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的端砚、镶金的狼毫、上好的徽墨还有上乘的的宣纸,特别是那一锭锭的金元宝,这些都是潭柘诗会的战利品,虞进那是越看越满意。
名利名利,有名就有利,夺一个诗魁,就有这么丰富的赏励,抛去名望不计,就是这实打实的收益就让人心动。
一百两黄金,估计很多人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钱。
难怪这么多人削尖脑脑往这里钻。
自己这也算是一夜成名,估计以后也没人质疑一个小秀才,为什么能出入裕王府了吧。
放好文房四宝,收好金元宝,虞进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个镶金嵌玉的檀木盒上。
里面放着什么呢,虞进一下子好奇起来。
这份就是杨双智口中的神秘大礼,神神秘秘的,当时还不让虞进打开,暗示自己在没人的时候一一再打开,里面是什么虞进不知道,眼尖的虞进一看那盒子就知值几十两银子。
神秘大礼后再送神秘大礼,这嘘头够大的。
虞进看了一会,轻轻揭开那个精致的木盒。
打开一看,虞进眉头一皱:里面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只是有一张烫金的帖子在里面,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慢着!别动。”
就在虞进刚要打开那张烫金帖子里,突然响起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
虞进吓得一哆索,还没回过神,只觉手一轻,手中的帖子被人抢走,扭头一看,正是青儿。
声音突然,动作更快。
“青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虞进有些吃惊地问道。
青儿没理虞进的话,仔细看了一下那张帖子,然的自言自语地说:“还好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
“虞进”青儿扭头盯着虞进说:“你这是见异思迁,准备抛弃余姚那位女郎中了?真是忘思负义。”
虞进皱着眉头说:“青儿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好像把自己说成一个陈世美一样。虞进让她说得莫明其妙。
青儿没好气地把烫金贴子往虞进手里一塞,冷着脸说:“看清楚一点,看看封面有什么字。”
看清楚一点?
虞进有些狐疑拿过帖子仔细一看,整个人一个激灵,忍不住脱口叫道:“庚帖?”
这是一张烫金帖子,帖子有些陈旧,而那“庚帖”两字又是用金笔所写,白天不注意也看不到,更别说这是晚上。书房的灯火有些昏暗。
再看看那庚帖,还作了封记,要是有人打开就会留下印记。
所谓庚帖,就是旧时订婚,男女双方互换的八字帖,上面记载男女双方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及祖宗三代姓名,那是联婚的证明。
在古代,女子的姓名、生辰八字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只有到论婚谈嫁时,才会拿出来。刚才要是贸然看了那庚帖,说不定就要把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往家里领,还是来历不明的那种。
这个杨双智,这是给自己设套呢。
难怪刚才不让自己当场打开。
青儿冷笑道:“哼,还自以为聪明,也不想想这诗会谁是幕后主持者。”
虞进苦笑一下。然后给青儿行了一礼说:“还好有青儿姑娘提点,若不然不知怎么收场。”
“嘿嘿”青儿有些不以为然道:“不敢,这诗会景王是最大赞助者,杨双智又说这大礼可以让人一生衣食无忧,说不定要招你做郡主附马呢。小女子还怕总旗大人怪责小女子呢。”
说罢,青儿继续说:“朝秦暮楚、贪新忘旧,这些不都是你们这些男人最擅长的吗?”
一生衣食无忧,享受荣华富贵,原来说的是这茬。
虞进有点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庚帖丢回檀木盒,“啪”的一声盖上,一脸坚决地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吃着裕王饭,一转身就投到景王的阵营,传出去左右不是人。
再说虞进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然分明哪条才是“真大腿”。
青儿眼角扫了虞进一眼,然后把小俏脸微微向上抬,傲娇地冷哼一声,竟然自顾走了出去。
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虞进这才明白,为什么杨双智花费这么多心思让自己参加这个诗会,原来一早就打算笼络自己,袁炜明显是跟景王穿同一条裤子,只是不知道,那袁成峰对自己挑衅,是杨双智计划之内的事还是意料之外?
不至于吧,要是有心笼络自己,也不会做得那么绝?
算了,不管怎么样,就是没有袁成峰,以杨双智的智计,肯定也会留有后手,只是虞进一时想不明白:杨双智想把自己发展成一只小棋子还是看中自己某个方面的能力?
