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赛罗是卡拉尔的大城市中最靠南的一个,也是卡拉尔唯一的港口。
它的位置处于法拉若的正南方,缇坦的东北角,处于弯月形的卡拉尔中下面的那个月牙。从黎赛罗再往北走一个小时,再向西走两个小时不到的距离,就是财富之城的东门。
曾经这里是一个相当繁荣的地方。因为三贤的闭关锁国政策,卡拉尔的边境审查非常严格,基本上从陆路过来的手续多到拖你两三个月不在话下。哪怕是贵族也是一样德鲁伊们可不管你们是不是贵族,在卡拉尔,就是卡拉尔大公也只是督依德们的傀儡而已。
甚至直到现在,在卡拉尔超过八成的人都不知道白塔出了什么事。被逼无奈之下,班萨的牧师们只好向北从苏泽借道向东进入白塔。
卡拉尔人即讨厌那些神神叨叨的牧师,又畏惧于巫师。在他们的世界观中,行使超自然力量的施法者中,唯有德鲁伊才是正常人,才是地位高贵的“老爷”。最多加上那些有钱的苏泽炼金术师而已。
哪怕是卡拉尔的边境并不是那么严苛,进入卡拉尔本身就是对缇坦和班萨贵族的一种折磨。但偏偏财富之城作为这个世界的娱乐.场所的领头羊,还对那些贵族有着相当强的诱惑力。
于是,唯一的方式就是通过黎赛罗港。
从班萨西边的港口坐船,往南绕过缇坦然后在黎赛罗登岸,至多也就是十几天而已。如果走陆路的话,光是过境的时间就够来回走三遍的。
缇坦更是轻松。缇坦三面环海,从东北角坐船出发,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黎赛罗港。轻松加愉快。即使是黑户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德鲁伊,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注意这些旅客。
而苏泽人和法拉若就只能通过边境,但他们就要好过的多。在其他国家的贵族尤其是缇坦人来说,卡拉尔的乡巴佬和法拉若的山民本来就是一路货色。在缇坦人的印象中。只有缇坦和他们南部群岛属于文明世界,而北方的人都是一群脑子里都是肌肉和脂肪的野蛮人。
看看吧一年有三次雪季的苏泽人中有三分之二都是冬矮人和一些亚种的霜巨人,以及冬精灵和蛮人,基本找不到纯血的人类;而班萨更是举国皆兵。他们对浪漫的话剧和探讨人生哲理的诗歌与哲学毫无兴趣,就连小孩和女人都喜欢斗兽场和角斗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无法交流的国家;而卡拉尔用闭关锁国四个字就足以形容,他们不接受这个又不接受那个,九成的卡拉尔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卡拉尔。剩下的一成里超过九成九都是冒险者或者军人;而法拉若更是需要自己打猎的野蛮种族,比起国家更应该称作部落。
缇坦人无法理解为什么吃肉要自己去山里打,为什么不在家里饲养动物和种植农作物在缇坦人看来,山民甚至还不如卡拉尔的乡巴佬过得好。
缇坦人各个都是商人、诗人、哲学家和艺术家。缇坦人有句哲言,叫做:“如果你今天没有笑又没有哭,就说明你虚度了一整天的光阴。”在缇坦帝国和它所结附的岛国群眼中,他们是整个西方世界的文明代表。甚至就连埃尔卡特的东方的国度运来的那些宝物,都首先是卖到缇坦的。
在这些有钱人以及贵族看来,卡拉尔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财富之城。这是一个能让缇坦人从心里承认不如的繁荣之地。
黎赛罗港就是被这些人养活的。黎赛罗的居民的收入有大半都来自旅游业及其附属产业。
毕竟这些有钱人多数都是从船上来的,没有马更没有马车。这就是黎赛罗最大的产业。每年都有一些离经叛道的年轻人从卡拉尔各地来淘金当然,金手指们和一些档次进不了财富之城的夜莺自然也不少。
能去财富之城消费的有钱人,自然不会在乎消费三倍甚至五倍的价格雇佣马车。甚至马车雇的越贵,他们反而越满意这至少给了他们面子,在排队进城的时候能更能彰显他们的身份地位。
