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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卫也不是不行。”刘澜没有直接同意,而是迟疑了半晌,看得出他是在很认真的考虑,但是最后却摇了摇头,道:“这孩子不管是内政还是部队,以后都会有大的发展,去内卫不太合适,这件事就算了吧,要不然让他直接跟在你身边,做个主簿?”
“那太委屈他了,从将军府属官变成军师将军府属官,落差太大了。”徐庶笑着说着,还有些调侃,道:“别让孩子觉得立了功不仅没封赏,还被贬了职,到时候哭鼻子。”
“哈哈,那就继续留在我身边做他的议曹!”
主公不愿把温恢放在内卫,毕竟是谍子机构,内里肮脏的东西太多,现在接触这些未免太早,况且主公对他的定位可能早已有所计较,未来不是去部队就是下地方,可留在自己身边,如果他现在是白丁,那没问题,可他一句是将军府的议曹了,去他身边哪怕是做了属官第一的主簿,又难免委屈了他,最终的结果还是把他留在了身边,一番计较之后,徐庶告辞离开,径直来到议曹所属的临时公房找到了温恢,对他一番勉励,尤其是方才主公直夸他聪慧。
对于温恢来说,小小年纪身居要职,再往上升,也确实不符合实际,只是给予他一些钱帛上的赏赐,对此徐庶在看到他的反应之后,显然有些不舒服,立时笑着提点他道:“你现在还年轻,爬的太高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就像是一座沙山,堆得越高,塌的越快,耐住性子,百炼才能成钢,那时主公用你,才是真正的重用。”
“军师误会了,小子只是担心冀州,说实话自看到这封书信之后,这件事也就快成了小子的一块心病了。”
徐庶摇摇头:“都说了,主公看到书信之后很高兴,而且在我见你的同一时刻已经传见了云长,接下来要做什么,那是机密,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你立下了大功一件。
“真的?”之前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温恢高兴了,徐庶心中摇摇头,看来还真是自己误会他了,微微点头,这份气量,没有辜负主公对他的厚望,如果他当真是那种因为立下大功而觉得主公对他的赏赐不公平,没有给予应有的封赏,那这人也难以重用,气量狭隘,日后充其量也就是一郡之才。
“现在还有事吗?如果没事那就陪我去喝一杯。”
“没事,没事。”对于徐庶的邀请,温恢自然不会拒绝,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将军府内谁不知道军师为人低调,很少应酬,就算喝酒也只是与一些交情好的将军们如关羽张飞又或者是内卫回徐州现在是秣陵述职的头目,像此刻如此盛情邀请,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也难怪温恢如此激动。
温恢从小是跟着温恕在涿县耳濡目染,对这些官场上的门道无比清楚,徐军师这哪是邀请他喝酒,这分明就是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像他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官吏,在将军府里,不属于辽东旧部又不归于徐州和江东本土势力,就算有刘澜的关系,可照样在将军府里寸步难行,他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当年父亲说什么一个好汉还三个帮是什么意思。
当时少年心性的温恢还觉得父亲这样的观念不合时宜,都经历了两次党锢了,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可没想到温恕却笑着说你什么都不懂,君子朋而不党,那时候温恢还觉得父亲是在为结党营私找借口,可没想到今日他居然也会做出类似的事情来,简直就是一大笑话。
可这就是现实,甚至这几年他也完全看出来赖,主公对此完全默认不管,甚至还有点乐于见到如此的一个局面,他很认真的考虑着主公这样做的用意,虽然猜测可能不准,但也看出了一些门道,那就是三方势力互相掣肘,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要有所发展,那就必须为自己寻求一方势力,而辽东系无疑是他最为期待的一方,可是在寻找一个切入口时,可不管是他大小就知晓的关羽还是张飞,打从他到了徐州之后,就很少能够与他们见面,最终他把目光投到了徐庶身上,通过多方打探与分析,他对徐庶平时的一些习惯非常清楚,也因此才有了希望能成为他的弟子的想法,但随着徐州之战开启,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终于他等来了这一次的随军出征,也等来了这一次可以直接单独与徐庶见面的良机。
徐庶邀请他来到了自己的房舍,在中堂二人坐了下来,吩咐下去的酒菜早已齐备,挥退了丫鬟仆役,徐庶刚要斟酒,温恢非常机灵,抢先一步,拎起酒勺将二人的酒樽斟满,徐庶示意他不必如此麻烦,各自舀自己的酒就是了,然后举樽道:“来!我们满饮此樽。”
“军师请!”
两人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但是徐庶说各自斟酒还是没能阻止温恢,他再次起身,将酒樽斟满了酒,徐庶微笑着看着他,等他坐了回去,才一脸好奇的问道:“听说你和主公是老相识了,我真的很奇怪,你是什么时候与主公相识的,能给我说说吗?”