看着那只精致的檀木盒,虞进嘴边突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来人!”虞进突然大声叫道。
“少爷”邓勇和张奔第一时间出现在书房门口处。
邓勇和张奔是虞进的下属,但是虞进执行秘密任务,二人自然也跟着执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叫虞进的官名,而是少爷。
事实人,他们就是虞进的心腹。
虞进沉声说:“去查一下袁炜叔侄的底细,不要打草惊蛇,另外,顺便查一下杨双智的落脚之处。”
“是,少爷。”
袁炜是建极殿大学士,赫赫有名的“青词宰相”之一,还当过主考,可以说门生遍天下,根深蒂固,要查他的底细有点难,不能一朝一夕,只能一步步来,至于寻找杨双智的住所,那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邓勇第二天一早,就查到杨双智的住处,就在城东连升客栈的留云居。
连升客栈的掌柜姓金,长得白白胖胖、和和气气,未张嘴就是一脸笑意,看起来就讨喜,不过,这个讨喜的金掌柜只是一个门面,因为这客栈的真正主人是景王。
这里是景王在京的物业之一。
杨双智就住在景王的物业内暂住,统筹京城的事务。
“杨兄真是好悠闲。”查到杨双智下落后,虞进很快就找上门来,对正垂钓的杨双智说道。
那份神秘的礼物变成烫手山芋,虞进可不想再把它留在手里。
“呵呵,虞兄的雅致也不小,怎么,找杨某有事?”杨双智好像知道虞进会来找他,早早吩附下去不要拦虞进,这让虞进很顺利就找到正主。
虞进也不和他再客套,把那精致的檀木盒轻轻往前一推:“杨兄,这份大礼大重,虞某受不起,还请你收回吧。”
“哦”杨双智随手打开那个木盒,瞄了一眼那封记,只见封记完好完缺,不由有些失望,只要这些封记不在,那就虞进看了。
虞进竟然没上当。
不过这计策也太简单,稍微注意一下就看出来,杨双智也并没有失望。
杨双智把手放在那檀木盒上,轻轻拍了拍,笑着说:“怎么,虞兄,不满意?”
“杨兄这样做不地道啊”虞进摇摇头说:“这庚帖,怎么随便作奖品呢?”
说话间,虞进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虞兄,怎么说随便呢?你就不问问这是哪个姑娘的庚帖?”
虞进很干脆地应道:“不想。”
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到虞进说不想,杨双智哈哈一笑,拍拍虞进的肩膀说:“好了,不满杨兄,这是琅月郡主的庚帖,琅月郡主出自楚王府,年方十五,正是大好青春年华,虽说是庶出,不过长得如花似玉,又深得楚恭王的喜爱,虞兄要是娶了琅月郡主,那就是皇亲国戚,一生锦衣玉食,何必屈就做一个小小的九品小校书呢。”
琅月郡主,果然是好大的手笔。
朱元璋取得天下后,大肆分封皇子皇孙,以至明朝宗室泛滥成灾,虞进对那琅月公主还真没半点印象,事实就是那楚恭王也不了解。
虞进很干脆地说:“谢杨兄好意,虞某来京前已有心上人,已暗中与心上人私订终身,琅月郡主只怕要错爱了。”
“什么?”杨双智突然脸色一板,冷冷地说:“虞校书的意思是,琅月郡主配不上你?”
寒一个,这是哪跟哪?
软的不行,还要硬的?
虞进知道,嘉靖一脉人丁稀少,嘉靖现在只有裕王和景王两个儿子,而裕王只在只有一个还没起名的小万历,而景王更是惨淡,到现在还没有子嗣。
自己没有子嗣,可是他却有能耐,弄了个什么琅月郡主的庚帖来笼络自己,还真有手段。
这也难怪,朱元璋为了扩大朱家一脉,责令地方赡养他的皇子皇孙,生老病死都有人负责,生得多还有奖劢,以对皇亲国戚急剧壮大,人多了,亲疏远近慢慢就显出来,有些皇亲国戚过得还不如一些有钱富商。
虞进硬着头皮说:“不是,虞某不敢高攀。”
杨双智瞄了虞进一眼,然后很是随意地说:“虞兄,人不仅要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里人着想,对吧?你也不希望你心中的那位或家人发生什么意外吧?”
“你敢!”虞进突然悖然大怒道。
该死,这家伙竟然威胁自己的家人,虞进当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