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香江道门高人堂玉身上怎么会半点功夫都没有呢
我看着这个老头儿,想要问他什么,可老头儿却一脸警惕地朝我摇了摇头。
我会意间,在那个老妈子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楼门口。老头儿低声对那老妈子说:“阿姨。给这两位年轻人带到一楼的书房吧。”
三分钟后,我和叶凝就走进了这间装修的极尽奢侈的书房。
书房风格是标准中式格局,说它奢侈是因为这里面摆满了具备中国元素的奢侈品。
家具基本全是名贵的海南黄花梨,加以点缀的摆件,多是大块翡翠,绿松石,等等珍稀玉器。
估且不提这些物件本身工艺的价值,单就其材料而言,这一屋子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是天价儿了。
老妈子给我们让进来后,我和叶凝刚坐上那两把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椅子上。书房的门吱嘎一声开启。
那个戴了鸭舌帽的老头儿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锁死之后,三两步走到我和叶凝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
这老人家动作非常的灵活机敏,几乎不容我反应。他跪在地板,丢了鸭舌帽,砰砰砰,就对着我跟叶凝磕了三个响头。
这简直是太让人意外了,我步入高术江湖这么久,根本没见过这架势,是以冷不丁一下子,我和叶凝真的是呆住了。
稍微呆了四五秒,等我回过了劲儿,叶凝抢先问这老头儿:“你干嘛你,你想干什么”
老头儿声泪俱下:“老夫堂金恳求二位小高人救救我的亲兄弟堂玉”
堂金
我心中一动,忙对老头儿说:“你们是兄弟俩,是一对孪生的兄弟”
堂金点了点头说:“正是,正是。我弟堂玉修的是道,走纯阳吕祖一派的路子,他生活极简单,且已经断食五年了。”
“可他不想脱离尘世,他说了,要是脱离这里,去了上方一界,想再深修几乎没什么可能了。所以,他仍旧要留在世间过世人的日子。可是他把念头修的太精。你们道家人说的是满招损,他说真正的纯阳在人世间是不存在的,想要停留在人世间,就得自已损一点才行。”
叶凝听到这儿说:“所以,他给了你莫大的好处。让你以他的名义结交权贵,然后,你再把你弟弟说的一些话,指点权贵的一些东西,转达那些人,是这样吗”
堂金黯然:“姑娘聪明,没错,就是这样。”
“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结交香江无数富人。指点生意还都是小事。你可知,我曾与香江的富人一起,联手摧毁了数次国外财团对股市的洗劫。那是几场真正的战争。稍有不当,便会让数以万计的人倾家荡产,跳楼自杀。”
“不过,救市倒也好说了,更要防的是东南亚一些势力的渗透,像什么降头,蛊术,等等这些邪法。他们往往会用邪术敲诈,勒索一些富人。我们这些道门中人,保的就是那些人一家老小的平安健康。”
“可是现在,一切都要成为过去了。”
堂金摇了摇头,两眼流了两行的浊泪。
我盯着唐金说:“你是否习了采补之术”
堂金点点头,复又对我说:“采补之术看是什么人怎么用,要是像我这样,跟老婆在一起采补,这只有利,而并无弊端。”
堂金说的倒也是实情,采补之术关键看怎么用,要是夫妻之间,用这个法子互相调济一下,修仙当然谈不上了,但人伦乐趣,延年益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要是拿这个术法,到处去乱搞男女关系,哄骗年轻女孩儿,那就是自招横祸了。
所以,道门东西都是两面刃,关键看怎么用,怎么掌握一个度,稍有偏池,好事就会变成恶事。
“堂玉目前在哪儿”我盯着堂金一字一句地问。
堂金说:“他现在藏身在一个名叫林树森的人家中。他是半个月前走的,走之前,他对我说,如果七天内回不来,他就是有危险了。他让我在家中等一对年轻高人上门,如果人来了。就说明我们一家子人有救。如果人没来,他让我,挑一副好棺材,去广东蛇口的祖坟,挖好坑,自已躺里面受死。”
“他说这样的话,我死的时候,还能少受些罪”
我盯着堂金。
三秒后,我对他说:“堂先生,你敢不敢让我试试你的心。”
堂金仍旧跪在地上,他点头说:“敢,敢,随便试,你随便试”
我当即伸出两指,轻轻按在堂金眉心位置。
心劲一透到堂金脑子里,我就看到了他所说的一些事情。
而待我翻至最后的时候,突然眼前唰的一下出现了一个枯瘦的老者身影。
他面对着我,慢慢睁开眼,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姜大先生已经斩了五行因缘,不问世事,即将身受神仙之位,脱离人间。香江道门再无大执事,各路牛鬼蛇神,江湖宵小,都将粉墨登场。大先生闭关前,曾与我会见,共同商研大执事的位子。”
“大先生说有一个天造的人选。此人名紫简道人,可他一直没露过面,仅在香江一处玄门弟子交流的网路论坛中写过几篇指导修行的文章。”
“大先生曾用奇门推断此人位置,但可惜,只得知此人位于香江。但具体在哪大先生并不知晓。”
“紫简道人领的是上古炼气修真的法门,不归纯阳吕祖,亦不是正一符术,更加不是南洋各种偏门术法。是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紫简道人。”
“香江有一处明溪茶社,茶社的主人是我一个朋友林树森的老父亲,林桐先生。二十年前老先生在茶社招待过两个道人和五个东洋人。七人一起喝过茶,便去海上斗法了。”
“这两个道人中的一人,便是这紫简道人。据说当时,林桐泡了一客上好的小种红茶,紫简喝的好,就赠了他一块玉牌,说明他家中若有一些小麻烦事,只要把这玉牌用香供上三天,他就会找到林桐,帮他化了麻烦。因有这一层关系,我想让老先生帮我找到紫简,但老先生有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保他后代的平安。他儿子林树森是做偏门生意的,后来有心向善,我便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做了几十年的善事。但做过善事只能保他自身,保不了林家的千秋万代。”
