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冰寒见苍鹰目露诧异,更觉自得,眸如月华,传音说道:“你以为传音之法,唯有内力深湛之人才能使得出来么?我内力虽然差劲之极,但运力凝聚成弦,也能暗中传音。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苍鹰恍然大悟,细细一探,已明其理,原来雪冰寒自悟妙法,将内力散于体外,凝成上百根细线,以细线震动传音,直抵耳内,与人声无异,她功力虽然不深,但运用这些细丝来却绰绰有余。此法说来轻巧,可其实却难如登天,她对内息纵控之巧,犹在蛆蝇尸海剑之上。更何况她内力虚无缥缈,若有若无,以此绵薄之力,能够脱离身躯之牢,更是匪夷所思。
雪冰寒又传声道:“我已领悟伏羲之法,易理异术,将这些弦散在人身上,形成六十四卦之形,以此卜卦,暗探人心,十次可中**。”
苍鹰猛然坐起,慌忙问道:“你能揣测人心?”
雪冰寒笑道:“正是,正是,苍鹰哥哥,你对我那点小小心思,我早就了如指掌,嘿嘿,不瞒你说,我心里可乐开了花。不过今后你若学那周瀚海的模样,到外头拈花惹草,风流快活,我掐指一算,便知端倪,到时候可放你不过。”
苍鹰愕然无语,心想:“那那飞蝇山海门之事,那可”顷刻间只觉无所遁形,万般无奈,仿佛自己被剖开肚肠,曝尸荒野一般。
雪冰寒见他惊惶,又笑道:“我骗你的话,你居然当真了?我若真能探知人心,那可真不得了啦。其实没那么明白,不过分成凶吉平起四般卦象,若探知凶象,便得闪躲,若有吉兆,则可大胆迎敌,若平平无奇。则相安无事,若心潮起伏,那定是被贫道捏住把柄啦。”
苍鹰松了口气,擦去冷汗,问道:“难怪那天你与那郝悠同相斗,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你掌控之中。”
雪冰寒道:“可不是吗?不过我布弦散气之时。需得好长的功夫,故而一交上手。可得稍稍分他心神,逗他废话,才能安心撒网布局。”
苍鹰笑道:“那你这功夫对我可不管用啦,我既然知晓,你那弦劲也缠不到我身上。”
雪冰寒大急,嚷道:“不成,对旁人倒也罢了,对你可不能轻忽。你莫要抵抗挣扎,非得让我缠着你不可。我若不知你心思。我心头难安。”
苍鹰怒道:“老子偏偏不让你弄明白了,今后老子出去喝花酒,难道还让你知道不成?莫非老子吃坏了肚子,你也得晓得?”
雪冰寒扑哧一笑,说道:“事无巨细,都不能轻忽。总而言之,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甩掉贫道啦。”
苍鹰微微懊恼,但旋即又觉释然,暗想:“若真能长久守护这姑娘,这一生倒也充实。”
当夜相安无事,各自沉睡,第二天一早。山中瘴气遮天,山庄外一片朦胧烟海,攀临云霄,众人起来,见到这等异状,无不吓了一跳。
而山庄之中,景象也大不相同。人行如流,络绎不绝,各自作仆役打扮,但显然身怀武艺,从藏身之处返回之人。而段玉水站在屋外,背后跟着鲍氏二老,神色平淡,喜怒无形,似正等候众人出来,唯有见到雪冰寒时,他眼中才露出一丝热情。
慕纤纤颤声道:“段庄主,这烟雾是什么回事?”
段玉水道:“神农山庄在这山谷之中栽有奇芝异葩,若我有心抵御外敌侵入,只需稍加激发,方圆二十里之内,毒气氤氲,中者纵使不死,也是寸步难行,若有人胆敢闯入山庄,在下可不顾他们死活。”
蛊毒教众女心下惨然,暗想:“这神农山庄手段如此高超,胜过咱们蛊毒教远矣。”虽对石楠圣女信心十足,但隐隐知道她委实难以与这段玉水相抗,如今之计,唯有回去禀告清楚,再行定夺。
段玉水走到一株巨树前头,伸掌在树上运气良久,树叶转红,复又转绿,那瘴气才缓缓散去。他说道:“在下愿赌服输,并非食言小人,诸位尽管离去,在下不加阻拦。至于再想返回,那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了。”随即转头,对雪冰寒说道:“雪妹子,如此你可满意了么?”
雪冰寒仰天一笑,说道:“满意,满意,你这地方险恶奇毒,可怖已极,我也不想再来。”
段玉水大吃一惊,说道:“我并非这意思,我放你们走了,你你难道”他偷听雪冰寒深夜所言,暗自反省,本想以此打动雪冰寒,让她知道自己宽宏大量,绝非狠毒之人,也以此警告仙剑派蛊毒教之人莫要再招惹于他,谁知雪冰寒竟毫不领情。苍鹰与雪冰寒其后全在传音交谈,两人打情骂俏,亲密无间的言语,他自然没有听见,是以仍不死心。
雪冰寒收敛笑容,正色道:“段庄主,你掏着良心说话:我雪冰寒若是容貌尽毁,变得如先前那般丑陋,你仍会如此热忱对待于我么?”