不过是刘放还是温恢,对于他们的突然出现其实将军府内部都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形却无人知晓,就算是张飞和关羽,他也只是听到些只言片语,只是知道他与主公关系匪浅,但具体是怎么回事那就一点都不了解了。
一边问,他一边注视着温恢,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中,他见温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便笑着说道:“如果不方便说,那就别说了。”其实他这个年纪,在联想到主公在涿县与关羽结识,那时候的温恢和刘放,还都是孩童,与其说是他们与主公相识,倒不如说是他们的父辈与主公相识,至于不少人私底下说什么私生子之类的闲言碎语,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因为年龄对不上,所以这完全就是在抹黑主公,或者说有些桃色的传闻更容易为世人所接受罢了,就算不是真的,也会被传成真相,对此徐庶是一点都不客气,派出内卫,对这些散布谣言眼进行极其严厉的惩处。
温恢摇了摇头,道:“其实卑职对主公的记忆非常稀少,毕竟那是卑职年纪还小,对主公记忆并没有多深,甚至只知道他姓刘。而卑职对这位刘世叔仅有的一点印象,则是主公当年大破黄巾,当时家家张灯结彩,如同过年,而且那一天也是父亲半年来头一次露出笑脸的一刻,而在那之后,我对主公便只有从父亲口中得到一些关于刘世叔的消息,随着年纪越来越长,也才终于知晓了原来闻名天下的刘世叔便是主公刘澜,但当时卑职一直陪父亲在涿县,一直到父亲故去,才遵照父亲的遗嘱,拿着荐书前来投奔世叔。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徐庶点点头,温恕是他的父亲他是知晓的,但那个时候的温恢年纪实在太小了,对于刘澜的记忆都非常模糊,能说出这些来已经很难得了,知道不可能再挖到什么内幕,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内幕,早就从关羽和张飞那里知晓了,只不过在他们的口中却是完全没有温恢这个人的,当然了温恕还是有的,所以他也就不再打听涿县的事情了,对他来说,这条线其实已经非常完整了。
两人随后便不在继续谈论主公当年在涿县的事情,而是边喝酒边谈着政务,虽然徐庶现在处理着内卫,对温恢守口如瓶,什么也没透露,但温恢也非常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的道理,至于他的事情,议曹说白了就是有自己一间公房,但却没有公务,但是刘澜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的时候,他是可要在议事厅提供建议的,说白了就是散吏,没实权,但因为可以直接议论参谋军机大事,所以地位较高,在将军府内都卖他面子。
二人闲聊,自然而然就又说道了冀州的事情上,徐庶笑着说之前何止你心中憋闷,他也一样,提心吊胆,可现在完全不担心了,这件事毕竟是温恢发现并及时通报的,所以他也没有隐瞒,虽然有些事情是内幕,徐庶知道规矩,不能对第二人谈,但是他叫温恢喝酒,可不解决只是对他看重,还有其他目的,所以对他说了一番经过主公允许范围的内幕,让他知道这些,也好让他给冀州回信,而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啊,难道我们坐视不理,放任冀州攻打兖州?”当温恢得知了主公的打算之后,大吃一惊。
“自然,不然你以为人家为什么会给你传这封书信呢,这就是给予我们警告呢,如果我们不给人家明确的答复,而是全力与曹操联合的话,那么袁绍就要先拿咱们开刀,可如果咱们保证不帮忙的话,那么袁绍就不会来犯广陵,而是攻打兖州,所以你这封回信至关重要。”徐庶解释着原因,而温恢则目瞪口呆,道:“那也就是说,这封书信其实并非是袁熙,而是袁绍,而他的用意就是让我们自己做出选择,是战是和?”
他还没有说完,徐庶已经非常满意的点头,道:“不错,这是一次警告,袁绍明面出兵高邮,这是做给曹操也是做给我们看的,可是背地里却发出了这么一封书信,如果我们做出了开战的决定,那么他就会立即与曹操联合,到时候就算我们把这件事捅出去,他也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在小小的别驾身上。而如果我们选择了不开战,那么就必须要保证绝不插手兖州战事。”
“他难道不怕我们不认账吗?”温恢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怕,因为这是王修先到的邺城,袁绍明白我们现在的需求,但是他又有所担忧,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一个防备,可谓是万无一失,至于我们背信弃义,这种事情,我想袁绍一定自信满满,如果没有王修也许他会担忧,但是王修已经前去,一切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而且以现在冀州的实力,你觉得袁绍真的会忌惮我们帮曹操吗?”
“他虽然不怕,但既然做出了这种事,就说明他骨子里还是害怕的。””温恢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我觉得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唇亡齿寒,如果真让袁绍击败了曹操,那我们也将必败无疑。”
徐庶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主公已经做好了一切部署,到时候我们会以其他的方式介入的,不过这些可是军事机密,我是绝不能对任何人包括你说出来的,你要理解,甚至是刚才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你也要答应我保密,绝不能泄露出去。”
“卑职若向第二人泄露一个人,不得好死。”温恢连忙发誓,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出任何一个字去!
“那就好,至于这封书信,我这里已经为你草拟好了,你回去誊抄一份便给冀州那边回信过去吧。”温恢接过书信,打开看了一遍,上面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字里行间中却点出了愿意与冀州修好,两家罢兵的意思。
温恢有些纳闷,指着书信,道:“这也没有写不出兵不帮曹操啊,这样能行吗?”
“放心吧,有些事情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大家心照不宣,这种事是不会用人和条约来进行约束的,所以我们就算在信中进行保证,其实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而会让他们怀疑,有些时候啊,太直白太明显了才反而会让人担忧。
温恢似懂非懂,但可以从中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模棱两可的回复远比直白的恢复要有用,虽然现在对于他来讲这好像有点无法理解,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