同时也会更容易记在财富之城的“肥羊名单”上。
但是,自从奥兰多那个蠢货把财富之城炸了之后,这一切都毁了。
黎赛罗至少有三成的居民失去了工作。仅仅只是一个月,黎赛罗就萧条了许多。
那些欢快的拿着报纸在街上奔走的报童失去了踪影。那些帮外地的客人扛行李的苦力只好回到港口开始进行枯燥无味报酬又少的工作。那些夜莺也不见了踪影,在难得的空闲时想找那些夜莺们乐乐的男人们也只好无聊的在街上闲逛。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金手指也成倍减少。
仅仅只是一个月,黎赛罗就破败了下来。外地的客人再也不会来。一些堆积的纪念品和特产卖不出去,抛售都鲜有人买。
在财富之城毁灭之后,黎赛罗的居民根本活不下去。
他们中没有几个恶徒。都只是想过安分日子的小老百姓而已。
但是,熟悉了班萨贵族的优雅。熟悉了出手大方的缇坦人,熟悉了那些热热闹闹、能带给孩子和大人欢笑的马戏团和剧团之后,重新回到了一个卡拉尔人应有的生活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不了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奥兰多。
财富之城里的人有多么邪恶,黎赛罗人根本就不想知道。他们只知道。正是因为那些人的存在,自己才能吃饱饭,才能让孩子有一条更好的出路。只有财富之城在,黎赛罗才是那个热闹而繁忙的黎赛罗。
现在,每天都有相当数量的黎赛罗人会咒骂奥兰多,诅咒他不得好死,其中那些失去工作和经济来源的人骂的就是最凶的。
因为奥兰多,他们一家就连活下去都可能办不到。
货物大量堆积,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时代,意味着资金链直接卡死。而食物反而成了最稀少的东西。
要不是卡拉尔的雪没有那么冷,今年黎赛罗起码要冻死三分之一甚至一半人。
“都是那个脑子长蛆的奥兰多的错,要不老子怎么可能干这种活计你说对吧,约瑟。”
在城北的墓地,一个棕发的年轻人抖着腿,双手抄在怀里一边发抖一边随口骂道。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包括眼睛在内的上半张脸都被布条缠住的年轻人。
但是约瑟并没有离他,嘴唇紧紧抿着。
“天快黑了他奶奶的,真不想干这鬼活计。
。喂,约瑟,咱们去弄点什么东西烤烤吃了吧。比如一只鸡”
“你去吧。我看着。”
“切。我自己就不去了。这地方怪阴森的。”
那个棕发的年轻人面色一僵,干咳两声强行跳过了对话:“说起来,我叔叔说过段时间把我弄到港口上去。那里虽然累了点,吃的也不如这里好,但起码不用晚上守着这片坟睡觉要不我跟我叔叔说说,让他把你也弄过去你一个瞎子”
说到这里,棕发的年轻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打住不提。
但很明显已经晚了。约瑟以硬邦邦的声音回道:“不用。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胡说。谁会喜欢守墓人的工作。
但一时间,那个年轻人竟是找不到新的话题。
于是气氛再度尴尬起来,约瑟更是直接倚着墓碑,便准备睡觉。
他身上近乎苍白的皮肤、破破烂烂的衣服,再配合那歪倒的墓碑,意外的给人一种他本就应在这里的适宜感。
年轻人回过头来想想,约瑟好像的确对这份工作特别上心。他守着这片目的,就像是守着宝藏的巨龙一样。热衷到了异常的程度。
再配合他干巴巴的声音,还有据说腐烂而用布条包着从来不给人看的上半张脸
想到这里,年轻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恐惧。深寒的寒气从外侵袭过来,腿脚几乎迈不动路。他紧张的几乎能听到的自己的心跳。
他不会,真的是
他一个哆嗦,再不敢看约瑟。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