段玉水身子一颤,大声道:“我对你的心意,至始至终,都不曾改变。当时我之所以对你大呼小叫,不过是一时误会罢了。”
雪冰寒道:“一时误会?一时误会?段庄主,人心善变,性情难测,恕我直言,你这人至情至性,转念如电,此刻爱又急又深,似乎惊天动地,海枯石烂,但一朝生变,那便是咬牙切齿之厌恨,雪冰寒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对你这等狂佞之人,自来避而远之。一时之意,并非真实情爱,唯有长年累月,潜移默化间生出的缘分,那才是牢不可破,命中注定之情。”
她说到“牢不可破,命中注定”八字时,双目转向苍鹰,眸中情思流离,恋慕之意,显而易见。苍鹰心头涌起一股暖流,浑身舒坦,却又只觉如芒在背。老大不自在,他恨不得连抽自己耳光,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须臾间,段玉水露出野兽般的神色,仿佛饿虎盯着羔羊,
静,实则凶残。但这表情一闪而逝。他随即平定如常,说道:“既然如此。段某也不加阻拦,任由诸位离去便是,只不过这位常炎小兄弟,在下有一事相问。”
常炎正拉着香儿小手,天南地北的聊天逗笑,忽然听段玉水叫他名字,不禁一愣,问道:“段庄主有什么话问我?”
段玉水问道:“不知常炎兄弟是在何处寻得此经?”
常炎皱起眉头,似不解段玉水何出此问。说道:“鲍老先生不曾告诉你么,就在那一圈树中,似乎叫什么苍木树屏。”
段玉水道:“这可奇了,苍木树屏缝隙狭小,光亮稀暗,小兄弟怎会留意其中有书呢?”
常炎挠挠头,抖抖长袖。斟酌片刻,说道:“在下天生眼尖,隔十里之遥,可见女子出浴,于黑灯瞎火,能观男欢女爱。这区区树屏,却也难不倒我。”
他这话极为荒唐滑稽,几近没心没肺,尤其面对段玉水这等江湖强豪,可谓胆大包天。众人闻言,非但笑不出来,反而替他暗暗担忧。果然段玉水板着面孔。语气低沉,说道:“那你可知这神农天香经又是如何到了这树屏之中?”
常炎奇道:“段庄主如此见疑,莫非这经书是假的?”
蛊毒教众人同时留神,竖耳静听,布谷知道这经书并非虚假,但若段玉水这怪人不识货,硬要抛弃,那她顺手捡来,又有什么打紧?
段玉水道:“这经书并非虚假,但并非咱们神农山庄失落的那一本。”他翻动书册,来到其中一页,只见画着一副图形,上有人体经脉线路,字迹密密麻麻,也瞧不清楚,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年幼无知之时,鬼迷心窍,在这传家之宝上,提笔画了一只蜻蜓。当时爷爷狠狠责打于我,爹爹叔叔替我求情,记忆犹新,历历在目,而这书上却并无此图。”众人想他如此刁钻刻薄之人,居然也有这等调皮往事,无不暗自莞尔。
布谷一听,大为振奋,说道:“段庄主,这书本是咱们蛊毒教的圣物,只怕与你们山庄的神农天香经并非同一本。”话及于此,她只觉困惑,暗暗觉得这世上怎会有两本一模一样的圣书密文?这经书独一无二,绝非寻常秘籍,蛊毒教历代明主殚精竭智,亦无法重制后半部书页,怎会还有一本?此经神效,布谷亲身体会,心知肚明,料定非伪,可段玉水也不会为此撒谎,她一时摸不透段玉水的心思,只是顺口一说,占些道理罢了。
段玉水摇头道:“此书历来为我神农山庄独有,天下无双,你们蛊毒教怎会有此经书,当真厚颜无耻,信口胡言!”
布谷听他语气严厉,登时闻风丧胆,不敢接口,心里却嘀咕道:“你说不是神农山庄的那一部,却又说是天下无双,是不是痴恋那雪道长,以至于成了傻子?”
她只是这般想想,常炎却宣之于口,说道:“既然并世无二,又非假书,自然是贵庄失落的了。恕在下愚鲁,段庄主说话好生难解。”
段玉水冷笑道:“多年之前,家叔段隐豹”说到此处,神情惨淡,又道:“将此书盗走,乃是咱们段家不幸,此书从此下落不明。此书自有奇妙之处,后半部经文以奇异树木制成,暗含神香,以此催人入定,秘授神功,世上绝无仅有,但前半部经文,大可随意抄录,装订成册。”
常炎变了脸色,退后半步,只听段玉水厉声道:“常炎!你给我老实招来,段隐豹此刻到底身在何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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