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此举甚是冒险,若仇乐等人并无意相助,冷淡相待,倒也罢了。只怕他们竟是些卑鄙之徒,不顾忠义,欲擒自己献于蒙元领赏,纵使苍鹰、章斧山、雪冰寒等人武功高强,但石豪派人多势众,涌上来捉拿,自己处境便大为不妙了。他心中虽然忐忑,可他想起隐菩提所言,一时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
仇乐等人愣了许久,仇乐高声说道:“此话当真?”赵盛听他声音颤抖,着实激动,不免又多了些指望。“
苍鹰点头道:“岂能有假?但咱们眼下并无凭证,不知老前辈信是不信?”
仇乐朝仇欢说道:“去拿那件寻龙杖来!”仇欢快步跑出大殿,不久之后便已返回,手持一柄龙头杖,仇乐取了过来,大声说道:“此杖乃我祖上所传,据传有神妙之处,若宋朝皇室拿在手上,杖中秘密便会显现出来,公子既自称大宋王子,可否一试?”
赵盛心想:“这群人怎地这般儿戏?这杖子瞧来平常无奇,我若摸上这杖子,却并无丝毫异状,岂不会被他们当做招摇撞骗之徒?但若退缩不前,他们更瞧我不起。”一咬牙,取杖子在手,等了片刻,杖子纹丝不动,他顿时遍体生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仇乐说道:“公子需取鲜血涂在杖头上,方可见效。”
赵盛松了口气,拔出短剑,刺破掌心,滴血杖上,刹那间,那杖子嗡嗡作响,杖头那金铸龙首双目放光,张嘴长啸,众人皆不曾听闻这等啸声,似大风穿林,似号角鸣响,神色极为惊异。
苍鹰心想:“这杖子看似镶金。实则乃是魂石所造,都说天子乃神龙化身,虽颇为荒谬,但体内气血有异。或许不假。”
仇乐哈哈大笑,老泪纵横,其余石豪派门人也欢呼雀跃,互相拥抱,仇乐握住赵盛的手。高呼道:“真命天子降世啦。公子天命所归,此杖便是铁证。”
赵盛喜道:“诸位相信我了?那....”
仇乐说道:“还请公子随诸位贵客去客房休息,老夫虽有心舍命追随公子,但此事太过重大,我一人不敢定夺,总要回去禀告母上,听她意下如何。但公子尽管放心,家母对前朝忠心耿耿,多半会答允此事,若是她不答允。老夫也必竭力相劝,总要她答应下来。”
赵盛难掩喜色,眉飞色舞,仇乐亲自领他与苍鹰等人走过大厅,安置房屋,果然极为宽敞华贵,一应器具,皆不逊于赵盛在金帐汗国都城萨莱、段氏堡垒中所用,之后仇乐便告辞离去。
待石豪派仆役退下,赵盛招来众人。问道:“诸位,想不到此事如此顺利,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章斧山说道:“石豪派模样如此振奋,倒不似作伪。”
赵盛本指望章斧山顺着自己心思。说几句恭喜喝彩的话,谁知他却不冷不热,心中失落,怏怏说道:“章伯伯,我瞧此事多半能成,你怎地也不高兴?”
章斧山叹道:“皇上。并非老夫不喜,只是那仇乐尚未答应下来,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苍鹰与雪冰寒也是同样心思,但回想那些老头欢喜神色,却又万万假装不来,各自都恭维了赵盛几句,退出屋子。
赵盛血气方刚,意气风发,仍在屋内来回走动,德皇后笑道:“皇上,看你急成这样。这石豪派也非天下无敌的大派,你怎地这般难耐?”
赵盛望她俏脸带笑,心头大动,便想与她亲热,但小秋羊在一旁愣愣瞧着,有些碍事,他也不便搂搂抱抱,宽衣解带,只是坐到她身边,搂着佳人,说道:“德儿,我并非单单是为石豪派的势力欣喜,只是...只是我时至今日,方确信自己正是皇室子孙,亦有天命护体。”
德皇后在他唇上一吻,柔声道:“在我心中,你早就是当今皇上,绝无半分怀疑,我爷爷、爹爹、叔叔他们也尽皆忠心于你呢。”
赵盛再也忍耐不住,将她紧拥,浑身力道大增,只在她脸上、肩上一通狂吻。德皇后渐渐情热,突然那小秋羊爬上床来,娇声道:“皇上,皇上,你别欺负德姐姐。”
赵盛大笑道:“我哪是欺负她?你问问她,我这般对她,她高兴不高兴?”
德皇后啐道:“你...你....羊儿,你自个儿快些出去玩,别在此打扰咱们。”
那小秋羊甚是听话,果然扭头奔出,来到门前,见赵盛已将德皇后压倒,正扯她衣衫,秋羊怪叫一声,跑了出去。
.....
仇乐率几位心腹穿过长廊、山道,来到一间阁楼中,只见一位肥胖臃肿的老妇坐在太师椅上,馨儿正陪在老妇身边,而又有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立在一旁,那少年长相极为奇特,头上长一对犄角,双目晶莹柔和,甚是英俊。
馨儿早得到报信,急道:“爹爹,你...你不顾女儿名节,竟将这等丑事告知他们,这...女儿今后又如何做人?”
