘澜要割让青州来之后的结果,主公的反应必然是觉得刘澜自知守不住青州所以才会割让青州,那么他还能有什么功劳可言?
逄纪缓缓点头,道:“主公以冀州起家,据北地三郡,公孙已亡,但兵锋迟早南下,早夺青州,晚也要夺青州,如果主公未出兵,那卑职必然会劝阻主公出兵,然而此时大军已然南下,三万大军,数万民夫被安置在历城等县,现在撤兵,得不偿失,可如果现在进兵青州,那么我军势必要与刘澜决一死战,以往季我军与臧霸、刘澜交手的情况,败多胜少,如今兵力只三万,并无多少胜算,如果到时与敌僵持不下,势必主公就要再派援军前往,到时候,冀、幽、并三州只怕民怨才是真正沸腾之时,如果那时候,黑山军再有所行动,说不定就真要有人跟着他们来浑水摸鱼了,如果大将军一直不动,那么刘澜一旦回军,那么主公就着曹操和刘澜相争,两虎相争,虽然我军渔利,看起来是一举三得,可别忘了,到时候刘澜大军如果真回来,曹操有几成胜算?更何况以前两次徐州之战的情况来看,青州军刘澜是绝不可能调动的,他们会一直防御着我军,那么大将军看起来是一举三得之策,到时候其实仍旧是举步维艰的局面。
到时候曹操如果式微,那么主公必然要全力进攻,或击青州,或助兖州,或双管齐下,试问,那时只怕冀州军士要全部出击,而更关键的却是主公又要抽调多少民夫押运粮草?
这才是最困难之处,除非曹操会主动对冀州军提供粮草,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兖州经历吕布之乱,再加上蝗灾肆虐,天灾人祸这几年若不是冀州偶尔对其接济,曹操早撑不下去了,这其中还有幽州,哪里虽然出精兵,可从百年前就一直靠着冀州接济,可以说,打下幽州,虽然看起来是消灭了心腹大患,并夺取了幽州的兵员之所,可说白了却又无形之中给冀州增加了不小的负担。
如果到时候真的在这个时候与刘澜决战,那么民生的影响将格外严重,这一点,虽然刘澜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刘澜治下控制的州郡,说白了也就只有一个辽东需要接济,其他郡县,多半都能为刘澜提供足够的粮草储备。
一旦开战,刘澜必然比现在的他们更能撑,而冀州百姓,则会因为战事而导致民不堪逼,如果冀州百姓还能感恩袁绍的仁德,暂且不会造反,可是以幽州彪悍的民风,再加上袁术对他们刚统治了不过半载,民心未附,他们会不会造反?一旦幽州乱了,那么在辽东的喜欢,必定会加以利用?到时候与刘澜南北呼应,冀州必有大乱。”
袁绍越听越心凉,目光死死注视着逄纪,“那你可有办法化解?”
果主公脑子里都是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他说出刘澜要割让青州来之后的结果,主公的反应必然是觉得刘澜自知守不住青州所以才会割让青州,那么他还能有什么功劳可言?
逄纪缓缓点头,道:“主公以冀州起家,据北地三郡,公孙已亡,但兵锋迟早南下,早夺青州,晚也要夺青州,如果主公未出兵,那卑职必然会劝阻主公出兵,然而此时大军已然南下,三万大军,数万民夫被安置在历城等县,现在撤兵,得不偿失,可如果现在进兵青州,那么我军势必要与刘澜决一死战,以往季我军与臧霸、刘澜交手的情况,败多胜少,如今兵力只三万,并无多少胜算,如果到时与敌僵持不下,势必主公就要再派援军前往,到时候,冀、幽、并三州只怕民怨才是真正沸腾之时,如果那时候,黑山军再有所行动,说不定就真要有人跟着他们来浑水摸鱼了,如果大将军一直不动,那么刘澜一旦回军,那么主公就着曹操和刘澜相争,两虎相争,虽然我军渔利,看起来是一举三得,可别忘了,到时候刘澜大军如果真回来,曹操有几成胜算?更何况以前两次徐州之战的情况来看,青州军刘澜是绝不可能调动的,他们会一直防御着我军,那么大将军看起来是一举三得之策,到时候其实仍旧是举步维艰的局面。
到时候曹操如果式微,那么主公必然要全力进攻,或击青州,或助兖州,或双管齐下,试问,那时只怕冀州军士要全部出击,而更关键的却是主公又要抽调多少民夫押运粮草?
这才是最困难之处,除非曹操会主动对冀州军提供粮草,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兖州经历吕布之乱,再加上蝗灾肆虐,天灾人祸这几年若不是冀州偶尔对其接济,曹操早撑不下去了,这其中还有幽州,哪里虽然出精兵,可从百年前就一直靠着冀州接济,可以说,打下幽州,虽然看起来是消灭了心腹大患,并夺取了幽州的兵员之所,可说白了却又无形之中给冀州增加了不小的负担。
如果到时候真的在这个时候与刘澜决战,那么民生的影响将格外严重,这一点,虽然刘澜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刘澜治下控制的州郡,说白了也就只有一个辽东需要接济,其他郡县,多半都能为刘澜提供足够的粮草储备。
一旦开战,刘澜必然比现在的他们更能撑,而冀州百姓,则会因为战事而导致民不堪逼,如果冀州百姓还能感恩袁绍的仁德,暂且不会造反,可是以幽州彪悍的民风,再加上袁术对他们刚统治了不过半载,民心未附,他们会不会造反?一旦幽州乱了,那么在辽东的喜欢,必定会加以利用?到时候与刘澜南北呼应,冀州必有大乱。”
袁绍越听越心凉,目光死死注视着逄纪,“那你可有办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