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苍鹰与康格勒从洞中坠落,在空中直坠许久,轰隆一声,落在地上,苍鹰浑身巨震,眼前一黑,久久喘不过气,如被段隐豹、周行天合力打了一掌,迷糊之中,耳畔隐约听见一通急响,他被什么事物一撞,在地上滚了滚,再也支持不住,当即晕去。
昏昏沉沉的躺了半天,他身子抖动,霎时醒来,只觉四肢百骸疼痛无比,脑袋也晕晕乎乎,稍运功一探,少说了断了八、九根骨头,脏器受损,伤势沉重已极,再看那康格勒,适才被他用那紫球护住,这紫球至柔至韧,最能护身,倒是受伤不重,卧在一旁。
苍鹰心想:“那张修真那马怪跑哪儿去了?它来历古怪,不可疏忽。”挣扎着爬了起来,骨头喀剌剌作响,痛的魂飞天外,一步疲软,身子前冲,恰好扑在康格勒胸口,倒也颇为柔软,他大呼不妙,双手在她腹部一撑,意欲脱身。
那康格勒猛然惊醒,反手一掌,狠狠一个耳光,苍鹰头脸被打的扭到一旁,心中愤恨,怒道:“你这臭婆娘,怎地不分青红皂白打人?”
康格勒骂道:“你行事卑鄙无耻,正是该打!枉你是中原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却想不到是道貌岸然的狗贼!”
苍鹰大声道:“老子救你性命,也不图什么,这般稍不小心,碰你一碰,你又能少了块肉么?”
康格勒性子刚毅。不让须眉,自来不以女子自居。但正因如此。加倍忌讳这等动手动脚的勾当,被苍鹰一碰,怒气勃发,恨不得一刀将苍鹰杀了,她落下时已然昏厥,也不知苍鹰相救之事。以为他行径丑恶。虽身受重伤,但仍急·色难耐,趁人之危,抚摸自己身子,更是恶心的几欲作呕,此刻听他强辩,顺手拾起一块石头,朝苍鹰扔了过来,苍鹰脑袋一侧。躲了过去,那石头砸在石壁上,砰地一声,撞出个小洞。
苍鹰怒道:“你你当真要下狠手?你这人恩将仇报。当真是非不分,比猪狗还要蠢笨。”
康格勒一跃而起,又举起一块石头,朝苍鹰当头砸落,若在平时,便十个康格勒也奈何不了苍鹰,但当下他身负重伤。身法迟钝,而康格勒内力不凡,这一招力大势沉,苍鹰躲闪不及,擦过头皮,又是鲜血长流。他怒道:“臭婆娘、贼恶妇,老子好心没好报,想要救人,却救了条白眼狼!”
康格勒道:“我杀了你!”使一招明教武功‘熊掌’,抡起石块,纤腰一扭,虚晃一招,锤向苍鹰腰部,苍鹰凝神抵挡,抢先踏上一步,在她中脘穴上一点。康格勒武艺不凡,但此刻心神不宁,仍有些恍惚,如何躲得开苍鹰妙招?顿时浑身脱力,连退三步,她一个激灵,知道敌人武功远胜自己,不可仓促,便既靠在墙上,缓缓疏通受阻经脉。
苍鹰坐在地上,呼呼说道:“先前若不是我,你落下来摔成肉泥,我替你挡了一挡,你你这才保住性命。”他以往救人,唯恐那人感恩,惹来麻烦,如非推脱不掉,这才应承下来,否则往往抵赖不认,但当下这女子误会自己,喊打喊杀,他也不得不实言以告。
康格勒咬牙道:“你满嘴谎话,自称有恩于我,实则不过是我好运罢了。火雕苍鹰,生性好·色,污名远播,我在西域也有所耳闻,你碰我碰我胸口,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苍鹰想不到自己臭名远扬,登时火冒三丈,喊道:“老子真是冤枉到姥姥家了,我可是金字招牌、童叟无欺的童男子,你若不信,可去江湖上问问。”
康格勒“哼”了一声,说道:“与你再说一句,没地污了我的嘴。你给我快些住口了!”
苍鹰心想:“此女子不可理喻,当真百口莫辩。唉,罢了,我与她计较这些作甚?咱俩以后又不打交道。”想到这里,盘膝运功,以贪狼内劲与神农天香经的功夫照料伤势。
康格勒见他如此,也赶紧调息打通经络,过了半个时辰,听上方传来人声,两人抬头一瞧,见是明教众人以绳索、弯钩、脚踩钉子,攀爬下来。苍鹰虽仍未痊愈,但已能走动如常,连忙躲到一旁,静观其变,康格勒朝他怒视一眼,用波斯语喊道:“以撒叔叔,是你来了么?”
只听以撒喊道:“康格勒侄女,你可受了伤么?”