仇乐哼了一声,说道:“你做下这等丑事,自己不怕丑,还怪我多嘴了?若非你产下毫儿,我早就将你逐出家门了!”馨儿闻言,面有怒色,但却不敢发作。
那少年正是毫儿,他听仇乐指责他母亲,说道:“爷爷,你为何这般说妈妈?你早答应过孩儿既往不咎,怎能出尔反尔?”
仇乐似对这孙儿极为看重,和颜悦色的说道:“好孩子,是爷爷的不是,今后爷爷绝不对你妈妈大声说话啦。”他安慰几句,又对老妇说道:“娘,那公子竟是宋朝皇族后裔,半点不假。”
老妇肥r一颤,竟跳起身来,喜道:“真的?”
馨儿面泛红晕,说道:“难怪此人身边有那小秋羊,果然是帝王将相之命,我一见此人,便...便有些心乱呢。”
老妇喃喃说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馨儿,你练成了‘绕藤石胎’神功,只要与他交·合,将来生下子嗣,必有一人能当上皇帝,那咱们仇氏百年心愿,总算功德圆满。咱们可不能让这小子跑了,乐儿、欢儿、畅儿,你们先前可没露出破绽吧。”
仇乐笑道:“娘放心,绝不曾露馅儿。”
馨儿“哼”了一声,说道:“先前爹爹还说我不守妇道呢,我是练成此功,情意难耐,身不由己,一见到鸿运当头之人,便...便管不住自己身子。爹爹,我这毛病还不是你害的?若非你在我年幼之时便我练功,我怎会成了这幅模样?”
仇乐闻言便要发作,但奈何那毫儿瞪目而望,唯有隐忍不发,说道:“你能练成这功夫,也是祖上积德,要让咱们石豪派得偿所愿。孩儿,我确对你心中有愧,但你当年怀上毫儿,为何要一口咬定是张览那小子所为?否则我也不必杀他老子,结下大仇。若非今天再碰上这小贼,我至今仍蒙在鼓里。”
馨儿嗔道:“你当年凶巴巴的模样,我又不知...不知毫儿生父是谁,便....也以为是他了。”
原来这仇氏一门,远祖中曾有一位痴迷鬼神异术、风水气运之人,他钻研此道太过,被世人视作疯子。此人自称创出一门“绕藤石胎”功夫,唯有族中女子能够练成。此功极有奇效,一旦功成,则那女子变得生性冷淡,避讳男子,唯有遇上天运加佑之人,方才会为之吸引,主动献身,热情难以抑制。他凭借此功,令女儿与一小贩结合,生下孩儿,竟然文武双全,位极人臣,富贵至极,古今罕有。自此之后,族中人皆深信这“绕藤石胎”之功。
尔后朝廷局势动荡,那位能人深知政争之中,绝无善果,故而急流勇退,来到这荒山野地、人烟不至之处,可又想更进一步,令后世女子产下异胎仙种,要么建立万世功业、一统天下;要么得道升仙,惠及后世。于是他便寻访高人,求得许多占卜、算卦之物,那“寻龙杖”便是其中之一,用以断定凶吉,趋利避祸。而又督促后辈女子苦练这“绕藤石胎”,以便借天地气运,倍增其效。
然则此功固然难练,而他们深处群山之中、荒野之后,平素也不会有达官贵人前来,也无处找寻身怀仙体的男子,久而久之,子孙热情消退,对此事也不再看重。
仇乐继任掌门之后,为了平息与那“铸剑火铺”的恩怨,便将女儿许配给张览,邀张览上山作客。张览对馨儿一见倾心,神魂颠倒,但馨儿却对张览甚是冷淡,诸人以为她生性如此,不曾想她无意间竟练成了“绕藤石胎”的奇功。
有一日,馨儿突然心头火热,神智不宁,自行下山,来到丛林之中,碰上一极为高大强壮的男子,她主动索欢,那男子也不拒却,与她欢·好一夜,互生情愫。那男子武功极高,之后一月,夜夜潜入石豪派中,与她偷情。他们虽行事小心,但热恋之中,总有疏漏,一日被那张览撞见此事,张览登时心如死灰,无意逗留,发了疯般逃下山去,从此消失无踪。
而仇乐翌日见此人逃离,心中有气,不久之后,馨儿又怀了身孕,渐渐瞧出端倪来。仇乐误以为是那张览所为,馨儿也一口咬定是他,遂大发雷霆,设计邀铸剑火铺帮主上山赴宴,将他杀死泄恨,自此两派宿仇,再难化解。
馨儿十月怀胎,产下一子,便是那毫儿。仇乐见此子出生之时,满屋红光,天有祥云,大惊之下,再看婴儿样貌,头顶一对弯角,似龙似牛。仇乐反觉惊喜,问馨儿情由,馨儿说出自身症状,仇乐与族人一合计,知道馨儿终于练成了那“滕苗石胎”神功,虽恨她有辱家门,但也颇为欣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