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一事在许都闹得沸沸扬扬,整个许都城都在关注着这次事件会牵扯到谁,至于被陈群释放的那些士子反而没有人再去关注了,而就在许都城内牵涉其中的朝官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刻,此时在许都孔融府邸内,他却与老朋友张纮一边饮酒一边下棋。
酒是张纮专程带来的果酒,在当今天下,除了益州、荆州乃至冀州还真没有别的地方能够找到米酒,就算是刘澜的治下,也只是一些果酒,可这果酒又如何能与米酒相提并论,只是两杯酒下肚,孔融便彻底失望,没了继续喝下去的兴致,甚至连下棋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张纮瞧他这番模样,笑了笑,道:“文举如果想喝米酒,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某在冀州到有一位知己,可以拖他从冀州送几坛官酿过来。”张纮这位知己,也是只闻其名而已,但两人神交已久,在书信往来之间更是因大巫小巫之句在许都传为佳话,
“子纲有办法搞到官酿?”他自从离开了秣陵,虽然离天子之阶更近,但却是彻底进入了是非之地,虽然他懂得自保之道,不想卷入朝官与司空府属官之间的矛盾中,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更何况在秣陵时,虽然禁酒,其实只是缩减了米酒的产粮,加大了果酒的产粮,所以他还是能喝到米酒的,虽然不能像平日里那么肆无忌惮,但最少能解馋,可到了许都,没有酒喝的孔融难免就牢骚了那么几句,但这无疑就是他对政策的挑衅,所以早就受到了司空府的主意,把他打入了朝官一系。
现在虽然没有动他,他也知道是因为传国玉玺一案,当然更关键的是压在当今天子头上的司空曹操还没有回来,一旦他回来的话,那孔融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但是以他往日的了解来看,曹操打着唯才是举的名号,肯定不会做出对自己太过分的事情来,更何况他的威望、地位、身世摆在这,曹操那么精明聪敏,谋事深沉的人,为了让更多人,尤其是获得非朝臣一系人的拥戴,绝对只会拉拢自己,而不会对付自己,所以他反而觉得禁酒令游戏,最少也要像刘澜那样,不说全部开禁,最少也要小范围开禁。
但他这样想,可有些时候现实却偏差太远,虽然他没有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更没有去反对曹操,但是禁酒之令,却是大环境下必须执行的政策,可这些对于孔融来说却根本不知晓,他只知晓许都缺粮,却万没想到现在许都的粮秣,除了自给自足,根本就不可能再去酿酒。
“交给我吧,肯定给你带几坛酒回来。”张纮正打算派人前往邺城去见陈琳,顺便带几坛美酒那还不容易,两人聊着,很自然的就进入了传国玉玺这件当下许都最具话题的事情,随着不断有消息泄露出来,更是直指董承为幕后主使之后,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尤其是二人都明白了,这件事背后是当今天子想要以此方式拿回传国玉玺,当然有没有动手除掉曹操的用意,那就不是他们能够知晓了,毕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非常隐秘,而且是计划周详的,没有参与其中,根本就别想了解,所以二人也就是大概的分析一下,至于是否接近真相,反而不重要了,只要耐心等待消息就行。
突然,随着一名使者进入,在孔融耳边低语几句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待侍者离开,才对一脸好奇的张颌说道:“大事不好了,王越失踪了。”
“啊?!文举你这话怎讲?”张纮大吃一惊,这些日子他来到许都,虽然明面是与荀彧联络联合防御袁绍的事情,可暗地里还有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衣带诏,而与皇宫之内的联络人正是王越,这段时间两人借着各种由头私下里见面,可如果他被捕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子纲不要担忧,最佳几日就在我府上住下,我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王越失踪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个失踪是很难让人判断的,被捕也是失踪,逃走也是失踪,如果正常情况之下,当然是要让张颌尽快离开,可是眼下却不同,因为还有联盟的事情要解决,所以张纮不管如何,都不能轻易离开,除非事情真的泄露,可那个时候就算想走,可能都走不脱。
“好吧。”张颌好像失了魂一样,在长亭石凳坐着的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行,我得快些给主公传书回去,一旦消息泄露,我怕我就是想离开许都都难。”
“子纲你觉得曹操会……”孔融瞬间替他担忧起来。
“曹操自恃身份,当然不会对我下杀手,可我害怕他软禁某,不让我返回秣陵。”张纮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曹操这个人,还真做得出!”对于曹操,他发现这人和刘澜一样,是矛盾的结合体,都看不透,刘澜是忠汉又叛汉,曹操呢,却又是忠君又欺君,除此之外这两人还有一点相似,那就是永远不去涂毒百姓,很在意民心,就这一点,已经说明了二人的野心,所以他二人的下场最终会如何,孔融看不出来,如果看得出来他也不会来许都,但是当到了许都,他才知道,当今天子虽然已经成年,可他终归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曹操的,就算斗得过又能如何,刘澜、袁绍哪一个不是大山一样的存在?
想要翻阅这三座大山,他现在的年纪还是太轻了,但同时他的优势也是年纪太轻了!