康格勒道:“伤势不重,只是被点中穴道,以撒叔叔,快来替我杀了这奸贼。”
苍鹰忍不住也用波斯语说道:“你年纪也不比我徒儿大多少,我比你长了一辈,德高望重,你嘴里留点口德吧。”
康格勒微微一愣,心想:“他也懂得波斯语?这恶贼果然渊博。”
以撒等教徒落在地上,见苍鹰躲在远处,心中忌惮,但看清他伤势极重,身上数处渗出鲜血,又放心下来。康格勒喜道:“以撒叔叔。”她手脚虽仍无力,但已恢复自由,纵体入怀,抱住这亲人一般的长辈。
以撒笑道:“好啦,好啦,这窟窿少说也有一百丈高,又遭了崩塌,从上头爬下,大伙儿可吃了不少苦,你跌了下来,却活蹦乱跳的,真是摩尼的奇迹,是了,先瞧瞧你伤口再说。”
康格勒心想:“一百丈高?那为何我没摔死?莫非真是被那苍鹰所救?”心里半点不信。
她身上袍子已然破烂,索性脱去,里头短衣小裤,露出光滑肌肤。在肩膀、腰侧多有擦伤,众教徒瞧在眼里,额上涌出汗水,目光闪烁,又不停朝她偷瞧。康格勒自来不当自己是女子,这些人平素对她尊重有加,她视他们如兄弟一般,也不曾稍有防备。
以撒将伤药涂在她伤处,柔声问道:“康格勒侄女,你忍着点儿痛。”
康格勒抿抿嘴,捏住拳头,指着苍鹰说道:“叔叔,这人好生卑鄙,趁我昏迷,对我对我不敬,你替我杀了此人。”
以撒问道:“他如何对你不敬了?”
康格勒恼羞成怒,也说不出口。苍鹰见以撒神色有异,目光有如野兽,暗觉不妙,握住腰间长剑。
以撒见康格勒不答,问道:“他可是摸你脸蛋儿了么?”
康格勒红着脸道:“不曾,他还要可恶的多。”
以撒伸出手来,揉了揉康格勒肩膀,问道:“他碰你这里了?”
康格勒瞪了以撒一眼,仍不知情形古怪,说道:“叔叔,你别问了。”
以撒骤然探手,抱住她纤腰,大嘴吻上她脖子,喊道:“他可是这般对待于你?侄女,我的好侄女!”
康格勒大惊失色,一巴掌打在以撒脸
上,以撒激发蛮劲儿,喊道:“我辛辛苦苦、掏心掏肺的养育你十多年,将你照料的这般美貌,你你也该好好报答我了。”将康格勒摁倒在地,就去扯她的裤子。康格勒尖叫道:“以撒疯了,快,快将他赶走,快!”
众教徒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奸笑,纷纷说道:“康格勒使者,依照咱们明教规矩,你也当献身于咱们,算是行那‘友善恩惠’之功德了。”“是了,是了,你武功高强,不把自己当女子,咱们也不能强逼于你,但咱们明教的女教徒,自来需得服侍大伙儿,你终究也不能免了职责。”“今日正是机缘,大伙儿要与你好好‘友善亲爱’,助你登仙享乐。”
康格勒吓得面无人色,厉声尖叫,但却使不出半点内劲,就在紧要关头,风声微响,哗啦一声,那以撒脑门穿了个洞,他肥胖的身子往旁歪斜,就此咽气。众教徒纷纷惊呼,抽弩箭对准苍鹰,喝骂道:“你小子可是嫌命长?想与咱们抢女人?”
苍鹰说道:“这女人嘛,确是要抢,总不能让你们这群猪狗鱼虫得了便宜。但我将她抢走,是要狠狠臭骂她一顿,要她知道自己冤枉好人,使劲儿抽自己耳光,与你们这等下·流无耻的货色之‘抢’,实有天壤之别。”
康格勒一转身,使劲儿朝苍鹰方向爬去,众教徒喊道:“别让她跑了!”正要追出,忽然眼前红光一闪,有两人撕心裂肺的痛呼起来,肌肤冒泡,五官扭曲,霎时融成热油,众人往天上一瞧,只见一柄红剑东西游行,宛若催命恶鬼,无不心胆俱裂,喊道:“他真的会那金刚火焰剑,快跑,快跑。”
苍鹰其实内力不继,无法久撑,但仍装模作样,双手缓缓画了个圈,合于丹田,朗声说道:“圣火熊熊,普度众生。金刚神剑,天堂高悬。”那红剑方才淡出。众教徒听他说的神神叨叨、像模像样,心生忌惮,不敢追来。康格勒扑到苍鹰身前,说道:“多谢多谢相救,我不该错怪于你。”
苍鹰听她说话时仍有迟疑,只怕疑虑未消,担心再入虎口,心里头痛骂这女子蠢笨,却对众教徒道:“我既然练成了这金刚火焰剑,对波斯明教信徒自有香火之情,你们若就此罢手,不再追来,我当饶尔等离去。”他扶住康格勒,往洞内一条小路走去,偶然间迈步不稳,险些跌了一跤,但总算遮掩过去,偷偷回望,见众教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也无胆追来。(未完待续。)