“老先生不听这个,他说了,林家子孙不能受一点委屈,要是我这点事都做不来,他宁愿死,也不想帮我找到紫简。”
“我无奈,只好守在林家,逼林树森说出那人。”
“这林老先生见我来硬的,他就投了海外朱家一脉的人,另外还勾结南洋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所以,当务之要,一是让林老先生讲出紫简的样子。这是其一,其二,不要让他把紫简道人的样子告诉其它人。同时也防止他祭起玉牌,召紫简道人与其相见。”
“还有第三,我曾对天,地,君,亲,师,五尊立过大誓。此生此世,不对外人行道门高术。所以,目前只有我手下的两个弟子能对林树森产生一点震摄作用。”
“之前,我让一个名叫古德凯的摄影师去尼泊尔,目地是找到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位尼泊尔高人。可那一行,是个吉凶参半的数。”
“末了因缘流转,这一缘就落在你的身上了。你是谁呢”
我视线里那个虚影睁了一双睿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影子消失。我收回探出的手指。
事情,说麻烦很麻烦,说简单也很简单。
姜大先先退隐不再当道门大执事,他要找一个老天指定的接班人紫简道人。
但这个紫简道人,一直都没露面,没现身。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知道的就是林桐,林老爷子他见过紫简,且还有可能找到这个紫简。
道门中人,修到一定程度,正与邪,道与魔,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如果海外朱家,或是陈正等人找到了这个紫简,一番言说之下,难保紫简不投入他们的怀抱。
如此一来,香江道门的根基,可就要歪了。
林桐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他只想,他那个曾经做尽坏事的儿子林树森没事,不仅林树森没事,他还要林家世世代代的子孙都能享尽荣华富贵。
只有答应了这个,林桐才会领人找到紫简道人。
此外,我猜紫简道人没准还是林桐的最后一张牌。
如果我们两败俱伤,都帮不了他,他可能会祭起玉牌,供上三天香,请那道人出面,帮他化解掉林家子孙面临的麻烦。
可若那样,紫简岂不又是摊了一个大大的恶缘吗
所以紫简当年赠林桐玉牌,又说了那样的话,这本身就是在给自已找大麻烦,这不符合一个道人洞悉一切玄机的性子啊。
矛盾,这里面有矛盾。
总之,香江现在情况,就是随着姜大先生归隐,所有的矛盾,全都显现出来了。
一道道的全是逆流,漩涡呀。
陈正,章玉山,霸王正道,全都在幕后操纵着林桐。而林桐也在同这三股势力做着纠缠。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些宵小。还有堂玉。
对,关键是堂玉。
我名单上列的人是他,且他还起大誓,不再跟外人动高术。
所以,他只把知道的东西,托其弟转交给他弟弟结识的那些有钱人,可他从不露面现身。
眼下时局扭转,他不现身不行,但现了,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一动术法,他就算是背了誓,那样的话,他受的惩罚也是极大,极大。
让他弟替他动手呢
这可不是传几句话那么简单,这高术,是要见真功夫的。
所以,当务之急,我要去林树森家,面见堂玉,先把堂玉保住,再找想办法找林桐。
此外我相信林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手上一定也握有什么两败俱伤的大杀器又或是猛人
局面多角鼎力,很多人,是朋友,也可能转眼是敌人。一念为魔,一念立道,包括堂玉在内,他若把持不好也可能一念成魔。
好一个凶险的香江啊
我深吸了口气,抬头对堂金说:“林树森家在哪儿”低纵双技。
堂金马上用书房里的纸和笔写了一个地址给我,我交给叶凝,叶凝扫过一眼说:“距离这里不到十公里。”
我想了下对堂金说:“好,那就再见吧。”
五分钟后,我和叶凝离开书房,在院子里坐上车,离开堂金的家,直接林树森家去了。
路上叶凝听我把整个事情经过讲完,她用手轻轻揉了下额头:“好复杂啊,真的是太乱了。”
我把车子开的很慢,转了一个弯道后,我对叶凝说:“不复杂,就是林桐既有大家想知道的消息,又有一个很硬的力量。”
叶凝:“紫简呢那个高人为什么不露面”
我凝视远方说:“他亦在等,在等局势的演变,然后,他决定,最终站在哪一边。”
叶凝:“或是道,又或是魔”
我说:“对就是这样真正修到极致的人,道与魔,只有比头丝还要细几十倍的那么一个距离。紫简深知厉害,所以他不敢轻易现身,因为一现身的话,很可能有许多事,就变的身不由已,跟着就事与愿违了。”叶凝看着了我一眼说:“那为什么你不会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局面呢”
我又拐过一个弯道说:“异数,我一直以来觉得自已就是一个异数。我无心成仙,无心化佛,我甘愿为人,受尽生老病死之苦,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这就是我的心,我真正的心。”
我看着叶凝,一字一句地说着。
叶凝微微震了一下,末了她伸手轻轻抓了一下我扣了档位的手指,跟着她深吸口气说:“我亦是一样,愿和你一起,受尽这生老病死之苦,一世世为人,轮回,不休。”
“咦”
叶凝突然指了下前面说:“快看,那车有古怪。”
我眯了眼,一打量,只见在前方弯道浮现的一抹雾气中,一辆停在路口的面包车上,赫然升起了一杆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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