在孔融想到天子的一刻,此时在许都宫城内,少年天子却在王越连续三日未出现后处于惶恐不安之中,这一刻他才发现,在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值得信任,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听他倾述,他害怕却不知对何人去说,他担忧却不知找何人去探听消息。
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急步上前,干干净净的施礼,道:“启禀天子,荀尚书求见。”
“荀彧?”献帝听闻荀彧来见他,瞬间吓得满头大汗,脸都变得铁青了,这天下谁不知道荀彧是曹操的人,是被曹操侍卫张良的重要谋士,曹操出征敢只留他在许都已经说明了一切,而这一回传国玉玺一案更是他亲自负责,这个时候他突然进宫来见自己,还能为了什么。
“就说……说……政休息……”献帝害怕的连口齿都不伶俐了,含含糊糊真的被荀彧吓死了。
“天子怎么了?”荀彧大步走了进来,比之曹操还要无礼,连曹操见了天子,都得一躬到底,而他却只是轻轻拱了拱手,然后看了眼来通禀的小太监:“还不滚!”他的眼神凌厉,好似要杀人一般,小太监惶恐的跑出了宫门,一溜烟便消失不见了。
大殿因为之前宫人都被献帝赶了出去,此刻瞬间就剩下了荀彧和献帝二人,就在献帝瑟瑟发抖,提心吊胆的一刻,却见荀彧再一次对他行了一个大礼:“微臣荀彧,叩见吾皇,吾皇万年!”
“荀令君万万不可。”献帝害怕,见他居然行此大礼,哪有胆子去受,联盟上前搀扶起他。
“臣乃汉臣,拜汉君,无不可。”荀彧一脸正气,执意行礼,虽然他平日里很少独自来见天子,可是每半月一次的小朝会,一个月一次的大朝会也一样会拜见天子,虽然这都是例行朝会,但没有亲政的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话语权,司空在的时候由司空主场,司空出征在外,则由他负责,所以见惯了荀彧在庙堂之上强势,才有今日献帝如此恐惧的一幕,如果真要说起来,献帝反而觉得难得一见的曹操反而要比荀彧更可爱。
“天子,您这是怎么了?”荀彧被天子搀扶起来之后,却发现天子居然愣神了,几声恭敬的轻唤后,才把天子唤回到了现实:“您说什么荀令君?”
“今年兖州、豫州春耕已经开启,按照惯例,需要天子移驾社稷举行祭祀大殿,请天子谕旨。”荀彧恭敬的将一本周折呈了上去,上面挑出了几个日期,天子看了一眼,选定了月中,可就在他打算告诉荀彧日期的一刻,身体却是瞬间一颤,随即眼中布满了恐惧,双手更是因为恐惧连周折都掉在了地上,忙弯腰拾起,好像周折是荡手山芋一般,忙递还给荀彧,道:“还是荀令君替朕选择日子吧,朕就不用瞧了,有司空和爱卿在,朕就能舒舒服服做个太平天子。”
刚才那一幕,他瞬间想到了当年董卓试探自己的一幕,而那时还好有一些老宦官不时提醒他,教导他,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此后类似的情况却再也没有发生,所以他居然忘记了自己始终都是在危险包围之中,而当荀彧突然把周折交给他来处置的一刻,他居然忘记了以前如何韬光养晦才躲过了董卓的杀手,所以他才会在下意识决定月中前往社稷举行大典的一刻,可也正是这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朝政都在荀彧手中把持,而他更如同傀儡一样,万事只需点头就好,所以荀彧来跟他问询祭典日期,这难道不奇怪吗,这难道不是一个圈套吗?所以他立即装出了一副恐惧的样子出来,连忙把周折归还给了荀彧。
荀彧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一沉,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可是他却必须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人比他更了解在献帝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现在看起来好像四周没有一个人,但他知道,此刻自己面见天子的消息已经正在传到司空的耳中,而自己离开之后,所有的谈话内容甚至是他们二人的神情也会同时传到曹操的耳中,所以他现在就算很痛苦,也只能没有任何表情:“既然这样,那卑职就斗胆替天子选择月初,也就是后天了。”
“一切由荀令君负责,朕到时候前往社稷就是了。”
“今年兖州、豫州春耕已经开启,按照惯例,需要天子移驾社稷举行祭祀大殿,请天子谕旨。”荀彧恭敬的将一本周折呈了上去,上面挑出了几个日期,天子看了一眼,选定了月中,可就在他打算告诉荀彧日期的一刻,身体却是瞬间一颤,随即眼中布满了恐惧,双手更是因为恐惧连周折都掉在了地上,忙弯腰拾起,好像周折是荡手山芋一般,忙递还给荀彧,道:“还是荀令君替朕选择日子吧,朕就不用瞧了,有司空和爱卿在,朕就能舒舒服服做个太平天子。”
刚才那一幕,他瞬间想到了当年董卓试探自己的一幕,而那时还好有一些老宦官不时提醒他,教导他,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此后类似的情况却再也没有发生,所以他居然忘记了自己始终都是在危险包围之中,而当荀彧突然把周折交给他来处置的一刻,他居然忘记了以前如何韬光养晦才躲过了董卓的杀手,所以他才会在下意识决定月中前往社稷举行大典的一刻,可也正是这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朝政都在荀彧手中把持,而他更如同傀儡一样,万事只需点头就好,所以荀彧来跟他问询祭典日期,这难道不奇怪吗,这难道不是一个圈套吗?所以他立即装出了一副恐惧的样子出来,连忙把周折归还给了荀彧。
荀彧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一沉,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可是他却必须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没人比他更了解在献帝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就算现在看起来好像四周没有一个人,但他知道,此刻自己面见天子的消息已经正在传到司空的耳中,而自己离开之后,所有的谈话内容甚至是他们二人的神情也会同时传到曹操的耳中,所以他现在就算很痛苦,也只能没有任何表情:“既然这样,那卑职就斗胆替天子选择月初,也就是后天了。”
“一切由荀令君负责,朕到时候前往社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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