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王昊觉得自己似乎成了桃源镇,不,是桃源城的城主,此刻正坐在富丽堂皇的城主府中。
边上坐着的是倪平儿,小姑娘已经长成了绝世大美人,正温柔地为自己捏着胳膊,倪庄汉满脸憨笑地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点着头。
另一边杵着的是廖华,虽然还斜着眼,不过斜眼的目标却不是自己,而是堂下跪着的那个老头。
王昊试图看清楚那老头的长相,可是看来看去,那老头的脸上像是罩上了一层迷雾,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越是看不清,王昊就越是努力想去看清楚。
看着看着……
王昊猛地睁开了眼!
撞入他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苍白的脸,花白的胡须,雪白的头发胡乱地散着。
就这样的一张脸,很难说它的主人有多大,四十多?五十多?亦或是六十多?都有可能。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睛,没有慑人的精光,却是无比的深邃。
王昊从短暂的失神中很快地恢复了过来,面对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王昊没有丝毫的避让,反倒直直地盯着对方。四目之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战场,在这场眼神的交战之中,双方都没有想要妥协的意思。
透过那双深邃的眼睛,王昊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金戈铁马浴血厮杀的疆场,数不清的刀光剑影在身边闪动,道不尽的利箭流失在空中划过,每一个心跳间都会有一个生命伴随着凄厉的叫声而消逝,鲜红的血液早已将大地染红,矗立其中,仿佛置身于修罗地狱。
骤然间,一柄巨斧挟着无上威势朝着王昊呼啸而来,王昊瞬间从幻境中惊醒!
眼前还是那张陌生的脸,只不过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有点弯了,再一看,不是弯了,是对方在笑,笑得那么可恶。
看到这个笑容,王昊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之前那个嘲笑的笑声,继而他便想起了眼前这人必定就是角落的那个家伙。
不过此时,他不敢再轻易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浑身上下散架般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人的诡异,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知道之前对方做了什么,会让他直接抛飞出去。
总之,对方不好惹!
牢房里比之前亮堂了一些,原来天光已经大亮,阳光从小小的窗户里照射进来,给这个阴冷昏暗的地方带来了一丝的温暖,给在这个里面挣扎求活的人们一些的慰藉。
眼神的交锋谈不上谁胜谁负,至少王昊认为自己没有输,至于说对方究竟有没有在意这么一个无形的比拼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人见王昊醒了,笑了笑,退了开去。
“你醒了,年轻人,你的身子骨看上去可真的不行哟!”
王昊听人说过,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说不行,他很想反驳几句,可是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自己这7点的战斗力,似乎也就比倪平儿那种小丫头强些罢了。
找不出话来说,就干脆不说。
不过他不说,对方显然不想放过他。
“怎么着?刚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哑巴了?”
王昊暗暗告诫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当对方在放屁——话说,来到游戏后,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句了。
可是,王昊的沉默并没有打消对方的谈兴,即便王昊没有丝毫反应,那老头仍旧不依不挠地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话来撩拨着王昊。
老头越说越起劲,王昊反倒越发不往心里去了。
“不就是想激怒我,然后借机再修理我一顿吗?我就偏不给你这个机会!”王昊自觉看透了对方的用心,干脆闭上了眼,来了个充耳不闻。
看到王昊这副模样,老头果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仰天长笑。
王昊心想这老家伙八成是个神经病,跟神经病是没有办法沟通的,而且对方又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邪乎劲,万一惹急了,神经病急性发作,那自己的小命多半就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臭小子,”老头笑毕,又开口说道,“冲动,嘴贱,却还懂得隐忍,居然跟老夫当年如出一辙,哈哈哈哈!”
王昊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从“年轻人”变成了“臭小子”,照理是该生气的,可是王昊却从对方这一微小的改变中察觉出了一丝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王昊自己都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对方那嚣张的笑声还是令他相当的不爽,不爽的程度与看到廖华的斜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昊没有任何反应,对方并不介意,而是继续说道:“老夫纵横大夏的时候你还没有生呢!哎!也罢,这也算是种机缘,就便宜你这臭小子吧!”
说完,老头一跃而起,在王昊惊恐的眼神中,将他一把摁倒在地。
“不要啊!”王昊顿时菊花一紧,恐惧感从他的臀部一直窜上了大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再次晕了过去。
听说,经常流产会变成习惯性流产,以后很难再生孩子,不知道经常晕过去会不会也成为种习惯,以后时不时就晕一下,这该是件多么酸爽的事情啊!
这是王昊在晕倒前最后一刻的想法,这想法来得那么突然,而且,居然他最后想到的不是菊花而是流产……不知道谁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
不知过了多久……
王昊是被痛晕的,也是被痛醒的。
如果说之前醒来是浑身散架般的痛,那此刻王昊觉得自己就像是全身粉碎性骨折一般。
在确认自己还能行动,并非真的骨折之后,王昊朝着盘坐在他前方的老头愤怒地吼道:“你个混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
如果王昊此刻还能爬得起来的话,他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向对方扑去,无奈身体上的那种剧痛让他根本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小小的行动都会带给他巨大的痛苦。
唯一令他安心的是,貌似自己的菊花并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